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法力长河与神沙通道合在一处,反倒把人家紫云宫的护宫大阵篡夺而去,化为一卷滔滔黄河,携带泥沙,贯通海眼,反将紫云宫团团围住。初凤布置的魔法阵基,全被长河洗练而去,径直盘踞成一道九曲天河,内中隐含无数杀伐,比原本的神沙大阵凶险的不知几许。 陈昂端坐阵眼,主持整个大阵,收在身旁的三人已经被他放到阵中,各自镇压了一道阵眼。 长河吞吐着海眼中的无尽水力,在阵法的加持下,陈昂吞吸海水,炼化天一真水的效率不知提高了多少,每时每刻阵法的威力都在演化提高。二凤初才能看见一条宽约里许的河流,没过多时,便已经扩展的无边无际,消磨紫云宫禁制的速度也提高了数倍。 主持阵法对于陈昂来说,也是一种探索实验和修行,更不用说在大阵的加持下,他提炼真水的效率,成十倍的提高。 一方面是阵法携天地之威,吞吐元气之力不是个人可以比拟的,另一方面也是紫云宫身处海眼,吞吐无尽海水的福地加持之故。 九曲黄河大阵盘踞整个海眼,渐渐控制了海眼的吞吸之力,把紫云宫更加围的水泄不通,若非还有金母禁制护佑着,早被攻打磨穿,一干人等全部镇压到阵法下。 即便这样陈昂主持大阵绞杀之下,依然消磨着阵中的所有人的元气。大量的水汽从东海中涌来,一边加强着阵法的威力,使那道长河越发越凝聚,无边无际,又被陈昂以本身法力配合阵法淬炼,每过半个时辰,变能淬炼一滴天一真水,而且这个速度还在不断加快。 这个意外收获让陈昂非常满意,笑道:“原来海眼之地竟有如此的好处,难怪天一金母并非修炼真水之法,也能收集一葫芦的天一真水。”
天一真水以博大浑厚为真意,是七种先天真水中,唯一一个从大量水汽中淬炼而来的,它并未有太阴真水阴柔精粹的要求,也不如玄冥真水有一股冻彻三界的灭绝真意,只取了四海之水,浑厚博大,容纳百川万物的道理。 天下间只有这四海中负责吞吐海水、更新水质,保证四海不枯竭的海眼最适合提炼。 而陈昂又以大阵辅助淬炼,难怪比起中土的时候,精进一日千里。 蛟力王子在陈昂踏入阵法的时候,还有许多绝望,就算是他,也曾听说过紫云宫神沙通道凶险狠辣的名声,看见陈昂带着他踏入阵法中,连魂魄都失了三分,只知道低声咒骂。但是等到他见到陈昂厌胜杀人,让一阵的人手死绝之后,干脆就惊呆了,只把陈昂当做域外天魔、邪派老祖那样的人物。 等到现在陈昂演化九曲黄河大阵,开始消磨祭练起紫云宫来,他便再也没有任何想法,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来回晃荡:“绝世魔头!旷世魔道巨擘!”
陈昂让他镇压阵眼,主持阵法攻打紫云宫禁制,他也没了之前那种‘心如死灰’‘绝望欲死’的表现,更不见对紫云宫敬畏的那些想法,反而比三公主菱纱、杨鲤两人更加卖力,将阵法驱动的分外凶残。 阵法中困住的紫云宫诸女更是不堪,二凤听说了一干谗言,还有出手教训陈昂的心思,对于宫中的人自作主张,引陈昂去神沙大阵设法镇压,也没有阻止的意思。在她看来,陈昂不过是一个自持法力的旁门散仙,擅杀宫中侍者,即便被神沙炼死了也只是活该。 而慧珠就算是想劝阻她,也只是慈悲心发作,不肯因为三凤的过错而得罪别人。 等到陈昂将阵中的一干人等杀干净后,二凤已经暴怒如狂,同时也暗暗心惊,这般隔阵杀人的本事,还要超过她三分。 但这种觉悟只会让她更加羞恼,暗道:“这人的法力算是十分厉害,可就算如此,也敢欺上门来?大姊的法力更胜他十倍,若非闭关炼法,早就出来收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了!”
正当二凤犹豫,要不要提前唤醒初凤出关,拿下这个大敌的时候,陈昂展开了九曲黄河大阵,万里黄沙消磨之下,紫云宫禁制累如危卵,这时候她便再也没有自己大姊胜过这人十倍的念头,只能拿法力御起几件法宝苦苦抵御大阵的消磨。 纵然有金母禁制保护,九曲黄河阵的一点余波渗透进来,如同无形的沙砾在真水的裹挟下,穿过众人的护身法力,一粒一粒粗犷的神沙消磨着紫云宫众人的护身法力,一股一股无形真水透体而入,消融他们体内的元神。 水沙夹击之下,威力各自增添百倍,不消一时半刻,便有一名道行浅薄一些的弟子被磨穿法力,消亡元神,一命呜呼而去。 二凤察觉自己的法力被真水裹挟的神沙一点点消磨浅薄,而且这种消磨是直击法力本源,货真价实的消耗的是她累年的苦工,又察觉元神渐渐委顿,不断被真水侵蚀。眼看有弟子在眼前耗尽法力元神,魂归地府而去,不由得悲从中来。 忍不住喝道:“我们已经服了软,那人何必苦苦相逼?真要让我们一宫的人去死吗?这样的狠毒的事都做出来,他还哪有脸面升仙得道?”
又对坐在天河中的陈昂喊道:“只是因为一点口角,便杀我宫使者,做出这般恶行你还尤为不足,又上门来要把我们全宫的人都杀净!这世上岂有你这般的道理?”
陈昂也露出一丝奇异的笑意,指着紫云宫问道:“陈某也不是很明白,你们紫云宫见我徒儿姿色绝佳,起意掳掠被我杀了,再找上门来寻仇也是应该。算计某家,被某家杀上门去,也是自然。想要引某家入阵,拿去暗算,被陈某将他们一阵杀去,这都是情理之中。”
“那么为何陈某防患于未然,把你们这些几番想要害我的人统统铲除,便没了道理呢?”
“陈某更不明白,我杀了你宫使者,杀了助拳的散仙,杀了操阵的弟子尤为不足?非要来冒着全宫上下被陈某杀尽的危险,招惹陈某?还说什么岂有我这般道理?难道你们百年苦修,累世福缘换来的功果,被某家一朝毁坏去,在阴曹地府,还能跟某家讲道理不成?”
陈昂说话的时候语气淡淡的,但他停下来一笑,那股发至骨子里的森然杀意,却让对面跟他说话的方二凤无端背心发凉,惊杵不已。 只听他笑道:“若是如此,陈某为了免得和你们讲道理,就不得不将你们杀的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