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宇听着赵学超的话，心里有点震惊。他虽然不过是一个农村小子，但是他的反侦察能力很强。如果不是那天商场清拆，永远不会有人知道高家文的尸体。只要是再过20年，说不定赵学超就可以安安稳稳的渡过他的晚年。不过现在也确实应了那句老话，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只要做过的事，总会有人知道。杜宇叹了一口气。陈明的死，跟齐东一样。“你知道当时你儿子要下手的对象，是齐东吗？”
杜宇问。赵学超点头：“我知道，本来我想亲自动手的。反正我也已经背着一条人命，就算再多一条，也无所谓了。反正我的年纪这么大了，怎么样都可以。可是我的身体不允许，齐东比我小，身体比我壮实。我是真的没有把握可以让他死在我的手上，可我又不能看着我的儿子被威胁，因为赌债的事儿夜夜睡不安心。所以我才教他的。唉，我这辈子真造孽。以为老年得子，好不容易可以有个后。没有想到到最后，一场空。”
赵学超说这话的时候，眼眶红了，还有一点泪。杜宇这才知道，原来之前坚强的赵学超都是装的。他摇了摇头，可怜天下父母心。不过只要是犯法的事儿，都是不对的。但是有件事，杜宇并不明白，于是又问：“你既然说到你和齐东这么好，为什么还要杀齐东？”
“只要是有利于我儿子的事儿，其他的都是浮云。”
赵学超的话，居然让杜宇一下不知道应该怎么接下去。也是，赵学超这个人有儿万事足。“那你知道为什么曹恩要杀陈明吗？”
杜宇有点不懂，陈明的底细很干净。他也没有任何跟小混混在一起混的迹象，并且在工地里面，很多人都夸他努力上进。而且他并没有什么不良嗜好。当时走访的时候，杜宇也发现工地里面的人，只要是认识陈明的，都知道他这么努力是想升职的。正常情况下，他是不可能招惹上小混混的。“陈明？”
赵学超皱眉想了想，叹了一口：“这么多年前，我还真不太记得。好像就是做了什么事得罪了曹恩，所以曹恩想着怎么样可以把人给杀了。而我，是因为家境太困难了。所以齐东想让我赚这一笔钱。”
线索断了。杜宇没有说话，他拿起了桌子放着的咖啡杯喝了一口。而赵学超依旧是眉头紧皱。他的样子似乎是在回想着什么，但最终都还是没有结果。杜宇将他放回到了关押室，而自己则去了整理资料。高家文的案件，已经慢慢的浮出水面。现在最重要的线索，就是在曹恩的身上。曹恩肯定是跟高家文有关系，哪怕是阮建明也这么认为。所以目前务必要先找到曹恩。杜宇整理好了资料，他重新打开电脑，开始跟之前曹恩呆过的医院联系。“杜警官你好，”医院院长知道了杜宇给自己打电话，他立马就放缓了态度。“最近我们也开始了查五年前关于曹恩的事儿，这才牵连除了一系列的事儿。这个曹恩，在我们医院看病之后，逃了将近十万的医疗费用。当年他是用自己的房屋地契放在我们这边做抵押的，跟他接触过的医生，是实习医生。因为他也信誓旦旦的说过，有人会给自己送钱，但是最终还是逃了。实习医生出于人道主义没有给他停药，最后还是因为自己的善良被骗。我们后来查过了地契，也是假的。所以说，曹恩从一开始就是诈骗。于是我们还去当地的警局报案，后续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是很清楚。”
杜宇听着院长的话，伸手掐了掐眉心。这个院长是后来才上任的，上任时间也不久。这些事，都不归他管。“行，谢谢你。”
杜宇挂了电话。几乎是同一时间，张扬从自己的工位上奔来。“老大，线索断了。”
杜宇抬头看着张扬，不明所以。张扬叹了口气才说：“曹恩早就死了，从医院离开之后，他没有钱治病。自己在家躺了两三个月，被邻居发现猝死在家里。就是去年的事儿，当地警方已经除了一份报告给我们，你看看吧。”
听着张扬的话，杜宇瞬间就没有了心情。既然都死了，还看什么看。杜宇不死心，重新将资料翻开，一帧帧的看。高家文最后见过的人，就是曹恩。那之后，几乎就没有人再见过高家文了。陈明，高家文，曹恩，这三个人到底有什么关系呢？阮建明虽然说是高家文的老乡，但是听阮建明的语气，两个人多少有点暧昧因素在的。从他嘴里，从来没有提到过陈明。由此推断，陈明和阮建明是不认识的。虽然这不能说明什么，但是如果陈明的同事也都不认识高家文的情况下，那是不是就可以证明这两个人是没有交集的？可是为什么到最后，埋尸的人却是陈明？而且刚才赵学超也说了，陈明是曹恩说要杀的。曹恩和陈明还有高家文都是认识的。杜宇皱了皱眉，拿出了纸和笔开始将所有的线索都列举出来。张扬看杜宇，两个人虽然安静，但是心里已经清楚，线索已经浮出来了。写到了最后，两个对视，眼里都是不可置信。杜宇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杀人凶手就是曹恩！可是现在曹恩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他需要找到曹恩身边的人，来进行问话。当年的事儿，必须得高家文和他的父亲一个交代。“你去负责把曹恩身边的人多找出来，全部带回来进行问话。”
杜宇一吩咐完，张扬就急急忙忙的往外跑。刚好就在门口，撞到了进门的夏目。瞬间整个办公室漫天都是A4纸，两个撞到的人，也是火冒三丈。“你干嘛！跑什么？！”
夏目大声的怒吼。张扬也知道自己不对，可是他也是要干活的人，两个人就在边上骂骂咧咧起来。“都闭嘴！”
杜宇看着夏目：“你来干嘛的？”
“哦哦，对！赵学超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