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内,赵羽时不时为妻子把脉,脸上的哀愁更深。周然刚一进门,便看到摇头晃脑哀叹的赵羽,心中已然有了主意,跨过门槛儿刹那,周然直奔患者。“印堂发黑,气力不足,三魂七魄明显有离体现象,实在是太危险了!”
周然一边说着,直接略过满脸愤怒的赵羽,三指搭在赵老夫人手腕处,屏气凝神间双目犹如透视眼一般,将赵老夫人全身状况尽收眼底,“不得了,差点晚了一步……哟,赵大爷,你怎么在这儿?”
此言一出,赵羽先是一愣,随后神色异常,两道花白的眉头紧簇成一个“川”字,冷嘲热讽,“我还以为是哪来的神棍在我这胡言乱语,原来是你这小子!”
“我先前听人说,你从冯家出来就疯了,到处惹是生非,还搅乱周家举办的医术比拼赛,你爷爷在九泉之下要是知道你这么有能耐,怕是要从坟茔里爬出来,将你打个半死!”
“去!拿五十万给他,送他出去!”
赵羽原本还抱有希望,可在看到是他这不着调的落魄子弟后,瞬间没了心情,摆了摆手吩咐人将他“送”出去。早年间周然与爷爷游历四方,曾经看到过他,不过那时候周然还小,而他心高气傲与爷爷不对付,即便医术不如爷爷他也死不承认,却偏偏跟着爷爷,偷学爷爷的医术。这不如今的他也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儿了,在南城也有了名气,可这心高气傲的性子始终没变,对周然左看右看都不顺眼。周然不慌不忙的坐在椅子上,随手拿起一个精致的糕点放进嘴里,“赵大爷豪气,一出手就是五十万,大方!不过,今天好像是你家的佣人死乞白赖请我来的,还说是你盛情邀请,这样打发客人,不妥吧?”
“想在我这耍无赖,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要不是这些佣人听岔了老朽的话,你能有资格在老朽面前说这样的话?出去!”
赵羽见他随意,把这当成了他自个儿的家,面露不悦之色。这废物,果真是和传闻中的一样,就是混吃混喝的地痞无赖。跟他同处一个屋檐下,赵羽都觉得跌份。一旁的管家一挥手,招来几名佣人,“没听见老太爷开口了,立刻将他轰出去!”
“赵老,你可得想清楚了,我一走,你妻子必死!在这世上,除了我没有人能救她!”
周然缓缓起身,一字一句轻飘飘的却对赵羽而言振聋发聩。听他的口气,好像知道他妻子患了什么病,而且有办法治愈饱受煎熬的妻子。就在佣人要对周然上手时,赵羽下意识喊了一声“慢”。“你知道在我面前扯谎是怎样的后果?”
赵羽疑惑的打量着他,以他在南城的影响力,想要阻止他在医学界发展轻而易举。周然微微一笑,“赵老威名远扬,脾气更是人尽皆知。”
一句话,让赵羽更是疑惑。“秦和留下,其他的人退出十米之外!”
赵羽沉声。一声令下众人纷纷退了出去,一下子房间里显得安静了许多。“既然你今天是特地来的,那就谈谈你的条件吧,”赵羽缓缓落座,老谋深算。周然不慌不忙开口,“赵老爽快,那我也用不着兜圈子,商会会长,我看上了麻烦赵老帮个忙。”
下一秒赵羽惊得弹跳了起来,察觉自己有些失态后,定了定神扶着扶手坐在椅子上,用着狐疑的眼神观察着他,“就凭你坐不稳那个位置,不仅如此,怕是连你这条小命也保不住。”
“赵老只管答应或者拒绝,其他的事不劳烦您老费心,”周然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包银针,放在床旁桌上。见状,赵羽心急不过年迈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就要夺下他手中的银针,却晚了一步,银针稳稳的扎在赵老夫人印堂穴上。“周然,你,你……岂有此理,你这哪里是治病,分明是杀人!以我妻子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就受不了……”赵羽话还未说完,却见原本痛苦的妻子居然在银针扎穴的瞬间安静了下来,狰狞的面容也恢复了正常。这……赵羽不可思议的松开抓着他的手,对他的医术仍是半信半疑,“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你爷爷不是不让你学医,从未教过你医术?”
“我自学的,如果你想让你妻子好起来,就配合我,”周然神色凝重,从桌上拿起纸笔飞快的写了一张方子交给赵羽,“如果不照我说的去做,她死了,跟我无关。”
他身上那股子凌人自信,让赵羽惊愕。可对于他的医术一无所知的赵羽,此刻却莫名的选择相信他。在赵羽注视下,周然行针缓慢,每下一针停留至少三分钟,将灵气通过银针贯入赵老夫人大穴之中,打通经络。然而对于赵老夫人骨骼断裂情况,周然仅是利用灵气做了简单修复,并没有全部修复,在赵羽这个精通医术的人面前,他必须将自己能够吸纳灵气的事隐藏起来。行针打通经络倒是能让人理解,可灵气接骨闻所未闻,就算周然将这事儿往细里说,只怕也无人会信,还会以为他是个神棍。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周然在给赵老夫人治疗时,有所保留。一个小时后,周然将最后一根银针扎进赵老夫人天池穴内,随后再次为赵老夫人把脉观察她的脉象变化,不到一分钟收回手,不再有动作。“这就行了?”
赵羽半信半疑,上前为妻子把脉,神色一变,“这脉象……”“别被脉象表面骗了,从她犯病到现在你多次调整药方,就是因为她骨头里的骨虫善于伪装,一旦察觉药物起效就会发了疯似的破坏她的骨头,让她痛不欲生,随着她的剧烈活动,骨骼断裂,那些骨虫就可以伺机转移到其他骨头内,继续在她的体内为非作歹。”
周然轻描淡写解释。“骨虫?这是什么……”赵羽下意识开口,可话到嘴边好面子的他又咽了回去。周然见他面红耳赤,瞬间明白了他的心思,“学无止境,何况是中医,不知道没什么丢人的。骨虫肉生入骨,身体细长如丝就算是医院里的那些仪器也无法探查,骨虫隐藏于骨中,却好食血肉,你妻子现在不仅骨骼断裂,皮下组织也有损伤,类似于蜂窝煤状的啃食痕迹。”
一听这话,赵羽仔细的在脑海里翻找自己多年来累积的医学知识,可奇怪的是,关于骨虫各类医术并无记载。这“骨虫”好像是他自个儿杜撰的一样,说得有鼻子有眼。赵羽随后将他写下的药方仔细阅读了三四遍,仍旧是难以理解,对他的医术和那一张药方心存质疑,“这些药都是治疗骨伤、生肌生肉和补药,能治我妻子的病?”
“嗯,把药找来,我亲自来熬煮,”周然沉声,心里却是在碎碎念,这些药怎么可能将一个骨断肉陷的人救活,最主要的是他的熬煮方式方法!关于这些虚无缥缈的事,他也懒得解释。与此同时,商会会长竞选已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