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玉很无奈,她爹用猫猫找猎物,每一次都成功。 到了她这里,找是找到了,但找到的兔子是——死——的。 外部没有伤痕,被晒死了?渴死了? 无法确定,掩埋好后,回来碰过兔子的一个挨一个的洗手。 最后一日进山,童子军的收获为零。 他爹许诺的东西还是没有到账。 好在孩子们都很理解,闫二确实很忙,要带路,休息的时间还要打推车,进山打猎,找水都少不了他。 这些天,戚五打出了六架手推车。 一个不剩,全都卖了出去。 安叔出面买了俩,剩下的被头四个交钱的灾民瓜分。 原本接到的订单更多,可伐木容易,带着木头上路难,哪怕有村里各家帮着分担也不行。 戚五不得不停了这门买卖。 给帮忙的人结算了银钱,戚四手上还剩下四两有余。 这个数吓了三兄弟一大跳。 “咱是不是少给人了?”
戚五问。 “我都记着呢,没错!”
戚四手里拿着一块布,翻来覆去的看。 “问问闫二。”
戚大道。 等闫老二被找来,看了戚四记账的破布,勉强认出各种符号代替的人名后,肯定的说道:“这不都对上了吗,哪错了?没错!应该是赚了四千三百九十文。”
闫老二利索的数着铜板。 “这是一百九十文,你那要是四两二钱就对了。”
“是这个数!”
戚四惊喜道。 “要不咱还是继续打车吧。”
戚五闷声道。 太赚钱了,四天的功夫,就赚了这么多! “打什么车打车,你看看四周,哪里还有木头!”
闫老二痛心疾首。 没有木头,简直成了他们一家的心病。 离着平台开启的日子,一日近似一日。 以前卖卖破烂,换个仨瓜俩枣的,他们也不嫌少,折腾的挺欢。 可现在知道树木在平台的超高身价,破烂……有点瞧不上眼了。 “眼下,咱先别想着打车了。”
闫老二道:“你们看看这个。”
他摊开手,灰突突的小贝壳,干得裂开。 “这是孩子们拣的,咱脚下这一片,以前有水,河里的蚬子现在都露了出来,咱没事也拣拣,人不能吃,但牲畜能。”
“行!”
戚家三兄弟对几头骡驴的事很上心。 他们老娘这一路没遭什么罪,全靠这些牲畜代步。 四个人削了几双长筷子,让孩子们看到,也有样学样。 越来越多的村里人问了清楚,也开始学着拣河蚬。 他们这边还停留在收集阶段。 没想到后面跟着的灾民,一下赶超了进度,跨入到食用阶段。 出事了! “吃坏了多少人?”
闫老二严肃问道。 梁满山无奈道:“有七八个大人,还有一个孩子。”
闫老二一听就急了,“咋还有孩子?他自己拣了吃,大人就没阻止?”
“别提了,就是他家大人喂的。”
梁满山苦着脸道:“都说了不能吃不能吃,他们偏偏不听,说是牲畜能吃,人就能吃,一个没注意,就被他们挖了里面的肉干……唉!”
他真是快被这些人气死了。 闫老二也来气:“那骡子驴还吃干草呢,他们咋不吃!这荒滩子上有都是,回头我就割几捆给他们送去,看着他们吃!”
闫怀文沉声问道:“可叫崔郎中看过?是何症状?”
梁满山道:“泄痢不止。”
“我去看看。”
闫老二跑了过去。 闫怀文、梁满山紧随其后。 “崔大哥,咋样?”
闫老二人还没到,声先传来。 “这几个大的还好,拉了几次,又灌了甘草汤,吐过两回,基本止住了,再养养恢复元气就行。”
“那个小的……”崔郎中拧着眉头,道:“刚刚才吐过,发热了。”
闫老二见那小儿脸蛋子通红,身子蜷缩着,好像很冷的样子。 他姐——崔家娘子,正抱着自家的棉被过来。 板着脸给那小孩盖上。 看到他,不由抱怨起来:“二兄弟,你评评理,这啥爹娘啊,自己亲儿子都这样了,也不说留个人在这守着,孩子往这一扔,跑了个没影。”
“不是说他家大人喂坏的,那大人没事?”
闫老二奇了怪了。 崔娘子回忆了一番,“嘿!你还别说,孩子爹娘瞅着一点事没有。 大概是先可着孩子吃口,就吃出毛病了。”
闫老二认同这种说法,惯孩子的家庭比比皆是。 一点不奇怪。 “让让!让一下!大夫,求你看看我爹,看看我爹!”
不断有人给让路,一个男人背着一个老人,满头大汗的往这边跑。 后面还跟着一个女人,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包袱。 崔娘子一下就认出来了。 “这不就是孩子的爹娘么,家里老人也吃坏了?”
崔郎中忙过去,扶着老人躺下,看脸色,摸脉,问背人过来的男人:“也是吃那河蚬吃的?咋才送来?”
“爹说他吃了没事,就先将小宝送了来,我越想越不对,和娘子回去一看,人都起不得身了。”
男人悔的不行,咋就没给爹看住,让他跟小宝都吃了那蚬子。 “娘子,给那甘草汤再端一碗来。”
崔娘子赶忙去盛汤。 少时端汤过来。 崔郎中让所有人让开一些。 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布包,拿出一根长长的布条,将自己的手指缠住,让那男人将老人扶起,用手指在老人口中轻轻抠挠。 待老人吐了以后,那汤说啥也喂不进去。 给那男人急的,额头的汗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 闫老二冲上前。 “都这时候了,就灌啊!”
还一小勺一小勺慢慢喂啊! 看着都急死个人。 崔郎中看看他,掰开老人的嘴,捏住鼻子,示意他往里倒。 闫老二毫不含糊。 端碗就上。 一下就倒进去大半碗,老人挣扎起来。 “姐夫,撑住。”
闫老二大喊一声。 他不喊还好,一声‘姐夫’差点喊的崔郎中松手。 崔郎中强压下心中的复杂,沉声道:“继续!”
整碗汤都灌进去。 崔郎中又开始催吐。 如此反复三次,见吐出的汁水中再不见河蚬,方才住手。 幸运的是,老人没有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