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型‘黑’的特性你也清楚，具有很强的感染性，会侵略控制其他生物。而异常顽强的生命力也是它特征之一！即便四分五裂，它依旧能保持旺盛的生命力，直到寻找到下一个宿主。我们常规的手段，都无法将其彻底杀灭。”

老研究员语气充斥着沉重，诉说着实验室里几乎人人皆知的信息。林澈已经不耐继续听，追问道，“这跟不能提取它身上的病毒活体有什么必然联系吗？只需要解冻，然后提取一点点，比对杨真身上的毒株。”

“现在重点不是毒株，而是‘黑’的意识已经外泄了！病毒只是它适应环境，用于扩散自己的渠道之一！”

老研究员语气也激动了起来。“将‘黑’称之为病毒并不标准，它其实拥有独立意识的，更像是一种寄生生命体。它的每个DNA链，都能够继承这份意识。被它所感染的生物，也会被‘黑’的意识所控制！”

“这、这怎么可能？”

林澈结结巴巴的声音传来。“事实，就是如此。”

老研究员疲惫的声音传来，“其实‘黑’的意识早就已经泄露了，你还记得几个月前的实验室的那场浩劫吗？”

“……是‘黑真清除计划’？”

林澈试探的问。“那你知道‘黑真’指的是谁吗？”

老研究员反问。对话中林澈的反应，江轩无从得知，可在两年半后，站在这里从头听到尾的江轩，浑身剧震，所有的一切都被串联了起来。老研究员痛苦的哽咽道，“杨真早就已经被‘黑’的意识污染了！一个名叫黑真的意识，藏在了她的身体里，可我们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我们甚至无法限制她的行动！”

“这……我们可以上报的，上面总不会不重视……”林澈艰难的说。“我们没有证据！‘黑’的意识至今无法被证实！黑真的攻击手段，更像是超自然现象，杨真本人在事件中，无法被定罪定责。我们甚至没有任何权利，去限制杨真的人身自由。只能眼睁睁看着，带着‘黑’意识的杨真，想方设法的将‘黑’的意识扩散出去。就算现在解冻了原状体一号，比对出了原型病毒，也没用的！‘黑’的意识会促使病毒再次变异。我们制造抗病毒药的速度，根本不可能赶上病毒的变异速度！”

“那我们难道什么都做不了吗？”

林澈绝望的问。“也不是。”

老研究员顿了下，似乎有在犹豫要不要告诉林澈这个年轻人。“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黑’的大部分意识似乎被局限在了原状体一号体内。泄露确实污染了杨真，可是似乎并不能完全的控制杨真本来的意识。也就是说‘黑’的意识污染有极限。而低温，又是能最大程度上降低‘黑’的意识活跃能力的手段。我们保守猜测，只要制止原状体一号跟杨真的接触，应该就能控制住‘黑’的意识的转移和扩散。”

林澈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所以原状体一号无论如何都不能被解冻！更不可能从它身上提取活体的原型病毒。要一直保持它的低活性，直到我们找到清除杨真精神污染的办法！”

他的理解让老研究员欣慰的笑出了声，而旁听的江轩，心却一直往下沉了去。不到半年后，末世降临。这意味什么毋庸置疑，显然研究室没有守住原状体一号跟杨真的接触。最终用来扩散“黑”的意识的丧尸病毒，应该就是原状体一号携带的原型病毒的某个变异的分支。林澈说黑真带来了末世，造成了无数的生命的死亡，还真是实事求是，一点没有夸大。感染的人类、动物，大都被摧毁了个人意识，变成了无智的丧尸怪物。而其中有少数特殊生物，得到了“黑”的青睐，成为“黑”的意识的携带者，那就是巢母！巢母们所谓的精神网，其实就是“黑”的意识的一部分。这哪里是控制丧尸的本能，是丧尸所携带的丧尸病毒，本就有“黑”的意识啊！至于黑真，同样是“黑”的意识与杨真本人意识的融合体，黑真没准也是第一个独立生命体的巢母。这份意识同样是可以被继承转移的，江轩就是黑真意识作用下的继承者。难怪江轩精神网强度简直跟玩似的，时强时弱，稍加科学的训练，就成长的飞速。不是江轩弱，是她没有学会使用。继承了黑真意识的江轩，她所拥有的精神网怎么可能会弱？她训练不训练，本身的底子就在那里。得知了末世的起源，江轩忽然发现很多之前她觉得不能理解的特征，都得到了解释。但是心情就更加复杂了。“我……我所想的真的是我自己意识所期望的吗？还是黑的意识作用下的产物？”

这个念头只在江轩脑海里转过一圈，就被她抛到了脑后。我是不是我这个哲学问题，她必然是想不明白的。她现在只清楚一点：她想要自由！她不想再当人类的实验体，生活在恐惧与不安之下。她想要逃离人类的新城市！而意识到自己是黑真的继承者之后，意味着自己的潜力强大的超乎自己的想象，这无异给自己越狱带来了更多的成功率。“既然大家的精神网都是黑的意识的一部分，那理论上所有的精神网都能彼此融合。”

杨真能跟黑的意识融合，江轩应该也能跟黑真融合。江轩把手圈在了嘴边，对着空寂的世界呼唤。“黑真黑真，快出来！我需要力量，我要跟你合二为一！”

她继承了黑真的意识，那么黑真的意识也肯定残留在她的精神网深处。“黑真，你要是不出来，我就去找你！”

江轩呼唤没有得到回应。她托着自己的下巴，正思索黑真会藏身在何处，一点亮闪闪的星光在她面前亮起，摇摇晃晃的向某个方向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