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们笑了,任嫂又疑惑了,问到:“难道没见过?”
“大娘方才也说了,何先生不喜欢行商之人,又怎么会见我们呢。”
张胜笑到,“还说了是因为忙的缘故无暇见客。”
任嫂自知说漏了嘴,下意识地捂了捂嘴,何继学笑到:“就是任嫂不说,我想二位当时也已经猜到了罢。”
“是呀,大娘,我们刚才若是知道这是何先生的家宅,便也知道了您刚才犹豫的缘由了。”
张胜也不想好心的任嫂因为这个心里有什么负担。任嫂于是把何继学叫到了一边,小声地说到:“眼下他们是走不了了,先生的脾气你又是知道的,哥儿你看该怎么办。”
就在他们商量的时候张胜也在赵厚谊的耳边小声说到:“大人,既然他们如此为难,现下我们又被大雨所困,要不还是说出实情吧。”
赵厚谊心下也已经有了动摇,刚想松口,何继学却先开了口说到:“要解眼下困局倒也不难,二位不要自称商人便是了,如今天色晚了,就先在这里住下吧。”
“还是学哥儿有主意,只要二位不自称是商人不就好了,正好还有一间客房收拾收拾便可住下,便按学哥儿这主意来,二位觉得如何?”
刚还想着说出实情的两个人自然是觉得此法再无不好的了,遂一起进了门。何继学先带他们来到自己住着的客房落座,忽然想起何萍还在外头,忙说到:“二位先在此处等着,我去去就来。”
见何继学突然这么一激灵,还以为是有什么急事,赵厚谊关切到:“无妨吧?”
“无妨。”
何继学说完便带上房门出去了,刚经过客厅却又被吓了一激灵,只见客厅有人坐着,等定了定神才看清楚是何萍。“妹妹怎么不赏雨了在这儿坐着?”
何继学走上前去,有些心虚地说到。“哥哥不是忙着筹谋划策么,怎么又顾及妹妹了?”
听见何萍如此说,便知她已经知道了刚才的事情,也见到他把人带到了自己房中,不过是没有当场站出来,为的也是保全他的面子罢了。原来早间何萍见何继学去了许久未回便去找他,恰巧碰见了他们几个人在后门说话。“妹妹,帮人帮己,外边这么大的雨,天色又暗,总不好叫人在外边站着。”
何继学想着用共情的法子说服白何萍。何萍心思细腻,又怎会不知共情,只不过想着那两个人来历不明,怎能随便留人在家里过夜呢,哥哥一时头脑发热倒还罢了,怎的连任嫂这样家中做事许久的老人了也变得这样不谨慎。“哥哥可知道刚才你同任婶在一边商量的时候,那二人也私底下窃窃私语地不知在说些什么。”
何萍道出了方才在后门何继学因为同任嫂商量的时候没有注意到的细节,她却看得真真的。“许是人家不想让我们难做,因而要告辞,妹妹未免太多虑了,我是瞧着他们二人一身正派,说话谈吐也不俗,妹妹信不过我,难道还信不过任嫂么?”
何继学仍旧坚持劝说。“他们这些人专会打细算盘,能有什么谈吐。”
白何萍不经意间也表现出了她从父亲那里继承过来的对商人的偏见而且付诸于口。“这位姑娘此言差矣。”
突然,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只是先闻其声,未见其人,过了一会儿,便见张胜从外边暗处走到里边的明处。何萍倒是从张胜的体型很快认出了他,只是刚刚并不瞧的真切,如今却是看清了他的脸庞,很是冷峻英气,但是这一眼也只是电光火石之间,忙又把眼睛移开。“张兄,你怎么到这来了?”
何继学忙上前问到。“果然可疑,竟躲在暗处偷听墙脚。”
何萍冷笑了一声,并不正眼瞧张胜。“姑娘早间不也如此,怎的五十步笑百步。”
张胜反问到。“这是本姑娘家,你们来路不明,自然是听得,怎可同日而语,简直无礼。”
何萍心中的嫌恶又增加了几分。张胜也不同何萍争论了,转而对一旁调停的何继学说到:“刚才学弟匆匆出来,想必是为了这位妹妹,也就是何先生的女儿的缘故罢?”
何继学浅浅一笑,算是默认了,又问到:“刚才张兄说妹妹此言差矣,什么意思?”
“不过是被说到痛处一时恼了罢了。”
何萍又悠悠地抛出了这么一句。“我倒是无所谓,只是我们掌柜的虽然是经商之人,却也是颇通文墨,并非姑娘所说的那般只会打细算盘。”
张胜走近了何萍几步说到,何萍则有意保持距离。“我妹妹不是故意的,还望张兄勿怪。”
何继学替何萍道起歉来。何萍也知道自己刚才那样说话未免重了些,只是她却不相信一个行商之人能同什么文墨,充其量就是附庸风雅罢了,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情,说到:“要我同意你们在这住下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要考考你们掌柜,果真他如同你所说的颇—通—文—墨,我便同意你们住下,如何?”
何继学也觉得张胜刚才是在夸大其词,见着高端大气,怎的还跟一个姑娘家的较起劲来了,忙说到:“好妹妹别这样,人家借宿一晚怎的还需考试,不要为难人赵掌柜了。”
张胜却是很爽快地答应下来,“就这么说定了,我这就去把我们掌柜的请出来,请姑娘在这客厅中稍等片刻。”
说完,张胜便转身回客房去了,何继学也忙跟了上来,有些担忧地说到:“赵掌柜当真颇通文墨,到了什么程度,我这妹妹可是莲台甚至聚香县的才女,轻易小瞧不得的”听到这张胜更来了兴致,说到:“刚才瞧见令妹,我这脑海中便浮现出才女这两个字,自然是没有小瞧的了,不然也不会请我们家掌柜的出来应试了。”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来到了自己客房的门外,何继学也同样来了兴致,他也很想看看赵掌柜肚子里有多少墨水,可见他也是偏向于何萍的看法的。“你们两个怎么一起回来了?”
赵厚谊此时正坐在何继学的案桌上看着书架上的书,抬眼问到。听说了刚才外边发生的事情后,赵厚谊合上了书,正色到:“胡闹,方才还说如厕去,原来是偷听别人说话去了,还擅自答应了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