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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青青子衿(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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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绸缪束刍,三星在隅。今夕何夕,见此邂逅?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绸缪束楚,三星在户。今夕何夕,见此粲者?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出了小吃店,苏小小四目望去,这里高楼林立,街道上车水马龙。熙来攘往的人群像潮水,霓虹刺眼,灯光恍惚,亦幻亦真。各种娱乐场所内外大呼小叫恣意放纵的人群,古香古色的街道闪烁着名牌啤酒的广告灯,此时深夜却虫声唧唧、满眼烟岚的深山。“真好啊,以前活着的时候我也常常出来玩,一切都没有变。”

苏小小深吸了一口气,带着尘世的烟火气。“在冥府不开心吗?”

苏瑜问到。“没有,我只是在感慨。”

一时间,气氛有些凝固。“走吧,去游戏厅。”

苏小小打破了这份宁静。没等他们抬脚往游戏厅行进,计划就被破坏了,一个长像甜美可爱的女孩子走到了苏小小和冥王苏瑜的身旁,双手合十,用一双星星眼看着他们;“帅哥美女,今日我们喜结良缘剧本杀做活动,凡是情侣均可半价体验双人剧情,如果成功,还可以免费体验中式婚礼哦。““我们不是······”没等苏小小‘情侣’两个字说出口,冥王苏瑜竟然抢先回答:“听起来很有趣,我们可以。”

说完冥王苏瑜居然还歪头对着苏小小一笑,人畜无害。他怎么能答应呢?搞什么啊!“随我来吧!”

“不是,你怎么答应了啊。”

苏小小一边走一边小声的询问冥王苏瑜。“我没有玩过,好奇。”

冥王苏瑜答的坦然。“好吧,反正也是你掏钱。”

苏小小无奈的回到,能不能成功还不一定呢。等进了喜结良缘剧情体验馆,工作人员对他们两个进行了登记,随后给二人各自发了剧本。苏小小接过剧本一看,皇子郡主的爱情故事,不是典型的先婚后爱,而是细水长流的陪伴。记好剧本之后,工作人员便安排苏小小与冥王苏瑜换好衣服开始走剧情。剧情设定一开始,苏小小这个昭宁郡主被指婚给了当朝二皇子苏瑜,但苏小小不肯受人摆布成婚,皇帝下旨直接将苏小小送进了二皇子的府中,来个日久生情。“小小,这个东西是不是按照本子上走就行啊。”

冥王苏瑜手里拿着工作人员给的剧本有些迷惑,“内个,小品看过吗,追剧吗,和这些差不多。”

苏小小耐心的替冥王苏瑜解释道。“知道了,就是得入戏呗。”

冥王苏瑜点了点头,莫名的乖巧。“可以这么说。”

反正苏小小看完了剧本觉得很简单,又不是什么推理本,纯纯的恋爱本。“昭宁郡主,你真的不愿嫁给朕的二皇子吗?“NPC皇帝威严的声音在金銮殿中回荡。这么快就来真的,苏小小迅速进入剧情,在金銮殿中跪的笔直,不卑不亢的说道:“回皇上,臣女不愿,望皇上明鉴!”

“昭宁郡主胆敢抗旨不尊,来人,拉出去罚入掖庭。”

“父皇,昭宁郡主并无大错,若今日真的处罚于她,儿臣怕群臣激愤。”

被朝堂拒婚的当事人二皇子苏瑜站了出来替昭宁郡主求情,苏小小跪在殿中看向跪在她身前的二皇子苏瑜,心里一种异样的感觉滑过。“既然如此,陛下就别同昭宁郡主生气了,都是孩子哪有什么大错。”

凤座上的NPC皇后趁机替昭宁郡主说情。“话虽如此,但冒犯天威不得不罚,就让昭宁郡主去二皇子府中闭门思过吧。”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皇家对这个未来的儿媳还是很看重的,哪有不在自己府中闭门思过的,满朝文武哪个不是人精只有点头称是的份儿了。“皇上圣明!”

走完这段剧情,苏小小和冥王苏瑜又被其他NPC带到了二皇子府中。“你为何替我求情?”

苏小小不解的问道。“墙头马上。”

苏瑜说完这句话便离开了,留给了苏小小满肚子疑问。之后的日子中,苏小小和苏瑜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说是闭门思过可从没人敢干涉苏小小的行动,除了不让出府,还是挺自由的。 苏小小所做的,是开始尝试在早晨梳洗完毕就能看见苏瑜坐在厅堂等她一起用早膳,白天在苏瑜陪伴下在府中四处游访,晚上苏瑜陪她下完几局棋然后送她入寝的日子。她甚至,开始允许有人在自己半夜安睡的时候进入自己的房间,来看她是否睡得好,温着茶水的炉火是否熄灭——这些事,其实本来是NPC侍女的事情。见苏瑜待自己这样好,苏小小有些不好意思,是她当着满朝文武拒婚的,他居然不计前嫌,着实让人佩服。在又一个苏瑜替苏小小关窗的夜晚,苏小小叫住了他:“你不必如此的。”

外面更深露重,苏瑜一路走来早沾染了一身的凉意。苏小小拿起衣架上的披风递到了苏瑜的手中。“朝堂应该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吧,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苏小小说出了心中的疑问。“其实,我们小时候见过的,那时候我还是个小胖子,我还吃了你烤的鱼呢。”

苏瑜结过披风披在了苏小小的身上缓缓说道。“居然是你,那日之后我就没再见过你。”

