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老二回来便倒头就睡。 他哥无奈的将字帖先放好,一边想着明早再给他,一边又心疼这些日子天佑忙里忙外,怕是累坏了。 再说火堆这边,戚家兄弟陆续将所有的孔堵住后,便不知该做点什么。 戚大让两个兄弟继续守着,自己去找闫老二。 还不等到了近前,就听到闫老二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他止住脚步,脸上浮现纠结之色。 蹲在原地琢磨了一阵,实在想不出是叫闫老二起来好,还是让他继续睡好。 明明啥也没做,自己急出一头汗来。 还是戚四见戚大许久不回,找了过来,才解了他的围。 戚四也蹲了一阵,然后是戚五…… 三兄弟就这么轮流蹲到闫老二起身。 闫老二清早起床,神清气爽。 年轻就是好,睡一觉百累全消。 等知道戚家三兄弟一夜没睡,帮他守了一夜不说,又排着班来蹲守他。 闫老二心里愧疚的不行。 他愿意和戚家兄弟一起,这兄弟三个实心眼,和你好,就很认真的对你好。 明明说好了他们四个人轮流守着,这兄弟三个心疼他,没舍得招呼,三个人睁了一夜的眼没合上。 “戚大哥、戚四兄弟、戚五兄弟……”他神情很严肃:“你们以后再这样,我就不和你们好了啊!不是都说好了咱轮流守着,咋不喊我?还有你们仨咋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熬一个大夜多伤身体。”
戚大笑着:“没事。”
“咱精神着呢闫二哥,你快看看这炭烧的咋样?哦,对了,我们先走,你自己来。”
戚四想起人家的法子得保密,忙招呼兄弟要走。 “走啥走,咱一起扒开看看。”
闫老二说着就动手扒土。 戚大一看,赶忙帮手。 戚四戚五觉得不该留下,不过戚大都动手了,他们也不能干看着,就干吧。 兴许还有点别的工序? 等扒完土堆再走。 戚四这么想呢,就看到暴露在眼前的一堆木炭。 戚家兄弟:…… 这不就烧成了吗? 他们不傻,只是反应可能慢点。 但反应再慢的人,现在这种情况也明白是咋回事了。 “闫二哥!你……这……”戚四一时词穷。 戚五闷声道:“闫二哥,你咋不背着点我们。”
我们再笨,也看会了。 何况这哥仨昨天晚上担心出错,互相还对照来着。 就……很着急。 这不给闫家的法子学来了吗? 他们兄弟三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种情况下他们该怎么办?谁来告诉他们一声。 “背着你们干啥,等以后到了关州,咱还得指着这木炭挣钱养家呢,就我一个人能干得过来吗?有钱大家赚,有财大家发,都是爷们,别磨磨唧唧的,先说好哈,以后这卖炭的买卖做起来,我要拿大头,你们可不许心里别扭。”
闫老二故意这样说,省得这仨实在人再心里过意不去。 这么简单的方子,他还能守住似的? 除非他一直不烧炭,只要烧,藏着掖着的没用,有那心的,看两遍就能学个八九不离十。 “嘿嘿!我们晓得,是闫二哥关照我们,这可好,还没到关州呢,咱们兄弟就有活计了。”
戚四高兴的不行,这可不是棺材铺的活,再不用担心有人忌讳啥的。 戚大狠狠点头:“咱兄弟一定正干。”
“闫二哥,那咱啥时候到关州?”
戚五也很上心,他在师傅手底下学徒,不光没有工钱,过年过节还得孝敬师傅,家里大哥在家务农,闲了打打零工,就四哥按月发钱,可以说,家里都是两位哥哥在养家。 四哥的亲事一直没有说下,有嫌他在棺材铺上工,也有嫌家里太拖累。 他们以后给闫二哥烧炭,是不是四哥说亲会更容易?他们兄弟三个都做活挣钱呢! 一想到这里,戚五心头火热,眼巴巴的看着闫老二。 闫老二:心眼子实的人就是好,都不会和你推来推去的说些客套话,看给这兄弟三个高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发了大财,他们已经沾上光。 实际上,他就是画了一个大饼…… 钱还分文未见呢! “脚程快的话,一个来月,慢一些,两个月咋也能到。”
闫老二答道。 他仔细看了看这一次烧的炭。 经过细节方面的调整,这一次出炭量明显比上一次要多出许多。 而且木炭的形状基本没有太大的改变,换言之,碎炭很少。 他随意抽了一根,敲击地面,听声音还挺清脆。 如果发闷,那肯定是中间没有烧透。 闫老二很满意,招呼戚家三兄弟跟他回去吃饭。 这三个人本不想去,可闫老二说还有事和他们说,就乖乖跟着回来了。 早饭还由闫老二做。 戚家三兄弟见帮不上忙,就在四周转悠,找一些和这回烧炭所用一样紧实的好木柴。 闫老二趁着没人注意,到自家母鸡跟前转了一圈。 回来手中就多了四个蛋。 用了新炭点火,他得试试好烧不好烧。 闫老二做了鸡蛋羹。 人多蛋少,水放的有点多。 蛋羹呈现淡淡的黄色。 香喷喷的二米饭,鸡蛋羹点了几滴酱油醋,滑嫩的蛋羹和饭一起搅拌,甚至不用嚼,呼噜噜就能喝下去。 戚家三兄弟就是如此。 闫玉看着整齐蹲成一排,呼噜噜干饭的戚家叔伯们。 心道:这就是她爹忽悠来的兄弟了。 闫老二将烧炭的事情和老闫说了说。 老闫没什么意见,这本就是天佑得来的法子,他自己做主就行。 至于请戚家兄弟做活。 他对村里人的品性还是信得过的。 不过,这戚家三兄弟,是不是拿自己当帮工太早了些? 看看见底的锅,三个人明显没有吃饱,他对女儿使了个眼色。 大丫立时就去拿了十个馒头。 大馒头一上来,戚家三兄弟停住了,觉得有些不对。 现在不是在村里头啊,也不是往年的光景。 他们是帮着闫老二干活啦,可也不值这荒年的一顿饱饭。 三个老实人的脸渐渐热起来,眼看着就要上红。 闫老二察觉到,一人给他们塞了俩馒头到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