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在哪呢，几楼”米维易急匆匆的跑进医院大厅拖着那不便的腿，急的上气不接下气，电话里传来母亲的抽涕声。他爸的情况他多少是有数的这一年来有一半是时间在医院里透析，人已经折磨的骨瘦如柴.“在，呜...在急诊这边”“妈，你别急。我就到了”等米维易赶到急诊室的时候刚好碰上急诊科医生出来“米律师过来一下”医生摘下口罩脱下一次性手套拿过旁边助手手里的病历本“顾医生，我爸情况...”米维易扶着他妈妈往顾医生身边移动“米伯伯的情况我想你们心里也有一定的心理准备的，不乐观.这个病现在已经是后期了，即使等到合适肾源估计他的身体也吃不消手术了”顾医生拍了拍米易的肩“顾医生，那我爸这个情况，还有多久”米维易扶着他妈妈，他感觉他妈妈浑身颤抖了一下“不瞒你们说，米伯伯的身体状况可能熬不过今年中秋了”顾医生有点哽咽道顾逸接触米维易他们一家有2年多了，从他爸爸确诊尿毒症开始就一直有联系“阿姨，你让米伯伯出院吧，让他心情好点别在受这些折磨了”“呜呜....顾医生...你在想想办法..”米妈妈哭出声音来双手拉上顾医生的衣服感觉只要拉着医生不走，他家老头子就还有希望“妈，你冷静点.妈...爸的情况你比谁都看的清楚”米维易难受的把他妈妈的手和顾医生的衣服分开“米律师，晚点你来办公室，我们谈谈伯伯出院后的事宜”顾医生看了一眼米维易郑重的说道米维易知道顾医生的意思有些事他妈妈不知道的好，知道了更难受“好的，晚点我去找你顾医生”“恩.你们进去看看伯伯的，虽然醒了，但是比较虚弱的，注意让他休息”“顾医生，好的，我等会过来找你”米易扶着他妈进去急诊室看着父亲虚弱的躺着病床上，身上插满管子，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心痛无疑是绝望的.看着这病痛中的父亲看见他们进来还是努力撑起自己脸上的笑容“别担心”短短的三个字，却让母亲泪如雨下.米维易红了眼眶这一刻他终于妥协了.这么多年来的坚持在这一刻看着病床上被病痛折磨的不像人样的父亲.他不能自私下去了.父亲日子渐渐变少能看着他微笑的面容以后也只能成为回忆他握住母亲的手一起放上父亲手上“爸.过几天我们出院吧.等你精神好点.让妈约张阿姨一家和他家女儿出来一起吃个饭吧.如果可以的你们双方父母把婚事定一下吧”父亲的手动了动，米维易握住了他苍老骨瘦如柴的手：“爸.我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放心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考虑过的，我是做律师啊”米维易强撑起一个笑容给父亲.母亲在旁边泣不成声米维易陪父母呆了一会后去找顾医生他敲了敲顾医生的办公室的门“请进”顾医生清脆的声音响起“顾医生”米维易推门而进“坐吧，我叫过来有几点我想应该告诉你一下”“你说”“米伯伯其实在这么多患者中算是坚强的，很多患者像他这样根本撑不到现在.其实做为一个医生我不应该和家属说让你们放弃治疗.可是这一年下来我见过他承受这一次次的透析化疗.只是在延长他被病痛的折磨.生命还是会一点点流逝”顾医生停了停“伯伯身体本身就不太好，这个病发现的时候就已经太晚了.治不治最后的结局都是一样的，与其让他呆在医院里度过余下的日子，还不如接他回去顺着他心意过不多的日子.尽量别刺激他.我会定期上门去检查的.需要用药的话我会联系你过来配”“谢谢....顾医生.真的谢谢你.其实我一直都知道我爸的病.是我们太自私了”米维易其实从父亲查出来就已经翻阅病例综合情况咨询国外的医生了.希望是渺茫的可是他还是抱着万一.可能.如果.....“米律师.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谢谢.我先走了”三天后米维易帮父亲办理了出院.米维易也搬回了父母住的老小区一起住，他想在父亲余下的日子里好好陪着他“你去忙吧.这一天天围着我们俩老口干什么”父亲在出院一个星期终于忍不了他儿子这一个礼拜不是陪着他出门钓鱼就是陪他在院子里折腾这些花花草草“小易.你去忙吧，你妈陪着我就可以了”“我给自己放了个假.