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公又说笑了一会,在吕雉,吕素的撒娇下溃败。 给姐姐吕雉画了画像,怎么可能不给妹妹吕素也来一副。 另换了一副方方正正木板,细布在上面擦了擦,稍微修整了一下手中炭黑,在吕公好奇的目光中,他从为见过的画法出现。 吕雉也好奇看着。 简单,简洁,迅速,可又复杂,给人非常强的层次感。 没一会,栩栩如生的吕素呈现在木板上。 这次比上一个的画作还优秀三分,这一次是手更熟了。 乖巧温婉的吕素跳入三人眼帘。 三人又品鉴了一会,二女宝贝的一人一块木板画像抱着跟钱文,吕公进了前厅。 丫鬟在每人身旁放下一盛有淡黄色水的杯中之物,退下。 “咦,这是何物,有淡淡的甘甜。”
端起杯的吕公,又是发现一稀奇之物。 见兽耳小碗中放着几根树根一样的东西,汤成淡黄色,喝之味甜而特殊。 “父亲这是甘草,也叫甜根根,是钱郎从集市行商中发现的,说这是一种补气药,能清热解毒,祛痰止咳。”
吕雉早等着父亲问了,一听疑惑就跃跃欲试举手回答。 “哦,甚是好喝。”
吕公又稀奇的品了品,看向钱文,“贤婿,你这里真是次次有惊喜啊。”
说着又看向他们现在坐的太师椅,是钱文画图,吩咐工匠所铸,甚是奇怪,舒服。 钱文喝了一口甜根水,“其实也就是没找到茶叶,要不然更好。”
钱文在集市寻找过茶叶,也没有踪迹,在现代也只是听说秦朝有吃荼之行,可他来了秦朝一年多了,看项羽,项梁,吕公,喝的都是各种药散或调料橘皮等混合煮物,味偏怪,可也解渴。 那天发现这个甘草激动坏他了。 钱文已经发现,这个秦朝怪的很,它偏科啊。 吕公知道钱文说的茶叶是何物,钱文给他解释过,还让他帮忙找过,可惜没找到。 吕公又喜爱的喝了几口,钱文笑着问道,“岳丈大人找我是有事吧?” 吕公一笑,放下杯中之物,“我这几天听贤婿之言,市场调查了一番,我们的醉仙酿形势甚好,沛县已经铺开,周边已经闻名。 沛县的名流乡绅的商队也出发一些时日了,醉仙酿之名应该也流传了出去。 我这次来就是想问问贤婿,我们下一步如何走。”
市场调查这些词汇都是钱文教给他们的,吕公,吕雉,吕素都学的很快,就是沛县的名流乡绅也在传着这些现代词汇,什么销售,代理,甲方,乙方,利益,利润,等等。 “岳丈大人,小婿想问一句,如果吕家按我们计划的发展下去,会如何?”钱文未答,反问道。 吕公一皱眉,他对钱文已经比较了解,这样问说明有不同他的见解,“如果按我们的计划发展下去,吕家最少名扬数郡,在本郡家喻户晓,顶尖富商。”
吕雉,吕素闻言点头。 就钱郎安排的人传人的广告,数个城池让小儿传唱的醉仙酿儿歌,它们吕家想不出名都难。 “那岳丈财有了,如何守?”钱文突然问道。 吕公一下喜悦的面目脸色苍白,他想到了什么。 吕雉皱眉,细细一想,也是眼中出现惊骇。 只有不关心这些的吕素还是喜爱的喝着自己的甜根水,带着甜甜的浅笑。 “贤婿的意思是,吕家大难临头?”吕公急迫问道。 他好不容易看到吕家兴盛的光景,可不想成为水中月,镜中花。 其实吕公要是细想,也能明白其中缘故,只是最近天天奔波于名流乡绅的觥筹交错,醉仙酿的繁华生意,有些被迷了眼。 “那倒没有岳丈大人说的那么夸张,只是该停停了。 财帛动人心,沛县名流乡绅我们可以盈利套拢,那沛县以外的呢? 要知道利益是有数的,会越分越少,总不能跟所有人合作吧,这样第一个分食我们的就是沛县的名流乡绅这些人。 吕家现在已有数倍以往的家产,在过段时间会越来越多,现在应该是把这些转为吕家底蕴的时候。 下一步不急,现在求稳,徐徐图之。 醉仙酿不扩展,不加产,就保持这样,对外传产量有数,物以稀为贵,这样反而会获得更大的利润。 沛县附近的广告,小儿传唱,在过一周,人人都闻醉仙酿之名就可停了。 接下来我们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什么时候有实力在分润更多利润,我们在下一步。”
