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注射冰海的人没有过来。可她的骨头缝里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爬着咬着她。秦禾察觉到自己的大脑开始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情绪也变得狂躁异常。而且,她浑身都在发冷。由内至外的冷让她觉得自己痛不欲生,脑子里仿佛被放进了一千根针,一刻也未停息的不断搅动着。“唔——”秦禾咬着牙,发出了低鸣。意识在渐渐的远离她。房门间有了响动,秦禾猛地抬头看去,甚至从床上站起往前走了两步。旋即她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因为太痛苦了,因为精神的涣散和理智的削弱,她刚才竟然期待着是沈一琮过来了!秦禾眼睛一阵阵的发晕,疼得紧掐着掌心。直到房门真的响起,她抬头看去,沈一琮双手插在口袋里,一副悠闲的模样。“秦小姐这是怎么了?不好受了?”
秦禾咬着牙,艰难地从牙缝中吐出一个字:“滚。”
沈一琮一副慵懒的模样,一道门旁的墙边笑得邪气:“前两天不是说我是卑劣小人吗?我这两天反思了一下,为了改正自己,以后就不给秦小姐出生那种东西了。”
痛苦是一刻未歇的根本不给她思考的时间。秦禾的意识在渐渐剥离。她趁着最后一刻,用怨毒的目光狠狠的看了沈一琮一眼,直接拿起了桌上的台灯砸向自己的后颈。挣扎痛苦的人通的一声倒在了床上。本来已在门边的沈一琮见状,身上慵懒闲散的味道瞬时全部退去,面色变得冷煞慑人。他大步的走到床边,直接将秦禾从床上捞了起来。查看了一下秦禾的后颈,他才放下了心。秦禾不是寻死的人,她这是想打晕自己,对抗冰海的药性。沈一琮的心头有些烦躁,她就服个软就有那么难吗?都动用了冰海,他都没想着她要怎么祈求自己,只要服个软就行!没想到这女人对自己都下手这么狠!眼看着秦禾在床上挣扎着似乎要醒过来,沈一琮抿了唇。冰海是特制浓缩过的,根本不是打晕就能缓解那股痛楚的。就算是短暂的晕过去,但很快也会被谷欠望催动的醒过来。沈一琮看了看床头的台灯。“算了,再放过你一次。”
他从口袋中拿出了针剂,针头抽到女人的脖颈动脉旁时停住了。沈一琮犹豫了几秒,皱着眉,将针头移到了他手臂上的动脉,一点一点的推了进去。眼看着本来要苏醒过来的人,慢慢的平静下来。沈一琮将针管收回了口袋。“乖一点,不挺好的吗?”
床上的人得到了纾解,应该是陷入了某种幻觉,哪怕是闭着眼,那靡颜腻理的小脸依旧是光艳逼人的。“顾其琛——”轻唤声从秦禾口中传出。沈一琮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黝黑的双瞳中呈着盛怒。他冷笑了起来:“你那个小情人这会儿应该已经死在爆炸中了!”
说罢,沈一琮拿起床头的台灯走了出去。客厅中安静,每个路过的人都恭敬的向着他鞠躬:“军师大人。”
沈一琮拿着台灯冷着脸,到了三楼,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才将那台灯狠狠的砸在了墙壁上。“猴子!”
门外守着的猴子立刻跑了进来:“军师大人,有什么吩咐。”
“拍卖会那边,二娘的任务怎么样了?”
沈一琮记得拍卖会就在今天晚上,看时间,也应该快结束了。猴子有些紧张的搓了搓手:“本来和二娘约定的是九点和我联系,但现在还没信。”
沈一琮皱眉看向墙上的挂钟,分针已经指到了二。“九点十分了。”
“是!”
猴子紧张道。沈一琮转头看向猴子果断的道:“现在立刻切断我们这边和二娘的中间联系,将所有的接应人手全部调回。”
猴子猛的抬头:“军师大人,现在我们还不知道二娘有没有得手,万一她得手了又没有接应的人,在青城肯定会被围的!”
沈一琮冷笑:“她已经出事了!”
二娘的计划他看过,是将整个拍卖场周围的建议都布置上炸弹,最后在拍卖即将结束时引爆。到时候青城那些的人参加拍卖会的,没有一个人活得下来。二娘也可以带着书跟着接应的人回来。“军师大人的意思是?”
猴子紧张道。沈一琮淡淡的:“这场拍卖会是由顾氏举办,秦氏和徐家,陆家,乃至海城阎家都参加了;如果爆炸成功,三分钟之内我们就会在网上看到消息,可现在距离约定联系的时间都已经过去十分钟了。”
“二娘这是上了别人的套?!这明知是套,怎么还那么容易被别人吊上去!”
猴子有些着急。沈一琮却不在意:“不要小看了顾家和秦家,若不是组织沉潜多年积蓄实力,根本不足以和这两家有这两年的对抗!现在又有青炎府在暗处虎视眈眈,去切断接应吧,不要为了二娘再折人进去。”
人对沈一琮来说就是资源,趋利避害,舍小保大。猴子有些失神的朝外走。沈一琮又叫住了他:“对了,在切断联系之前你给二娘打最后一个电话,告诉她,该证明自己的时候到了。”
猴子看着沈一琮,又想到那个窈窕的身影。好半天才声音干涩的开口:“是!”
夜色中的青城。今晚的拍卖会本来是豪门云集,可到后半场的时候却突然紧张了起来,所有的人被顾家和秦家安排的人手保护着从地下通道离开。拍卖会周围十里被团团围住。拍卖会大门前,二娘抬头看向天空,手中拿着手机。“是我蠢,之前他们疏散民众,我真的以为他们是为了拍卖会的安全,现在看来,他们早就察觉了我的计划。”
猴子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二娘,军师大人说,现在是你证明自己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