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阳县,秋去冬来,银装素裹,分外妖娆。瑞雪兆丰年,百姓们都期待明年能够有更好的收成。以往的冬季,并非农忙时节,百姓们向来喜欢娱乐活动,例如去赌坊等地消遣。岳麟上任后,自然要改变这等恶习,农闲便去小作坊,亦或是纺织厂去打工。朝堂上的纷争,岳麟官职低微,自然插不上手。他更乐得在凤阳一亩三分地,让百姓们过上富足的生活。朱英娆依旧“赖”在岳麟家中,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朱棣则成功掌握了一门屠龙术,黑火药的配比。当然,朱四郎并未因为沾沾自喜,反而更加渴求岳麟教授的学问。“四郎,你爹什么时候再来?”
岳麟心里苦,心中暗骂那位暴发户健忘,儿子闺女扔到自己这就算了,几个月都没有给过一分钱!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朱四郎的食量之大,当真是岳麟见了会流泪!以岳麟的微薄俸禄,要养活朱棣和朱英娆,可谓是相当困难。“师父,莫非你想我爹不成?”
“我想你爹(的银子)!”
岳麟轻叹一声,“你爹说过,会投资凤阳,来年我这里又多了几个项目,想要跟你爹具体谈谈。”
项目?一旁的朱英娆,好奇道:“说说是什么项目?”
岳麟轻哼一声:“妇道人家,问那么多作甚?”
谁知宁国长公主那可是个暴脾气,直接上前揪住岳麟的耳朵,“说!谁是妇道人家?本姑娘还没嫁人,是黄花大闺女!”
朱英娆身上,少了些明代女子的羞涩,多了现代女性的骄横,也让岳麟十分喜欢与其斗嘴。当然,岳麟并不清楚,朱英娆有揪他耳朵的资本,毕竟她爹是朱元璋。“大人!又被英娆姑娘教育呢?”
“呸!老王,你别胡说,我这是让着她!”
“唉!咱们都知道,大人耳根子软,就那张嘴硬!”
王捕头笑呵呵地看向岳麟与朱英娆二人打闹,那模样像极了老夫老妻,岳大人这棵铁树终于开花了!不对,是岳大人这头猪,终于会拱白菜了!王捕头与一众捕快,纷纷露出欣慰笑容。朱英娆毕竟是女儿家,俏脸一红,放开岳麟,威胁道:“回来再收拾你!”
说罢,朱英娆转身进门,将岳麟锁在门外。“咳咳!老王,找我什么事?不知道今天休息?”
岳麟嘴硬道:“本官希望你们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朱四郎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皇姐唯有面对师父,才会露出那般真挚的笑容。可惜……“岳大人,咱凤阳县来了位贵客,听说是御史中丞的儿子,叫什么刘璟?”
刘璟?诚意伯刘伯温的次子?岳麟皱眉道:“他来找我做什么?带路,去看看!”
凤阳县衙。刘璟早已等候多时,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衙门关门,上面还写着通知。“本县衙门,朝九晚五,周末双休?”
刘璟冷哼一声:“爹跟宋濂先生,都看好这岳麟,谁能想到这厮是个懒惰之人?”
“我可是诚意伯之子,一个县令,竟然让他等待多时!”
天空飘雪,刘璟忍不住披上大氅。凤阳县作为天子故里,皇上曾经想要将其定为都城,好在百官劝谏,才没有施行。这等穷乡僻壤,哪里能跟六朝古都金陵相比?只是刘璟抬眼看去,凤阳货郎无数,摊贩林立,多是他没见过的稀罕物。尤其是琉璃制品,这等人工珠宝,朝中只有几位国公,才能够得到皇帝赏赐。“刘公子,久仰大名,让你等候多时了。”
岳麟前来,拱手行礼,“请进县衙一坐!”
刘璟定睛一看,这岳麟书生意气,长得眉清目秀,英俊潇洒。难怪传闻宁国公主在凤阳祭祖是假,包养面首是真!刘璟越看岳麟,越觉得不顺眼。除了懒惰的标签外,又增加了吃软饭,这一男人耻辱的标签。“呵,岳大人当真是风流倜傥万人迷啊。”
“嗯?刘公子何出此言?”
岳麟没有听出夸奖,只听出了对方的嘲讽之意。在他印象之中,自己从未跟淮西集团,亦或是江浙集团走的过近。刘伯温被老百姓深化过重,真实的他并没有诸葛武侯那般地位。功盖三分诸葛亮,一统天下刘伯温。在岳麟的认知中,大明第一文臣,李善长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当然,刘伯温有才华,也毋庸置疑。“不知刘公子此来,所为何事?”
岳麟见对方来者不善,直接选择开门见山。岳麟出于礼节,为刘璟斟茶一杯。一般客人都会抿一口茶水,以示敬意。刘璟却将茶水放在一旁,引得县丞老黄与王捕头面上不悦。这些个从应天府过来的勋贵公子,一个个都是什么玩意儿?咱们大人的茶叶,可是千金难求!“呵呵,我爹赏识岳大人,特让我来拜会。”
刘璟居高临下,笑道:“倘若岳大人拜在我爹门下,以后入朝为官,可谓是水到渠成!”
“何况,你刚得罪了胡惟庸,若是没有我爹庇护,在官场之上,可谓是步履维艰!”
刘伯温视岳麟为贤才,真心想要招揽,毕竟自从杨宪死后,江浙集团少了一位少壮派。可在刘璟眼里,岳麟不过是个吃软饭的懒狗,能拜在他爹门下,那是修了几辈子的福分。“怎么样?岳大人考虑的如何?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哈~岳麟打了个哈欠,笑道:“多谢诚意伯美意,刘公子可以回去了。本官对拜在谁门下都没有兴趣。”
此言一出,刘璟当即大怒。“混账!我爹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收你做门生,是你的福气!你竟然目中无人?”
“若不是我爹叮嘱,你以为我会亲自过来?”
“不识抬举!”
刘璟气恼之下,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只觉得茶水入口微苦,随后唇齿留香,口有回甘,不仅感慨道“好茶”!岳麟却已经起身离开,笑道:“诚意伯看重我,在下也投桃报李,让诚意伯小心胡惟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