当初和吕公说计划时他就想到了这点,为什么不提前说,因为那时不是时候,不是给压力的时候,现在因醉仙酿而繁花似锦的吕家,他知道到时候了。 “岳丈大人,守财比发财难。 再说吕家是名门世家,学问才是第一位,可不能走偏了,有醉仙酿相助,我想岳父大人可以多走动走动老朋友,给小婿传唱一下,给吕家传唱一下。 钱财永远是身外之物。”
吕家才来沛县两月多点,就闹出了这样的阵仗,光景,暗中眼红之人,觊觎之人不知凡几,这时一动不如一静。 今天就是吕公不来找他,他也会去找吕公的,吕家还没有那个名满天下的实力,沛县就可以了,先站稳脚跟再说。 吕公饮着甜根水,细细思量,呆坐良久,钱文让吕雉,吕素不要说话,安静的等待。 吕公虽是只老狐狸,可一心都是吕家,移居沛县本以为会让吕家苦难一段时间,谁知恰恰相反出现了高光时刻,在这一阵阵烟花似锦中有些迷了眼。 不过钱文不担心吕公难以醒悟,先不说醉仙酿真正是把控在他手里,就是吕公多年的经验,听了钱文的话,也会潘然醒悟。 在续带三杯水时,吕公让吕素不用添了,看向钱文徒然一叹,“贤婿之言真是当头棒喝,我这些时日确实急躁了,过于贪念这几日的繁华光景,忘记了平日的冷静。 贤婿,我们下盘棋吧。”
钱文和吕公下了一盘棋,这盘棋下了很久,刚开始吕公多有急躁,有点像刚学围棋的他,慢慢的平和下来,一点点恢复到以前的棋路,不骄不躁,棋路平和,大气,平时的敏锐在现。 这盘棋吕公输了。 可最后吕公笑着走了,没有在问钱文吕家下一步应该怎么走了,他刚刚下棋时已经想明白了,老狐狸又回来了,知道怎么做了。 吕雉,吕素又待了会,才带着丫鬟回去。 钱文拿出自己的长枪练了一会武,这武艺他是不敢落下的,是他安身立命之技。 天快黑了。 书房中。 钱文用俄文在一堆布上写写画画,他在完善自己的秦朝行。 为什么用俄文?很简单防范易小川。 写写,停停,想想,一边写着东西,一边等田铖的到来。 这段时间钱文驯服了一遍 田铖等人,威逼利诱后,真正确定了田铖几人的忠心,才放他们外出,离开他身旁,替他办一些吕家还不能知道的事。 “文哥~ 文哥~”声音由远到近,书房门一下推开,易小川欢天喜地带着喜悦走了进来。 钱文看了一眼推开的门,淡淡道,“下次记得敲门。”
说着,不动声色的把桌子上还未收完的密密麻麻写有俄文的布收了起来,然后摆上一副竹简。 这就是他为什么繁琐用俄文的原因,易小川一点没身为客人的自觉。 “文哥写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易小川坐到他对面,嬉皮笑脸道。 “给你嫂子写些俄文,教她些外语,长长见识。”
钱文不经意道,说着还把满是写有他计划的布扔了一块给易小川,让他随意看。 易小川还真翻看了翻看,看不懂还给钱文,“都什么啊,小篆还不够博大精深么?我现在还在学习呢,文哥你说秦朝为什么不是汉字。”
钱文无语的看了易小川一眼,收好自己的东西,看了一眼敞开的书房门,天已经泛黑,“你找我什么事,火急火燎的。 还有,以后天黑早点回家,这秦朝可是禁宵的,被逮着了,长城得走一趟,我可救不了你。”