不光光陪你老米头，我也想天天吃我妈的做的饭菜”米维易给他爸倒满茶水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爸.你这茶叶不错.挺香的”“哟.还能喝出不错啊.平常让你喝茶你都不喝的.一直喝咖啡”米魏国开心的数 落道“小易啊.你上次说约你张阿姨一家出来吃个饭.你看你最近也空.你爸这几天精神头不错.你看是不是..”米母在旁边剥着毛豆看着他们父子喝着茶米维易听了他妈的话一愣看了看手中的茶杯：“好啊，妈，这几天你打电话问问张阿姨他们一家什么时候有时间，一起出来吃个饭”“好..好.我马上打电话去问问”他妈妈笑呵呵的站起来就往屋里走去维易看着他妈妈有史以来露出最真实的笑容。他想这是他唯一一件做的让爸妈开心的事吧.他父母年事已高.又唯独他一个孩子.从小到大父母对他关心爱护和无条件的纵容.现在是时候回报他们了“你..看你妈.高兴的..你早该让你妈高兴了”米魏国看看妻子的背影“如果我不在了.至少让她有个盼头...”“爸..你”“你先听我说完.趁你妈现在去打电话.有些话我也就说这一次.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我自己的身体.我只是舍不得你妈.你妈陪了我一辈子没有想过清福.我这一走啊.你妈不知道能不能走出来”米魏国颤颤巍巍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儿子米维易红着眼眶看着他年迈虚弱的父亲“我希望你结婚生子让你妈心里有个牵挂.让她有个寄托生活下去.以前我不管你结不结婚.哪怕这辈子你不结婚.爸都无所谓只要你过的幸福过的你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是这几天我想了很多.小易.我想用道德想用亲情绑架...你知道我的意思吗”米魏国直视着儿子的眼睛.他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他不屑用这些伦理道德去绑架他儿子.可是他现在没有办法他自己知道自己所剩无几的生命“爸...其实你知道对吗..你很早就知道了”米维易一点也不惊讶他爸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他不喜欢女人.怎么会不知道他是同性恋呢.只是一直未说破.让他这些年活的自在一点.也许他爸没有生这个病.他这一辈子不结婚他父母都不会催他吧“你妈..不知道.她这些年一直热衷给你相亲.为这事你妈和我吵了不知多少次了.可能年纪大了.也想儿孙绕膝的.我一直不报什么希望你会结婚.可是你那天在医院说出来的时候我多少有点猜测的”“爸...其实”米维易不知道怎么说至少在他这35年人生中从来没有想过和一个女人去结婚.他可能会适应不了，但是比起适应不了他更希望父母开心“我知道.我太了解你了.你的性格从小就要强.答应的事就会做到.虽然我知道婚姻可能不会给你轰轰烈烈的想要的爱情.可是至少你也不会亏待人家”“爸.你放心吧.我知道”“呵呵呵...你们父子聊什么呢..这么严肃...你张阿姨高兴啊...说今晚就有空.说素素也有时间.你们也别空着了..去准备准备”他妈妈兴冲冲的走出房门高兴道“小易.你定个好一点的酒店.要好的.把自己去整理整理穿的正式一点.哎哎...带上你爸.把你爸也打扮一下”“妈..不是都见过好几次了吗.又不是没见过还要这么正式啊”米维易虽是笑着说但心里多少有点难受“怎么就不要正式了..你张阿姨电话里说了..素素看上你了.再说你们说双方年纪也不小了能把你们事今天定下来就定下来.老头子啊你说我今天去要不要带个礼物送素素”“听你妈的吧.去吧啊.别让你妈操心了”米魏国一语双关的说道“嗯.行.我知道了.我定好酒店.晚点过来接你们”米维易走出家门坐在车里拿起车里的烟点上这一系列动作虽然流利，但是等烟燃完了烫上他的手他才反应过来“我艹”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麻木的把烟头按在车上烟灰缸里，里面已经堆积了很多烟头，他其实以前不吸烟的.从他爸出事来他几乎都会在车里静静的坐会静静的吸会烟.只是最近他的烟瘾越来越多大到一天2-3包烟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