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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七章 交趾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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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香~~~”

  田头间,刘顺挽着裤腿坐在树荫下,手里抬着一碗装满了菜的米饭。

  尽管朱慈燃说不用杀鸡,但老丈妻子还是切了一条腊肉。

  新鲜从地里采摘的蒜苗配上烟熏数年的腊肉,哪怕不放油,只是在锅里滚上那么一圈,都能让人把舌头吃掉,更别提碗边用来爽口的腌萝卜了。

  这一大碗菜对于劳作了一个半时辰的刘顺等人来说,简直就是人间美味。

  不仅是他,便是连朱慈燃都不停往嘴里扒饭。

  一碗两斤的菜饭就这样被他们吃到了肚子里,末了还不忘舔舔碗底。

  这样的举止倒不是说这饭菜有多好吃,而是他们确实太饿了。

  一大早起了四十几里路,其中还有一半是上坡,好不容易停下,又干了一个半时辰的活,饿是正常的。

  不过,朱慈燃没开口,刘顺他们也不好意思再要第二碗。

  “行了老丈,天色不早了,我们也该出发了。”

  朱慈燃倒是因为年纪小而吃了个饱,因此起身擦了擦嘴边的油后便示意要走。

  那老丈闻言也连忙对自己妻子道:“去家里拎一条腊肉来。”

  “诶!”

听到这话,妇人连忙起身,将碗筷收拾后,放入箩筐背向家里。

  “那我们就等腊肉来的时候,再给您干会活。”

  见等腊肉还需要时间,朱慈燃立马跳下了田间,开始熟练地收割白菜。

  “我还没吃饱呢……”

  刘顺在心底吐槽了一句,感受着也就五六分饱的肚子,刘顺欲哭无泪的带着两名锦衣卫跟着干起了活。

  等他们又把半亩白菜收割好,妇人也领着一条手臂粗细、长短的腊肉回到了田间。

  简单寒暄几句后,朱慈燃带着十斤白菜和腊肉与老丈告别。

  只不过他使了一个心眼,在路过妇人背箩的时候,往里面丢了一块百文银币小平钱。

  这枚银钱,估计会在妇人他们拿背箩水壶喝水的时候被发现。

  “走了!”

  做完这件事,朱慈燃抱着一颗白菜,手里拎着腊肉走到了乡道上。

  他们的自行车也没人看管,但却没人去偷。

  朱慈燃四人将手上白菜放到了货架上,然后便继续坐上了坐垫,双脚发力,再度踩踏起了车子。

  车子顺着乡道向前行驶,路上的菜商少了许多,许多菜田也被收割一空。

  一些卖完菜的农民并没有因为菜卖完就离去,而是成为了别人家的帮工,拿着半天的工钱,为别人收割起了白菜。

  当然,也有一些及时行乐的农民正在回家的路上。

  他们见到骑行的四轮车,纷纷投来了好奇的眼光,等朱慈燃他们走远后,他们便指着车子开始讨论起了这玩意的实用性。

  只是五分钟的时间,朱慈燃他们从田间骑到了镇上,而罗家湾镇上的居民也大多是农民,这会儿基本都在田里,镇上只有一些等待收菜的菜商在路边小摊和门店饭馆吃饭。

  刘顺看到了熟悉的皇店,并且见到了皇店旁边的一家包子店。

  在说了一声“告罪”后,便停下了车,然后跑到皇店买了十几个包子馒头。

  回来后,他与三名锦衣卫分了包子馒头,这期间不免被朱慈燃抱怨说他们“胃口大”。

  他倒是好意思这么说,刘顺他们只能含着眼泪、打碎牙齿往肚里咽。

  “你们吃吧,我就在这街上逛逛。”

  朱慈燃瞧着坐在车上吃包子的三人,一脸嫌弃的下了车,就在车子的四周打量起了罗家湾镇。

  罗家湾镇和大明许多集镇一样,基本是建立在水泥路左右的一个镇子。

  水泥路似乎就是很多集镇的一个商业街,在罗家湾也不例外。

  一排排店铺沿着水泥路两侧向远处延伸,直到一里外才见尽头。

  这些店铺有的就是民居,百姓在二层休息,一层开个什么小店,或者开着门透气。

  一条街上,细数画卷中店牌招幌,多达二十几个,类似布店发兑、涌和布庄、网巾发客、鞋靴老店、名茶发客、发兑官燕、枣庄、浴堂等等店铺应有尽有。

  可以想像这罗家湾集镇的店铺之多、品类之繁多、商贸交易之活跃。

  “呜呜——”