苏瑜的回答让苏小小很是吃惊,她想起来了。在她十岁那一年,苏小小随着父母回老家祭祖,半路上苏小小捡到了一个小胖子,见他哭的像个小花猫一样,苏小小特意给这个小胖子烤了一条大鱼,只不过小胖子没吃几口他家里就有人找来了。没想到当年的那个小胖子居然是二皇子苏瑜,男大十八变啊!“你烤的鱼很特别。”

苏瑜也想到了当时吃鱼的感觉,不是很愉快,因为苏小小没烤熟。“那是我第一次烤鱼,有天赋吧。”

苏小小对自己的厨艺很有信心,没看苏瑜都说她的烤鱼很特别吗。“有天赋。”

看过剧本的苏小小和苏瑜心里不约而同的想到:这二皇子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这一夜,苏小小和苏瑜打开了话匣子,越聊越投机,有什么已经发生了变化,比如说,苏小小的心。之后的日子里,苏小小不再排斥苏瑜的示好,二人的感情也在发生着变化。后来有一日,苏瑜陪着苏小小来到听竹轩。“蜀僧抱绿绮,西下峨眉峰;为我一挥手,如听万壑松。客心洗流水,余响入霜钟。不觉碧山暮,秋云暗几重?”

苏小小立在门口,随口吟道。“你猜的很对,馆名确实是出自李白的听蜀僧浚弹琴。”

苏瑜应和道。“莫不是真有绿绮于其内?”

苏小小转首相问。“居于正堂。”

苏瑜回道。苏小小笑了笑,并不急着入内。“难道不想看一看?”

苏瑜问道。“我不会弹琴。”

苏小小朗朗答道。这是事实。“有我抚琴即可,佳人何须劳神?”

苏瑜也不诧异,只是笑答,她能会才怪呢,苏小小最擅长的应该是吃吧!毕竟在走剧情,苏瑜领着苏小小入到堂中,只见厅堂内高低错落地摆放着一些乐器。苏瑜坐到堂中的紫檀横桌前,桌上所摆那张琴,正是司马相如所奏的绿绮。苏瑜抬首正对着巨大的观景窗,外边的桃花潭旁已有开得妖娆的十几树桃花,攒出朵朵粉色的云。苏瑜指下轻轻一挑,琴声若流水铺泄而开,恰似潋滟春光、普照芳菲,使人心如受和风涤荡、迎春而发,其所奏的正是诗经中的《桃夭》。琴音在屋内回转流淌时,本来剧本上写的是一阵瑟声渐起,若牵牛花绕上花架,缠绵的弦音紧覆着琴声而上,在空中交织旋舞。苏小小不会鼓瑟弹琴,但会跳舞。苏小小随着桃夭的琴音扬手起舞。佳人才子,不经意间预示着什么。剧情继续往下进行,转场之后来到了露落园,这是苏瑜在东隅园外的一处书房,汉白玉基座上一座红木建筑拔地而起,八根粗大的红木支撑着全楼的重量。“孟尝君,七言律,十三元。”

苏小小坐在欧阳明日的金丝楠木大书桌前,念念叨叨了不止一两次,别忘了,她苏小小可是个文科生。“去了七言律和十三元吧,单做个孟尝君的便好了。若不喜欢,便用晚膳去吧。”

苏瑜放下手中磨墨的墨棒,对苏小小说道。“你当我不会?”

苏小小朝苏瑜轻一挑眉。“我是怕饿着你。”

苏小小会与不会作诗于苏瑜而言,真的是毫无妨碍的一件事情。苏小小拿起青瓷笔架上的狼毫,饱满地沾上端砚里的浓墨,在早已准备好的徽宣上奋笔疾书。写罢,苏小小起身离座,苏瑜小心翼翼地从玉镇纸下抽取了苏小小的作品。当真不是诗,而是一篇赋《孟尝君养士论》,从礼法和生产的角度分析了孟尝君养士的弊端,最后得出了“士养于国而不养于家”的结论,观点新颖,论据典型,解剖犀利,结论深刻。“如何?”

苏小小在一旁问道。“我着实该上道改革科举的折子。朝廷真不该再以诗词应和来取些卖弄风月的废才,而应以经义策论来取些治国平乱的良才。”

苏瑜吹干墨汁,轻轻折好,收入怀中。苏小小则是一副颇为错愕的表情。剧情推进到别国来了使臣,苏瑜自知推脱不过,尽力安排好了一切,并答应了苏小小会回来一起用晚膳。待到苏瑜回到府中时,东隅园花厅的桌子上并没有摆放着他早安排好的晚膳,只是一个白瓷大碗里盛满了米粥,周围众星拱月般地围着一圈小白瓷碟,盛放着各式各样的家常菜。“回来得正是时候呢。”

苏小小端着梨木托盘进来,将一碟炸春卷放到桌上,然后取过一副匙箸,递给苏小小。“你做的?”

苏瑜望着一桌子的菜,竟有些不知所措,这个苏小小真的靠谱吗?“你尝尝。”

上官燕一边往碗里盛着稀粥,一边说道。“如何?”

苏瑜尝了一口,苏小小赶紧问道。“荇芼出卿手,佳馐于我口。”

苏瑜答道。如鱼饮水,冷暖自知,苏小小做的饭菜真的不能吃!“可我只会做这些菜。”

苏小小望着苏瑜的眼睛说道。“若得佳人入罗帐,怎舍得教十指沾染阳春汤?”

苏瑜回望着苏小小,纵使她愿意一生为他洗手做羹汤,他又怎会舍得她受那烟熏火燎之苦,况且为了自己的胃,苏瑜也是不会让她下厨的,有生命危险!“阿瑜……”这是苏小小第一次这样称呼苏瑜“谢谢。”

太感动了,第一次有人夸她的厨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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