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变故。让东蜀公主大惊失色,反应过来的她,倏地起身退后了好几步,才没让东蜀状元继续粘在她脚边。玷污了她冰清玉洁的身子。东蜀使团也大惊失色。他们显然没想到顾南幽会突然变脸,而且这么凶狠,完全与之前彬彬有礼的模样判若两人。最重要的是,南燕众人非但没有阻止,反而觉得异常解气。“踹得好,顾探花是个狠人。”
“太他妈的解气了,我看都觉得爽。”
“以我多年习武惊艳目测,那一脚估计得半身不遂。”
……南燕众人窃窃私语,比之前东蜀使团的嚣张显然克制很多了。但,克制归克制。对东蜀的讽刺可丝毫没落下风,让东蜀的人一个个脸红脖子粗,但却找不到反驳的话来,他们不由得拉耸着脑袋,恨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即使不想承认,也无法挽回他们精心策划的一场豪赌输了。不光输得十分不光彩。也输得毫无面子可言。东蜀公主自然也察觉到嘲讽的目光,她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连抽十几个耳光似的。良久之后。东蜀公主才似是想起什么,猛的看向顾南幽,那目光像是猝了毒。“都说南燕是礼仪之邦,可如今看来,粗鄙不堪的很。一个个小小的鸿胪寺主簿,都能对远道而来的使臣肆意辱骂棒打,难道你们南燕是觉得我东蜀软弱可欺?”
振振有词的声音回荡在宴席上,东蜀公主摆出来一过公主应有架势,姿态端得很高,完全没将之前的惨输放在眼里。圣上对此冷笑一声。并没有说什么,有点嗤之以鼻的意思。不过目光却落在顾南幽身上。刚才顾南幽一系列操作,简直让人大开眼界。他很期待,接下来顾南幽在口水仗上的表现。接收到圣上的视线。顾南幽不动声色挑挑眉。这是要她来应付东蜀公主啊!不过,东蜀公主这种高高在上,似乎全世界的人都要以她为中心的性子,确实让人很不爽。特别是她那双眼睛,总是时不时黏在摄政王身上,让她更不爽了。“欺人太甚?”
顾南幽眼睛一瞥,视线瞬间落在落在东蜀公主身上,道:“东蜀作为战败之国,来南燕不好好夹着尾巴做人,还趾高气昂,妄图使用阴谋诡计,扰乱南燕国事。如此跳梁小丑的丑陋行径,连我一个小小的鸿胪寺主簿都看得出来,更别说诸位大人,以及坐在龙椅上的圣上了。圣上不点破,便是我南燕的风度。可你们东蜀却不知好歹,给脸不要。你身为东蜀的古雅公主,应该知道今日来这秋猎行宫是为了什么,可别输不起后,还忘了此行的目的。”
东蜀公主,名为宇文古雅。向来被东蜀皇帝奉为心头肉,还从没有人敢跟她如此叫板,丝毫不给脸面。“你这贱民……”“停,古雅公主,你听好了。我父亲是南燕名将,乃朝廷重臣。我兄长年纪轻轻就已跟随父亲驰骋沙场,官拜少将军。而我出生名门,科考女榜探花,是鸿胪寺主簿,官职不大,却能打败你们东蜀上一届已经官拜四品的状元郎。你说我是贱民?”
顾南幽手指东蜀使团,语气又不卑不亢开口:“那他们是什么?东蜀朝堂的蛀牙?还是阴沟里的臭虫?”