  在看不见的地方,汽笛声发出,朱慈燃没太在意,而是看了看四周。

  在和老丈干活的聊天里,他已经知道罗家湾镇子有足足三千多人生活,但其中大部分都是农民。

  因此在这个季节,能在街上逛街的基本都是菜商和一些还没满七岁的孩童。

  他们围观在四轮车的旁边,还有的则是趴在皇店玻璃门上,打量里面。

  朱慈燃也走了过去,不过他没趴在门上,而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这个皇店的面积并不大,不过三分地(184平)左右,店里左右靠墙,屋顶有两面玻璃窗作为采光面。

  走在店里,摆放最中心的是粮油区,放着猪油、菜籽油、花生油、酱油、陈醋、米麦豆面等等商品。

  在靠近里面的地方,则是放置着白布和各色花布,以及两辆自行车和一台脚踏缝纫机。

  除了这些,还有白糖、红糖等对于百姓来说比较“奢侈”的货品。

  绕了一圈,朱慈燃没发现这家皇店与其它皇店有什么不同的地方,随后便兴致缺缺的走了出去。

  相比皇店,附近的店铺显得有趣了许多。

  一些花卉店开着店门,店里摆放着各种盆栽花卉,还有一些花种。

  朱慈燃进去闻了个花香,然后又走出来,去了隔壁的书店。

  店内各种书籍都有,从正经的经史典籍,娱乐的神魔小说、世情小说和公案小说,到不正经的色情绘本,总之应有尽有。

  这些书里,除了色情绘本,其它小说朱慈燃大体都看过,没什么兴趣便离开了。

  之后他又逛了逛其它店铺,但都没什么比较有新意的店铺,过了一刻钟后他便回到了自行车前。

  近来由于太热,他们往往骑到晚上才扎营休息,因此对于他们来说,这个点倒也不算晚。

  渐渐西斜的太阳成了背景板,伴随着四人的脚踏下,这辆四轮车也继续向着广州赶去。

  由于往南没了乡道,只有一条县道,因此毫无疑问,在骑行一段时间后,他们渐渐能看到西边不远处出现了铁轨。

  骑行途中,铁轨时不时出现一辆辆响着汽笛的火车。

  只是火车的时速并不算快,顶多也就比朱慈燃他们快上一些,这还是在朱慈燃偷懒的情况下。

  “你们说,我这车要是装上蒸汽机,能不能跑的比这火车快啊?”

  望着时速也就和自己脚下四轮车差不多的火车,朱慈燃“异想天开”的开口。

  正常来说,这种时候刘顺应该会好好劝阻,但吃了几个月骑行的苦,刘顺在听到的瞬间立马点头,并且是不停点头:

  “自然!这四轮车可以装煤炭,那肯定也可以动起来!”

  “嗯……”朱慈燃微微颔首,思考后抬头对刘顺认真道:“你说的不错,有道理!”

  “额……”刘顺只觉得自己似乎说错了什么话。

  他倒是想试探下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然而在接下来的路程里,朱慈燃一句话都没有说,让他无处宣泄。

  从申时到戌时,随着日渐西斜,黄昏日落,他们今日整整骑行了一百二十余里。

  等最后他们见到骑马赶到前方锦衣卫们搭建的营地时,刘顺只觉得鼻头一酸,眼皮更是耷拉着几乎睁不开。

  反观朱慈燃,一路的偷懒让他精神抖擞。

  在刘顺他们连饭都没吃就去睡觉的时候,这厮还去问了下其它的锦衣卫,四周有没有村落。

  如果不是四周没有什么村落,或许朱慈燃还真的会再去看看村落的模样。

  一夜疲惫,刘顺睡到了清晨,直到巡营的锦衣卫将他摇醒,他才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从帐篷里爬出来。

  等他爬出来时,朱慈燃已经收拾好了一切,正坐在主驾驶位上看着刘顺。

  刘顺拖着已经睡了五个时辰却还是疲惫的身体看了看四周。

  在他的四周,百余名锦衣卫居然无一胖子,皆是螳螂腿、马蜂腰。

  这一幕让刘顺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将军肚,只可惜他这一摸却摸了一个空,曾经的将军肚已经变得十分平坦。

  “刘顺!”

  朱慈燃等刘顺有些不耐烦了,因此催促了一声。

  刘顺无奈,只能起身带着两名锦衣卫,悲壮的走向了那辆一开始他们都感到十分新奇的四轮车。

  上车,踩踏……

  三人的动作熟练地让人心疼,好在就在他们准备出发的时候,前方县道的浓雾里冲出了一名塘骑。

  他策马来到车前,随后翻身下马,作揖禀报道:

  “启禀殿下,交趾劳改工发生动乱,丰国公已经带戚武隆参将前往平叛。”

  “戚武隆参将命标下前来回禀殿下,不希望殿下落空。”

  “叛乱?”

听到塘骑的话,朱慈燃先是皱眉,随后又询问道:“哪里的叛乱?规模几何?”

