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火,把山下的土匪全从隐蔽阵地里烧出来。土匪头子见势不妙,大喊一声:“兄弟们,今日要是被他们抓住,必死无疑,但若是能冲出去,尚还有一线生机!兄弟们,给我冲!”
被烧出来还慌得不知如何是好的土匪们立刻信心大增,抱着非生即死的决心,扛着枪正面迎上了周泽睿和方遒带领的部队。土匪们毕竟对地形更熟悉,一瞬间竟然占据上风,打得战士们难以靠近山寨。然周泽睿也不慌,直接命令:“投炸弹,先给他们炸开一道口子!”
几个战士冲上前,两三枚炸弹扔出来,顿时就把土匪的枪林弹雨组成的防护墙给炸裂,周泽睿抓住机会,带着战士们一涌上来,把集中在山寨正中的土匪包圆儿,同时四面追击,以丰富的战斗经验,把隐蔽在建筑、山体后的土匪们全部抓获。眼看着抓获的人越来越多,方遒的眉头却越皱越紧。他没有看到万大爷描述的土匪头子长相的中年人。周泽睿显然也发现了,然而连着审讯了几个人,居然都不知道!方遒一边听着他审讯,一边就朝山周围看过去,突然目光一定,他抬脚就往福宝所在位置的山崖下冲过去。那是二层木楼下面,此时木楼几乎燃烧殆尽,没有火光照明,因为是个视线死角,所以包括方遒在内,大多数人都根本不会发现木楼后面的山崖中间其实有道沟壑。这时候他冲过去一看,果然发现如他所料,那后面是个天然的一线天。这一线天十分狭窄,只容一人通过,依照常理,自然会怀疑人是从一线天过去的,可方遒也只迟疑了片刻,就缓缓抬起头朝着山上看过去,然后就看到了半山腰上垂下来的一根黑色的粗麻绳隐蔽期间,绳子捆绑的半中间,露出个黑色的衣角。方遒犹豫对着那个衣角就是一枪。那人显然意识到被发现了,立刻就朝方遒的方向开了一枪,但他很懂得自保,站的位置是个射击四角,子弹只打在峭壁上,溅起一片火花。方遒看准子弹发出的位置,闪身出来,朝着山上又是一枪,山上的人显然也不是吃素的,堪堪躲避过去了。但方遒没有等,冒险再次冲出来,连着两枪全朝同一个位置射击,那人自以为判断清楚他的方向,也朝他射击过来。然而同样没有成功,不仅没有成功,在几枪以后,方遒好像还没了动静。上面的人暂时不敢动,生怕一动就暴露位置,可等了片刻,也终于无法忍耐,再次朝方遒原本的位置开枪,企图确认他到底还在不在。岂不知刚刚才开了几枪,一只脚突然就从侧面出现,直接踹在他那只手上,那人毫无防备,手枪瞬间脱手,直接掉落在山崖下面摔了个粉碎。那人显然没料到,顿时愣住,方遒抓住这机会,照着他面门就是一脚,那人不得已,收回胳膊勉励阻挡,同时跳脚也朝方遒踹过去,但他十分灵敏,只轻轻一荡,不仅躲开他的阻挡,还猛地再次朝他面门袭来。“姥姥!”
那人嘴里骂着,慌忙阻挡,却被这一脚踹的差点儿直接滑下去,恨得大吼一声,然而这一声还没吼完,就觉得脑袋上猛地挨了一下,同时抓着的绳子一松,随着一声枪响,他整个人就快速向下坠落。土匪头子此时满心只有一个想法,今日是要摔死了!但他并没有摔死,而是在即将摔得粉身碎骨前,突然停住了。地面就在他面前,同时还有明亮的火光,黑漆漆的枪口,他难以置信的抬起头,看到了缓缓松开绳子,却让他重重摔在地上的方遒。“啊!”
土匪头子痛叫一声,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他知道自己是逃过了这一死,纵然以后必然也逃不过枪决,但总归暂时保住了命。方遒此时终于慢慢从山崖上下来,一个跳跃,稳稳落在了刚刚被捆住的土匪头子正对面,看着他冷笑一声,转身离开。“等等。”
土匪头子爬起来,哑着嗓子喊人。方遒没理他,他只好更大声说:“我的绳子无比坚硬,你是咋一枪打断的?”
“打断?”
方遒嘲讽的看着他,反问:“我干嘛要打断?”
没断?土匪不明白,既然没断,他怎么可能摔下来,难道只是错觉?当然不是,因为如果他抬起头,就会发现上面有个福宝,他在土匪头子把绳子甩上去捆住临近山崖那块大石头的时候就发现了,只是分不清究竟是敌是友,所以他一直小心翼翼的举着块大石头等在旁边。而当方遒连续几枪开出去的时刻,火花照亮了土匪头子的脸,福宝看清的一瞬间,立刻就掏出随身带着的刀子猛砸绳子,无非恰好是在方遒又开出一枪的时候,绳子被福宝砍断了。至于下面的人,自然就是周泽睿发现方遒独自行动,赶过来救援的。这个土匪窝的人其实并不多,统共三十几人,原本不过占着个地利和村里老百姓胆小、交通不便,买通了村长和村支书,才在此地为非作歹了这么多年。如今有方遒的“火烧连营”计,又有周泽睿带的一百来号人来,不消半个小时,战斗结束,除了死人以外所有土匪全部伏诛!战士们就地开始清点人数,以防有人趁乱逃跑,再出什么更大的乱子。这一清点却出了问题。福宝从山上下来,乐滋滋的跟着战士们忙乎,结果一回头失声喊出来:“支书?”
“村长?”
“你俩咋……”没法说了。因为方遒听到声音走过去了。他低头看了看被福宝认出来的两个人。比起下水村那些脸色蜡黄衣服破烂的村民,他们除了脸上身上的土灰,可算的上“光鲜亮丽”,不仅脸色好,甚至还有点子“脑满肠肥”的意思。看到方遒,俩人儿立马就认出他是这里头的头头,忙讨好的朝他笑,喊着:“领导,领导,这可误会了,都是误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