“对,我是过来问问看你中午吃饭没?”
余多多:“那走吧,不行,我先洗把手。”
赵浚仪好脾气地看着余多多。出去一趟,他身上原本还带着几分的戾气消失得淡然无存。这个天地之间,有一些事情无对错,仅仅是立场问题。医院的走廊都是消毒水的问题。大家都去吃饭了,所以医院有一种诡异的安静。余多多和赵浚仪走在一起,都能听到脚步声。突然,赵浚仪开口:“你想不想当院长?”
余多多顿住,看向他,确认他说这个话有几分意思。“我听说之前是你负责管理医院,管理得很出色。我当时就在想你的性格很适合管理医院,不怕我们医院吃亏,我过于木讷老实,容易吃大亏。”
余多多笑出声:“哈哈哈,你这话应该和院长说的,真的,这个工作一点都不轻松,负责一家医院上下,还有病人的生病,责任那叫做一个沉甸甸的,我以为的工作是香饽饽,人人挣着抢着去做?”
赵浚仪没想到余多多会那么说,立刻急了:“你这丫头,这工作可是救人。”
余多多笑道:“这事啊,我不和你争辩,但是,目前的我,不想接受这样的摊子,责任太大了,我还年轻。”
这话一出,赵浚仪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感觉和欺负小姑娘一样。是余多多平时表现的太过。成熟大气,以至于他才忽视余多多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丫头。一起出去吃了顿饭。院长他们这些人下意识偷偷看着余多多吃饭,看她有没有受到影响。结果余多多美滋滋地大口吃,像是个没事人。他们才放心。那么好一个苗子,千万不要因为这一点小事就离开了。这是他们巨大的损失。方时盘里还有西红柿,“这个西红柿炒鸡蛋真的很好吃,等晚上回去,我们还要继续做。”
余多多:“还别说,天气那么热,做一个西红柿鸡蛋面吧,肯定特别开胃。”
方时点点头:“对呀。”
“对了,夜荻他们好像快要出门了,老师,之前让你准备的那些药,都准备好了吗?”
“当然了,对了,你之前让我帮你熬到护肤品也做得七七八八了。搞不懂你个做衣服的,怎么就去护肤品?余多多笑道:“因为我希望大多数爱美的女孩子可以试试看真正好用的护肤品,提高对护肤品的要求,脸这种东西那么敏感,真的有个风吹草动,基本就完蛋了。所以在一切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是走质量的方案,以质量取胜。”
方时静静地看着余多多,突然笑了一声,给她夹一大筷子的菜:“做得好。”
余多多头疼:“老师呀,你这是惩罚我吗?那么多的菜,我吃不完的。”
“你太瘦了,多吃一点。”
赵浚仪沉默地听着,没有插话。等吃完饭,他们就回去休息。余多多回自己的小房间那休息。她躺在上头,身体有点放空。她啥也不做,就那么躺在床上发呆。怕吗?怕的。哪怕她现在学的很多东西,可,对于a字病,她还是很怕。哪怕脑子清楚知道,原理和传播的模式,她就是怕。死真的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日死。只要去看那些a字病的村,就明白那种病就是一种罪过。很多人都是卖血的青壮年,很年轻,可是他们的人生像是被人强行画上圆号了。她就差那么一点点就……突然听到门口有声音,她木然地看过去。夜荻在家里听说余多多出事的事情就赶过来,但是余多多在工作,他没有打扰,到了饭点,余多多吃饭,他也没有打扰。他回去一躺,知道余多多会在这里休息,过来一看,果然如此。但是,打开门,看到余多多的模样,真的让他十分心疼。他有一种自己距离余多多很远的感觉。他小心翼翼抱住余多多,挚诚地反复亲吻自己的宝物。“没事的,宝贝,不要怕。”
余多多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听着他的心跳声。突然她扬起头,“夜荻,我好爱你。”
夜荻星眸一下子就亮了,又担心地观察余多多的表情。余多多伸出手,掐了一下他的脸颊:“不要胡思乱想,我只是觉得很幸福,你居然那么体贴地等我空闲过来,才安慰我。”
夜荻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听余多多说话。余多多不着边际说着一些无厘头的话。但是,他们两个人都知道,在这一刻,他们都很享受。时间很快。两点的闹铃响了。余多多推开他,站起来:“我去上班了。”
夜荻点点头。余多多没有立刻放号,而是先去将在医院煮好的中药拿回来,让她喝了。女人皮肤白泽,柔润,整个人都有点弱不禁风的样子。有点像是谁家娇宠长大的小丫头。她樱红的嘴唇,喝着黑漆漆的药。余多多说:“你一会就要把肚子里的孩子排出来,你……你千万不要太激动,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身体。”
“你说上天会保佑我吗?”
女人的眼神真的很清澈。余多多都看楞了,“我不知道,但是,你的孩子也很爱,所以他们肯定会保佑你。”
女人闻言又想哭了,抽了一下自己的鼻子。“我曾经和老天爷祈祷,希望自己的孩子活下来,我去死都没有关系。”
女人在怀孕之后就会变得特别感性。余多多坐在她的旁边,帮她顺顺后背。“对了,医生,我出门得很急,没有带钱呀。”
女人突然想起来另一个事情。其实现在的医院还是可以赊账的。“没事,我相信你会还的。”
余多多伸出手,帮她把脉,确认她的状态:“继续说,别让自己停下来。”
“对了,医生,你还不知道我叫做啥子,我叫做春花,我是独生女。”
余多多听到春花这个特别具有特色的名字都愣了一下,这个年代的人哪里有啥子文化,随便看到点动植物,就把那些名字叫做自己名字。“都怪我不好,怀孕就怀孕了,还因为身体不好,不听婆婆的话,到处乱走,脚一滑,就流产了。流产之后,婆婆就在家里帮我坐月子,我身上的味道越来越大,我男人都不待见我,我也不知道该问谁。”
余多多闻言心疼地伸出手,摸摸她的脑袋,轻声地说道:“都过去了。”
春花点点头,开始认真地复诊,等肚子里的孩子去除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