  “回禀殿下,是交趾占婆府的劳改工叛乱,约六万劳改工叛乱,丰国公征用了皇店运粮的十艘蒸汽轮船,带领两营兵马前往平叛了。”

  塘骑回禀的很详细,这让朱慈燃点了点头。

  十艘蒸汽轮船运送六千人不是问题,按照蒸汽轮船的航行速度来说,顶多三天就能抵达占婆府平叛。

  朱慈燃倒不觉得是因为戚元功觉得自己会拉拢他儿故意找借口,因为他之前看过南军的布防和装备更换情况。

  眼下南军只有广东、福建的十二营兵马完成了步枪换装,其它诸如交趾、旧港、南州、琉球府的十五营兵马,和还在印度厮当服役的十三营兵马都是在使用步铳。

  交趾眼下只有三营兵马,虽然可以镇压六万劳改工叛乱,但谁又能知道叛乱的规模会不会因为僵持而扩大。

  这种情况下,戚元功亲自带兵平叛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朱慈燃表示了解,而旁边刘顺那凹陷的脸颊上也露出了笑容:“殿下,如此以来,再去广州似乎就没有意义了……”

  “不!上次去我都还没逛广州,结果就去忠州了,听闻广州商贸繁华,我定要去看看,出发!”

  朱慈燃的一句话,瞬间让坐在车上的刘顺三人像死了亲妈一样难受。

  顶着这股难受,他们只能做一头无声的牛马,默默的踩踏自行车……

  在他们南下的同一时间,交趾劳改工暴动的情报也从韶州的火车站,乘坐火车送往了北京城。

  只是四天的时间,远在京城的朱由检就收到了戚元功让人送来的奏疏。

  “占婆府劳改工暴动,查清楚原因了吗?”

  当奏疏送抵的第一时间,朱由检的下意识就是询问陆文昭,对此陆文昭也作揖回禀道:

  “回禀带殿下,按照当地锦衣卫的消息来看,似乎是占婆知府郑方克扣了劳改工米麦所致。”

  “克扣米麦?”

朱由检皱眉,没能理解这个理由。

  毕竟交趾的米麦十分充足,为了一点米麦而引发暴动并不值得。

  “这个郑方是谁的人?”

朱由检靠在椅子上询问,陆文昭也连忙回答:“是燕山第六期的官员。”

  “承恩!”

朱由检拔高了声音,看向不远处处理奏疏的王承恩:“去问问成德这件事情的始末。”

  “殿下……”在朱由检询问的时候,曹化淳从殿外走了进来,毕恭毕敬的作揖,紧接着才起身回答道:

  “都察院那边送来了消息,这郑方克扣的米麦,好像是为了完成占婆府常平仓粮。”

  “……”听到这话,朱由检沉默片刻。

  常平仓粮,说白了就是大明的赈灾粮,而今年由于朱由检下令旨,江南那边是肯定要备足一亿三千万石常平仓粮的,因此粮食任务就落在了各地官员和皇店身上。

  也就是说这占婆府的郑方是为了朱由检下达的令旨而做事的,只是这做事的手段蠢了一些。

  不过,能混到知府的人,真的有那么蠢吗……

  “再去查一查。”

朱由检觉得这件事情不会那么凑巧。

  偏偏在朱慈燃要去拜访戚元功的时候,占婆就动乱了,偏偏占婆动乱后,不向广西、云南求助,而是向广东求助。

  虽然从轮船行动快这点来说,向广东求助最方便,但陆地上的支援也慢不了几天,难不成交趾的兵马连几天都守不住?

  “卑职告退……”

  陆文昭作揖应下,紧接着缓缓退出了承运殿。

  在他退出的同时,朱由检也侧目询问起了王承恩:“官场的大挽马,大白猪,西洋牛育种如何?”

  朱由检之所以会询问这个问题,还是因为朱慈燃手书游记中写到了关于南方猪种的重量。

  对此,王承恩也笑着作揖回礼道:

  “大挽马已有十二万六千余匹,大白猪基本在北直隶推广,数量不下三百万头,西洋牛也在漠东、东海等地草原育种,数量不下十万头。”

  王承恩笑着开口,朱由检闻言也略微点头,询问道:“配种剩下的杂交白猪体重几何?”

