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萧瑟,天空之中纷纷扬扬地飘起了小雪,在呼啸的冷风中,洒落在大地之上,给整片天地装点上一层白色的轻纱。 士卒挺立在大地之上,甲胄森森,长枪如林,杀气伴随着这寒风,卷入天穹之上。 贾唯骑在战马之上,看着身后排列整齐的上万士卒,面容之上尽是冷峻之色。 在贾唯的身旁,分别是贾琏和卫中海。 “全军开拔!”
一声令下,士卒整齐的脚步声回荡在天地之中,只留下一座残破的城镇被抛在身后,寒风之中,可以看到一个个衣衫褴褛的平民百姓,望着贾唯大军离去的方向。 却是不远处西山城的方向! “唯哥儿,西山城的守军会让我们进去吗?”
路上,一旁的贾琏脸上带着担忧之色,就在昨日,他给家中的父亲贾赦写了一封信,无非就是将贾唯的话全都写了进去,督促贾赦从走私之事中脱身。 尽管他心中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却不得不做。 因为他之前也参与过走私之事一次,不过是前往平安州送消息,其他的并没有深入。 而现在自己写了这封信,或许在以后事情败露之后,可以当做自己脱身的筹码。 从侧面衬托出,自己并没有参与走私之事。 “他们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贾唯反问道:“吾乃北上剿匪的大军,现在需要进城修整,并且还怀疑西山城中藏匿着大量的匪徒,需要快速进城保卫平民百姓的安全,难道他们还会阻拦我们?”
“也是!”
贾琏点头,因为昨晚的事,显得他心事重重。 西山城不过是一个小城,占地方圆大概五六里的范围,城中生活着不过几万的人口。 不过,其中朝廷衙门士卒也有将近两千人,如果之前的匪徒选择攻打西山城的话,两千人的士卒可能还会坚持上七八天。 贾唯率领的大军浩浩荡荡的向西山城而去,在城墙之上的守军远远的就看到了有大军前来。 根据旗帜来判断,普通士卒顿时兴高采烈,因为来的正是朝廷的大军,之前只听说朝廷的大军正在城外剿灭匪患。 而昨日又听到匪徒已被全部消灭,城外的匪徒已经没有了。不过对于这个消息,他们并不是很相信。 而现在看到大军前来,那昨天的消息就是真的了。 “赶快打开城门,朝廷的天兵以至!城外匪患消灭!”
负责观察的哨兵兴高采烈地向城下喊着,只见一个将领从城楼之内走出,听闻此言,脸色顿时大变。 “你说什么,城外有大军靠近?”
那名将领连忙登上城墙,远远地向外面望去,果然,看到远方地平线上浩浩荡荡的大军缓缓靠近,密密麻麻如同一大片乌云,又似是无边的海浪! “怎么回事?范程他不是说朝廷剿匪的大军不会进城吗?怎么现在突然出现在了城外?”
“该死!”
那名将领怒气腾腾,恶狠狠的交代一旁的普通士卒,“绝对不能让城外的大军进城,听到没有!”
“……是……是!”
那名刚才还兴高采烈的士卒,顿时被自己的长官吓得脸色苍白,机械的点头。 然后那名将领连忙走下城墙,骑上马就向城内而去。 …… 城内,街道似乎没有受到外面匪患地影响,依旧繁华非常。可以看到普通百姓在街道之上贩卖吆喝。 当看到纵马来的将领之时,连忙躲闪到了一旁,不过脸上并没有惊慌之色,似乎对这些已经见怪不怪。 那名将领迅速来到一处高墙大院之前,轩竣的门楼挺立,大门之前看门的门子身材魁梧,面露凶相,正恶狠狠地打量着路过街道的每一个人。 刚看到纵马来的那名将令时,脸上顿时露出谄媚之色。一人连忙迎了上去,为那名将令牵马。 “张将军您来了……” 是那名门子的话还没有说完,那名将领就喝道:“滚一边去!”
然后不顾身旁那人,径直走进府邸之中。 只见府邸大门的牌匾之上,龙飞凤舞的写着“范府”二字。 府邸之中,庭院精美,有丫鬟侍女正在庭院之中撒扫,而那将领熟视无睹,径直向厅堂之中走去。 而此时,只见昨天去城外见贾唯的范程正坐在一旁,厅堂之中,还有些其他人。 但是坐在这里面的人中,无一例外都身着锦绣,一副养尊处优的模样。 此时正是上午,显然这些人正聚在一起,商讨着什么事情。 就在这时,那名将领大步走进了厅堂之中,让厅堂之中里的人一阵吃惊。 “张土,你怎么来了?不在城墙之上警惕外面的流民,怎么来到了我这里?”