说到这里,她放缓了语气。“麻烦公主下次说话过过脑子,出了东蜀,就不是你可以为所欲为的地方了。收起你趾高气昂的样子,因为在别人看来,这不是高贵,是蛮狠无理的跳梁小丑。还有,最后再说一句:东蜀要愿赌服输。”
“你……”一番话震得东蜀公主耳朵嗡嗡响,一肚子气急败坏的话,此刻已经在脑海化为空白。但激烈起伏的胸脯,说明她现在恨不得撕了顾南幽。可她只能眼睁睁的瞪着眼睛,一点都不能把顾南幽怎么样。东蜀使团那些人一个个装死。公主耀武扬威惯了,如今受辱又受气,他们作为东蜀官员,自然要与公主同仇敌忾。可……现在是在南燕,别人的地盘,他们是来和谈的。要动手要动不过人家,看看那位状元大人的下场,他们可不想挨两下。索性又把头买得更低了。最后还是那个自始至终都不太多话的谋士,在东蜀公主耳旁说了好些话,才没让东蜀公主气绝身亡。东蜀输掉比赛,又有顾南幽一番怒怼。接下来和谈十分顺畅。在南燕原本拟定的条约上,加上东蜀愿赌服输后不情不愿的割让了一座城池。火速签字画押了。连让人思考的余地都没有。之后。东蜀公主以及东蜀使团的情绪迷之低下。他们苦着一张脸。多割让一座城已是事实,眼下要挖空心思考虑,回东蜀后要怎么跟皇上交代。该把责任推给谁……与东蜀情绪截然相反的南燕众人,此刻情绪高涨。来秋猎行宫,怎么可能不狩猎呢?在圣上示意下。原本就是来狩猎的纨绔子弟们,三下五除二就换好了狩猎装,文官武将中,感兴趣的人自然上了马。和谈事情已经结束。东蜀使团们即便心情不佳,也不得不派人一同去狩猎。得知彩头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后。东蜀使团中会骑马打猎的人,开始跃跃欲试。最后上马准备狩猎的人还不少。这时。东蜀公主身边的谋士走到顾南幽面前,盯着她的脸,唇角微微扬了扬。“在下西门狐,顾主簿不一起?”
西门狐?前世倒是有这一号人物。只不过这人行踪诡异,常常以谋士的身份出现东蜀大臣府中,以及战场主将身边。甚至出现别过……此人不可不防!想至此,已经坐在主簿位子上,持笔记录的顾南幽,对上谋士西门狐的视线,不咸不淡道:“本官有事要做,希望西门公子狩猎愉快。”
“没有顾主簿的狩猎又怎会有趣?”
说完这句后,顾南幽刚刚蹙眉,西门狐就已经面向圣上,拱手恭敬开口:“南燕圣上,草民有个不情之请。”
西门狐此人神秘的很。从他跟随东蜀公主来南燕后,圣上就已经派人调查过他了。可是。关于他的事情寥寥数笔,基本算是个谜。从他今日的表现来看,此人沉浮之深,圣上自然不会小看他:“请说。”
“听说顾主簿会骑马射箭,今日两国和谈成功,顾主簿功不可没,以其留在此处持笔记事,不若南燕圣上准予她一起狩猎,草民想与她比比谁猎的多。”
闻言。圣上爽快笑了。“朕准了,顾主簿快去挑选匹马吧!”
“是。”
顾南幽拱手,不会狩猎的李少卿,如今对顾南幽更加宝贝了,她再次接替她的事,笑眯眯让她多猎些猎物回来,别给鸿胪寺丢脸。顾南幽点头称是,转身就去挑选马了。西门狐立马跟上,很娴熟的与顾南幽攀谈起来,这让顾南幽自己都不禁有些惊讶。他们很熟?见他们走远。圣上瞄了一眼摄政王的脸色。有些沉,气压低,看他的目光还凉飕飕的。圣上心头一跳,不由得轻咳几声,小声对着摄政王开口:“她今日大放异彩,有人盯上她了。”
摄政王不语。瞥着圣上,眸光又不仅冷了几分。圣上立马心虚咽下口水,轻轻嗓子道:“咳咳,顾南幽她是金子,在哪都闪闪发光,这种事情在所难免。摄政王,顾南幽似乎也对那个西门狐感兴趣,让他们两人互相试探一下对方也好。以顾南幽的本事,说不定能把他的底探出来。”
“哼!”
摄政王冷哼一声。倏地起身,华贵宽大袖袍一甩,朝着养马的地方走去。“摄政王,你干什么去?”
圣上声音在后方响起。“选马。”
“选马?选马干什么?朕还有事相商呢!”
摄政王也要狩猎吗?以往他不是对此没有丝毫兴趣吗?“本王要狩猎,没空。”
摄政王惜字如金,背影渐渐远去。“……”没空个头啊!怕顾南幽被拐跑才是吧!一个西门狐而已。用得着这么紧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