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仙一把扯住姑娘的衣服,就想把她强行从地上扯起来,还骂说:“你是从哪儿来的骗子?想讹我们文星是不是?看我不打死你!”
说着抬手就朝姑娘头上招呼过去,结果手还没挨着人家,就让另一个人给拦住了。刘玉仙纳闷的顺着手看过去,看见个个子小小,面色苍白,长得跟根发育不良的小豆芽似的小姑娘。她面色冷峻,盯着她的眼里也满是厌恶烦躁。而她身后跟着杨花儿也是一脸的义愤填膺。刘玉仙也不算傻,想了想就知道了,冷笑一声问:“你就是那个小野种?”
“谁是野种还不一定呢!”
徐樱顺手一推,刘玉仙个比她高壮足有一倍的成熟女性居然被她推的往后退了两步。她还不甘心,转身又要往上扑,徐樱却干脆挡在那姑娘面前了。“你再动试试?她现在肚子里可是有娃娃,娃娃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可是要赔命的!”
徐樱冷声警告。最后那俩字儿总算是把刘玉仙给吓住了,她一时半会儿还真不敢上前,只是厌恶而戒备的看着徐樱和那姑娘,嘴里不忿的唠叨着:“野种,都是野种!”
“你才是野种!我和赵文星好歹是结了婚的,你算哪根葱哪根蒜,出来说别人是野种?”
那姑娘像是有徐樱挡着就来了勇气,直接从地上爬起来冲过去骂了一句。“你跟他结婚?哈!”
刘玉仙都要被气神经了,抖着手指指着自己反问:“那我算啥?我算个啥?”
“算个不要脸的野女人!自己勾搭别人的男人,还好意思骂别人?我看人家比你好一万倍!”
姑娘毫不留情的骂。这可给刘玉仙气死了,她直接跳起来吼:“你胡说,老娘三年前就跟赵文星领证了,现在证还在家呢!”
“你说有证就有证?兴许那证是假的呢?”
姑娘直接反驳,反驳完了,好像突然又找到重点了,回头瞪着赵文星问:“你说啊,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敢骗人不敢承认是不是?”
赵文星显然是怎么都没料到眼下这情况,脸色铁青的同时,整个人都在发抖,他眼珠子越转越快,已经明显在拼命想着解脱的办法了。他这连承认都不敢的胆小懦弱模样好像让姑娘彻底绝望了,她冷笑一声。“我算是明白了,你他妈压根儿就是个骗子!你跟我说我太小,不能领证,要等几年。其实不是我太小,是你早他妈背着我结婚了是不是?”
赵文星回答不上来,反而后退两步转身就想跑,姑娘怎么会放过他,冲上去照着他的脸就是一把。赵文星“啊”一声惨叫,踉踉跄跄朝着一旁甩过去。看热闹的不少,可没人接着他,反而那头的人一哄而散,眼睁睁看着他撞上个卖玩具的柜台,然后一起“哎哎哎”的喊起来。柜台上的玩具散落了一地,赵文星跌在里面,不知道压坏了多少,青白的脸上也多了四条血痕。他疼的倒抽了一口冷气,捂着脸困难的站起来,朝着姑娘冷笑:“我说娶你你也敢信?你也不想想,就你那下贱德性,要不是你爹逼我,我能愿意要你?你跟我的时候就不知道让多少男人睡过了,谁知道你肚子里的是哪个野男人的贱种?”
姑娘显然没料到他竟然反咬一口这么说自己,脸色白了白,下意识就慌张起来。可很快她冰凉的手指就被一双温柔的手给握住了。她回头,竟看到刚刚被刘玉仙侮辱的纪茹芳站在她身后,正目光冷冽神情鄙夷的看着赵文星。她说:“当年你就是这么骗刘玉仙的吧?这都过去三四年了,你还是这点儿本事。自己犯了错干了烂事儿,反过头就把脏水往女人身上泼。赵文星,新世界成立没告诉你是不是?你还当这是旧社会男人的天下,女人是你这种男人想欺负就欺负,想压榨就压榨的奴隶?”
纪茹芳停了停。她显然是害怕的,因为其实声音和手都在发抖。可是另一边,徐樱也握住了她的手,给了她力量。她继续说下去:“我告诉你,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是妇女能顶半边天的时候,你想这么欺负个小姑娘,也得问问我们女人同不同意!”
这一声像是唤醒了在场所有女人的共情,她们大声声援着:“就是,别想随随便便欺负我们女人!”
甚至有人冲过去,把姑娘挡在身后,虎视眈眈的瞪着赵文星。赵文星终于彻底慌了,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些人问:“你们没听懂吗?不是我的错,是她勾引我,是她爹逼我,我做错什么了?我是迫不得已!”
“你胡说,我才十六,我啥都不懂,我咋勾引你?是你说你喜欢我,还给我写酸诗,还说要娶我,要不是这样,我好歹一个局长的闺女,干嘛嫁给你这小科员,我爹都病重躺床上,我还求他给你升科长……”姑娘越想越难过,抱着头哭喊着:“我疯了,我真是疯了才信他!”
她模样太可怜了,周围人看着都替她难受,男人也受不了。可赵文星还在狡辩,他跳着脚喊:“你说我勾引你,你有证据吗?你拿证据出来啊!”
姑娘一愣,整个人都下意识的失神了老半天。周围的人也有点儿迷茫。是啊,两个人互相咬对方,总有个人是错的吧?这会儿有的男人就嘀咕起来说:“就是,这男的长得也不像那种人,说不定真是让逼的!”
“还局长的闺女呢?局长闺女能十六就干出这事儿?”
一声声猜测,几乎要把姑娘逼疯了。纪茹芳忙把她抱住,一边对那几个说闲话的怒目而视,一边低声安慰着姑娘说:“别怕,你仔细想想,总有证据。”
“没有,真的没,他跟我说要啥浪漫,每次给我写完诗,都让我烧了……”姑娘无力的说着,说到这儿,却突然僵了一下。然后低头就迅速在身上翻找起来。很快,她从衬衣口袋的内兜里翻出个整齐的小包,又从里面翻出张纸,颤抖着手递给纪茹芳,高兴的说:“我有,我有证据,这是他给我写的诗!他给我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