  “约五百斤左右。”

王承恩作揖回答,并且很高兴的解释道:

  “由于种猪较多,与本土的几种大猪杂交后,基本能满足六个月出栏一百五十斤,一年出栏二百四十斤,两年五百斤。”

  由于历史上有人试错,朱由检免除了许多试错的成本,直接选择了最佳育种的对象。

  五年时间看似不多,但对于上千头种猪来说,搭配两万育种的母猪,这个搭配足够他们繁衍出数百万子孙。

  只是数百万家猪只是看着很多罢了,没有后世那么丰富的饲料,它们长大的速度会慢上一些。

  眼下大部分小白猪都只有一百来斤,想要保障后续生长,只能添加成本。

  如王承恩所说,养两年才能养到五百斤,这两年时间,它们能吃掉两千多万石饲料。

  算上大明的其它牛马牲畜,在牲畜的谷物上,每年不下两亿石。

  如果放在之前万历年间的大明,或者说历史上小冰河期的崇祯年间,那别说给牲畜吃,这些饲料就是给人吃,那群饥民也会吃。

  但现在不一样了,大明的牲畜饲料基本都是从印度厮当购买去麓川加工,继而通过铁路和水运送往国内。

  朱慈燃的游记里,云南和两广吃肉最多,最频繁的原因就是在于它们是接触饲料的最近几个省之一。

  “购粮的事情准备的如何了?”

  得知了新物种的引进已经成功,朱由检也没有那么上心了,反而问起了最为关键的事情。

  “至眼下,皇店从各省转运六百三十七万石粮食储存江南三省。”

  “腊月应该能再调九百多万石,然后后续不断调粮,算上当地的常平仓粮,应该能再正旦节前夕达到五千万石常平粮。”

  曹化淳回答着朱由检的问题,对此朱由检却没有舒展眉头,显然不是很满意。

  “六月初一前,当地常平仓粮应该能达到九千万石左右,秋收之前达到一亿三千万石。”

  曹化淳接着补充了一句,这才让朱由检眉头稍稍舒展。

  大明的海上运力能做到每月输送数百乃至千万石物资,这已经是了不得的壮举了。

  当然,比起大明这十六年不断下水的船只总吨位,这点运力并不算什么。

  在有了旧港和东北的情况下,大型的木质货船每年都能下水上百艘,并且都是排水量一千吨以上的船只,足以运送数千石米麦。

  就这些货船,实际上就能够承载数千万石的运力,加上其它中小型货船,大明每年的海上运力是十分恐怖的。

  之所以眼下没有全部动用,就是因为船只不仅要运粮,还得要进行贸易和商品运送。

  大明的国库能有这么高的收入,是因为大明几乎垄断了境内的各种原材料和大宗商品,仅保留小宗商品和部分市场给民间商人。

  这是无奈之举,因为不这么做,朱由检就不可能在十六年的时间,让大明发展成现在这副模样。

  如眼下,单单说购买一亿三千万石粮食的银子就需要五千多,近六千万两银子。

  这样体量的银子,也就只有皇店这种国营机构能拿出,并且能填上账。

  同样的,这些粮食也只有到了朝廷的手里,那在流入市场的时候,才能保持“平抑”,而非“炒价”。

  “按照眼下南直隶、浙江粮价跌回五百文左右来看,这些三百文、四百文买的粮食,运抵江南后,基本赚不了什么银子。”

  曹化淳在给朱由检上眼药,毕竟他也担心朱由检被今年皇店做粮食贸易得来的利益给冲昏头。

  不过他的担心是无用的,且不提朱由检的理念是救民,而非“理财”,单单明年的局势,他就不担心皇店会赚不了银子。

  北方的常平仓还有五千万石米麦,如果它们按照今年的价格卖出去,那皇店立马就能回血数百万两银子的纯利润。

  但问题在于,明年的北方,包括南直隶地区都将经历范围极大的旱情……

  南直隶,这个人口最稠密的地方,将在未来三到六年内,经历一场漫长的旱情,而旁边的浙江和江西,也会时不时的遭遇全省性的灾情。

  南方水网罗密,肯定不至于像北方一样水浇田变旱田,但水田变水浇田是无法避免的。

  水田变水浇田,这就代表粮食亩产会打折扣,而对于人口稠密,本就粮食不足的江南来说,哪怕是一成的折扣,都能让数百万人吃不饱饭。

  “今年浙江大旱,亩产减了多少,有算过吗?”

  朱由检玩弄着指尖的朱笔,头也不抬的询问曹化淳。

  曹化淳不知道朱由检为什么询问这个,但他还是如实交代……

  “按照锦衣卫和地方官员汇报,应该是从二到四成不等,一些旱地绝收,只能被充作菜地。”

  “二到四成……”听到这话,朱由检想了想自己准备的粮食。

  除了三省同时大旱的那两年,其它时候应该都能挺过去。

  那两年是什么时候来着……是天启二十一年,还是二十二年……

  朱由检算了算时间,紧接着又算了算铁路修通和东北耕地开发的速度。

  朱由检脸上露出了一分凝重,这让王承恩和曹化淳不解。

  只是面对他们的不解,朱由检却喃喃自语着:“应该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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