见到名叫张土的将领走进厅堂之中,范程一脸的惊讶,同时语气中还带着一丝不悦。 范程不说还好,听到范程的话,张土脸上的怒色更重了几分,“你昨日不是说城外朝廷剿匪的大军不会进入西山城吗?怎么刚才我见到大军已经向这边赶来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看到张土的话,范程一脸都不相信,而且还郑重其事的说道:“昨日,我在西山镇军营之中,那领兵大将亲自对我承诺,他们在今日就会率军回京,根本不会在这里停留!”
说到此处,范程一脸不屑地看着张土,“是不是你看到了大军从城外路过,而被吓得惴惴不安、仓皇而逃吧?”
“姓范的,一说什么!?”
张土大怒,拔出自己的佩剑就要斩向范程。 一旁的人见此,连忙站起来阻拦,劝道:“有什么事情不妨好好的说,何必动刀动枪的!”
然后只见一个模样富态的人开口说道:“草原上来的人已经在城中耽搁了许久,如果不能让他们顺利返回的话,恐怕会让草原中的人以为我们出尔反尔了!”
然后又对张土说道:“私人恩怨暂且放在一边,我们还是赶快想一想,如何让草原人离开!”
“这有什么好想的,直接打开城门,将他们送出去,至于能不能回到草原之上,就不是我们管的了!”
张土有些不耐烦,连忙道:“这些事情就先不要说了,城外朝廷大军已经兵临城下了,赶快想想办法吧!”
此刻,在场的人这才看出张土并没有开玩笑,皆都是一脸难以相信地看着张土,问道:“朝廷的大军真的来了?”
“难道我还能骗你们不成!?”
说到这里,众人地目光不禁聚集在了范程的身上,想要说什么不言而喻了。 “不应该啊,昨日领兵的将军亲自告诉我的,今日他们将会率兵回京,不会在西山城停留!”
“恐怕你被他给耍了!”
一人说道。 此刻,他们已经来不及埋怨范程和贾唯了,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这下糟了!蒙古人还在城中,按照蒙古人那桀骜不驯的性格,定然会和城外的军汉起冲突?”
“到那个时候我们走私塞外的事情就会暴露啊!”
一人蹙眉,不禁看向一身甲胄的张土,道:“你堂兄不是在榆林镇中担任副将吗?能不能联系你那堂兄,对城外的那领兵之人施压?”
听闻此言,张土如同看傻子一般看着那个人,甚至连解释的心情都没有了。 也不想想,他的堂兄是在榆林镇中担任副将不假,但是他也知道,此次率领大军前来剿匪的人,那是神京之中的勋贵子弟。 且率领的是京营十二团营中的扬威营,统领一万人马,可不是自己榆林镇中那名堂兄能够比得上。 “如今也只有一个办法了,那便是绝对不能让城外的大军进城!”
范程眉头紧皱,然后道:“我们就以以防大军侵扰百姓为由,禁止城外大军进城,只准让他们在城外扎营,让领兵大将进城!”
说到这里,范程不仅想到了昨日见到的领兵大将的模样,脸上浮现了轻视之色,然后对着厅堂中的众人说道: “我见到过此次领兵剿匪的将军,观其模样,似乎只是一个还未弱冠的少年,应该不足为虑!”
“哦?此言果真!”
“自然是真的!”
“如此的话就好办多了!”
在场的人都不禁松了一口气,一个头发花白,目光阴鸷的老者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只是一个少年郎,且领兵在外,不食荤腥,怎么会忍得住呢!”
说到此处,所有人都不禁笑了起来,笑容之中夹杂的意味,也只有他们自己能够明白了。 …… 城外。 寒风呼啸,大地之上飘着雪花,洒落在树上、石头上、泥土上,前一片还未完全消融,后一片已再次跌落,渐渐的,大地雪白。 士卒排着如同长龙的队伍,缓缓的来到了西山城之前。 看着西山城较为矮小的城墙,不得不感叹西山城之幸运,之前的匪徒竟然选择不攻城! “城下何人?”
城墙上的士卒被大军气势吓得瑟瑟发抖,却依旧鼓足勇气,开口询问道。 “我们乃是京营十二团营之一的扬威营,奉陛下旨意,率领大军前来剿匪,路过此处,欲在城中休整!”
一名士卒上前,与之交流。 “西山城之县令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