“知道了,知道了。”
易小川一副别唠叨了,我知道了的不在意。 然后一番神神秘秘的,头伸到他身前,“你知道我今天下午遇到谁了么?” “谁?”钱文看着面前的小篆竹简,随意问道。 这些都是吕家珍藏,古代没有手机,没有电视,闲来无事钱文就开始喜欢闲下拜读这些古籍,长长见识。 “别看了,这些有什么用。”
易小川见他满不在意,一下让他分享的欲望大减,伸手按在竹简上,挡住他的视野。 钱文还没来的及生气呵斥,易小川惊喜道,“我见到刘邦了,就是汉高祖刘邦。”
钱文一惊,然后又平复下心情,见着刘邦又有什么用,现在刘邦还混吃混喝呢。 “嗯,我也见过。”
钱文语气淡淡道。 “你也见过?”易小川一惊,然后眼中闪过一丝嫉妒,“也对,现在吕家贤婿,沛县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抱得吕家绝艳双珠,还有醉仙酿这下金蛋的母鸡。 未发迹的刘邦怎么可能没见过。”
钱文看着面前的易小川,见他一副反话的样子。 不患寡而患不均。 同是老乡,穿越者,他美人,财富在怀,易小川却瘸了腿,现在伤还没好,自然会嫉妒。 “当初醉仙酿这么名字我争取过你的意见,是你愿意卖给我的,我花了大价钱。 酿酒技术是我自己研究出来的,当然也不算什么研究,现代人都知道的小技术。 我让你在秦朝安稳下来,别一天想着回家,回不去,是你一天不安生,在妄想。 我让你加入吕家的新创商行,来帮我,给你股份,给你地位,是你不要,你说你不需要这些的。 你有能力得到这些,也可以让自己过的更好,可一安稳下来,你就颓废了,把现代的跳脱,不成熟,孩子性都带了出来。 一次路遇险境,让你惧怕了这些,惧怕在遇险,当初的计划抛之一边,货队小厮都让你解散了。 我以为刚刚见你时,你变了,其实你一点没变,还是那个一直只为自己活,自己快乐,没心没肺的易小川。 你是在嫉妒我现在的所有么?这些是我一步步努力得来的,现代人的你,你也可以,可是你不愿意,我能怎么办,像鸭子一样喂你么? 我不是你爸妈,没有那个义务。 我累了,你忙你的去吧。”
钱文说着,不管易小川的脸色说了一通,下逐客令。 易小川脸一会红一会黑,他从来没被人这么训斥过,羞怒上心头,看了钱文一眼,什么也没说,扭头走了。 钱文看着易小川的背影,淡淡道,“关门。”
咚~ 书房门关上了。 钱文继续低头看自己的竹简,一点不怕易小川一气之下离开钱府。 经历过拦路贼人,经历过又一次生死,易小川已经胆寒了,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他,不敢在随随便便离开自己这个熟人,不敢随随便便跑大秦了。 只是最近家仆反应,易小川在学武,好像是花大价钱跟一个战场老兵学,钱文知道后就笑笑。 简直本末倒置,有钱什么战场老兵请不上,还是太自以为是。 剧中易小川从头到尾也是没有从事过生产,都是吃别人的喝别人的,还一番我很潇洒,自以为是的样子,钱文这时想起真想笑,真是佩服他,有本事,这货才是真正的软饭王吧。 没理易小川,这货心性不定,又不够狠,对他照不成威胁。 只是与刘邦偶遇,刚刚忘问他两人发生什么没有。 继续看竹简。 在天完全黑下,书房门口出现田铖的声音,“公子~” “进来。”
钱文抬头淡淡道。 田铖轻声推门而进,然后轻轻关上门,面向他单膝跪地,低头,“公子,山根已经找到公子要找的厨子高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