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严勋结束会面后的易茯苓,神情低迷了好长一段时间。司徒璟见她如此,体贴地陪在一旁。他没有立刻询问,而是一直安静地候着她。车内二人沉默不语,但司徒璟知道,有些事情是要提前安排了。车子一路徐缓开出严氏办公大楼的地下停车场,经过两个左转弯之后,车子一路平稳行上高架。“再怎么想事情,也是要吃饭。对吗?”
深邃的眸光黏在副驾位上的人儿身上,司徒璟右手覆上易茯苓的左手。他安慰道:“你一直不是很想尝试变态辣和朝天椒的威力嘛,不如,择日不如撞日?”
“好啊。”
易茯苓明白自家男友的用心,皱着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些。只是,打算是好,司徒璟的手机却在同一时刻发出一连串的震动。“是叶煌。”
易茯苓喵向亮着的手机屏幕。“你帮我打开免提吧。”
司徒璟目视前方,转动方向盘。易茯苓照做,并将手机放上专属支架——“璟少,暗中保护郭芳的人传回消息,郭芳被人一枪毙命丢进城郊的一条深水河。参与暗中保护的两个人,死一个,重伤一个。是否需要将重伤的那位带回鸿盛救治?”
“不,就近治疗。稍后,你把出事地址发给我,以及伤员所在的医院。”
易茯苓接话的同时,立刻拿出自己的手机开始忙碌,说:“你把这个消息转给陈举,把发给我的地址也发给他一份,就说,我和璟少会在那里等他汇合。”
“好。”
挂断电话,易茯苓忙碌的手,也从她的手机屏幕上挪开。她摇下一点车窗,感受突然侵入车内的冷流。窗外逐渐黑沉的天幕,与沿途两侧逐渐亮眼的灯光相映成景。就像一条条蔓延在岁月长河里的灯带,总会有人因为它们的存在,而知晓回家的途。“看来,变态辣的火锅,只能下次啰。”
将车窗复位,易茯苓调侃式地说:“导航已就位,得辛苦咱们英俊帅气的哥哥,当一次柴可夫斯基啦。”
司徒璟无奈浅笑,缓缓踩下油门加速。他们到达郭芳出事的地点时,陈举已先他们二人到达。车前灯的亮度,刚好照在河边的一块血污范围。“从血液喷溅范围和凝结状态,初步判断,郭芳在被丢入河内之前已无生机。她的出事时间应该在下午1点左右。”
见易茯苓二人往血污范围走去,陈举快速跟过去。“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具体时间,还是需要通过法医的手段。我听说,郭芳的尸体目前留在就近分局所辖的殡仪馆。如果能拿到相关法医的报告……”他的话没说完,但对于司徒璟二人却已足够明白他的意思。而此事,已经递交相关部门处理,他们要做的,只有无条件配合。三人在河边附近查找一圈之后,开车前往附近的公立医院。据说那位暗中保护郭芳的人员,是被巡逻警员发现,并送到医院进行抢救。当时因为失血过多导致昏厥,此时的他,正在接受警员的例行询问。易茯苓三人一直在暗中等到那位警员离开,他们才让陈举独自一人上楼看望伤员。等在车内的易茯苓二人,警觉地发现,有几个鬼祟的男人一直在医院的大厅内来回走动。没多久,那几个男人便借机乘上电梯。易茯苓立马给陈举发去示警讯息。没一会儿的功夫,他们便是看见陈举追着那几个男人跑下楼,往医院附近的街道内巷里拐去。见此,司徒璟和易茯苓及时下车,跟了上去。二人赶到时,陈举已同那几个男人拳脚过招了好几次。他们有人手中拿着水果刀,有的举着从垃圾堆里捡出来的废弃座椅,面露凶光、一脸防备地盯着突然跑过来的人。“你们两个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否则,别怪我们哥几个对你们不客气!”
拿水果刀的男人右脸颧骨的位置有道指节长度的疤痕。说话时,那道疤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点狰狞。“成哥,跟他们废话这么多干什么!咱们快点完成任务,离开Z城。”
“是啊,成哥。这破地方,老子都要呆得长霉啦!”
一高一矮的年轻男人在他身后催促。拿水果刀的男人回首瞪了眼身后的二人。“他是我朋友。”
这时,易茯苓用手指向她和陈举与司徒璟三人,示意对方道:“我就是好奇,你们是受哪位所托,势必要将我的朋友赶尽杀绝呐?说说看,如果价格合适,我给你们……6个人,每个人的钱,是对方给的双倍,或者更多,怎么样?”
此话一出,对面5个男人,除了那位拿水果刀的男人外,其余人都陷入强烈的迟疑状态。其中有位特别瘦削的男人张口便问:“你说的是真的?双倍或者更多?”
“当然。”
司徒璟冷峻地答道。能用钱去解决问题固然是好,但就怕所给的价钱满足不了这帮亡命之途。从那位瘦削男人刻意压低的棒球帽下,司徒璟惊讶不已地发现,对方正是公安在逃杀人犯之一。随即,他俯身凑到易茯苓的耳边,将他的发现告诉给她。而那位被叫作成哥的水果刀男人也发现了司徒璟的眼色变幻。他察觉到司徒璟已经识别他们几人的身份,回头冲身后的兄弟大喊道:“别做梦了!只怕咱们几个人的身份已经被那个领头的男人识破。不想那么早的进去,就给我用最短的时间解决掉他们仨儿!”
话音落地之时,对面六个男人朝易茯苓他们冲锋过来。拳头和物件碰撞,物件与肢体的接触,混战的动静闹得越来越凶,也越来越大。邻巷里的狗吠不断,有人路过巷口,吓得撒腿就跑。“噗!”
忽而,成哥被司徒璟一拳打掉一颗牙齿,落魄地摔到地上。他从没想过,自己会遇到三位练家子。就连那个看起来娇小柔弱的女人,那拳头也像一块黑铁石,砸在身上的骨头和关节上,不断也伤。“还不说,那个让你们干这事的人是谁,对么!”
易茯苓单手按在他的左手中指的指节上,力度迫得成哥紧皱眉头,额前的汗,毫无征兆地流了下来。然而,这个时候,从巷口射来一道强光。一声温柔地浅笑,打趣着易茯苓:“易三郎果然还是易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