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人看来，很像是倚强凌弱的那么回事儿。柳湘绮却是泪眼汪汪地，看着十分委屈，哭诉道：“我被转晕了，只难受，不想坐船了，求着让薛姐姐停下，我只想下船，没想到就搅和了姐姐的玩性……让姐姐不开心了，我也不是故意的。”

楚悦儿听出一些言外之意，追问道：“你是说，是薛珍珠生气，故意推你下水的？”

“呜呜……”柳湘绮只抽泣着抹眼泪，做出一副有委屈，又不敢言语的模样。楚子烽又问道：“是薛珍珠生气推你下水的？”

柳湘绮红着眼睛，目光闪躲着，连连摆手，“世子误会了……世子真的误会我的意思了。”

楚子烽眉心蹙起，“误会了什么？你说清楚。”

柳湘绮抬眼，往薛珍珠那边瞅了一眼，只瞧了一眼，紧着着，怯生生地低下头去，像是怕极了薛珍珠会过来打她似的。她声音娇柔，还带着泣声，“薛家姐姐肯定不是故意推我，只是脾气上来，可能是随意挥手，谁叫我自己身子不济，弱不经风呢……姐姐也许真的不是故意要推我，是……许是个误会，世子千万不要怪姐姐。”

薛珍珠怎么听这话，怎么觉得不对味儿。什么叫不是故意推得，只是随手一挥，就把她弄到水里去了？她根本没做,柳湘绮在这儿阴阳怪气，胡说八道！凌无咎星眸一转，又对薛珍珠问道：“当时你是怎么落水的？”

声音清冷，神色冷漠，公事公办。薛珍珠也听说过凌无咎的恶名，在他面前，难免有些打怵。楚悦儿看了一眼薛珍珠，从她脸上也看出来，对凌无咎很惧怕。她赶紧安慰道：“珍珠姐姐，你不要怕，无咎哥哥人很好的。爹爹都经常夸他。”

薛珍珠疑惑地看向楚悦儿，小公主，你真的确定凌无咎人很好？就凌无咎杀人无数的名声，整个大庆谁不是闻之色变。整座京城，恐怕只有小公主你，说他人好。楚悦儿见她一脸抗拒，接着又鼓励她，　“你把当时是怎么落水的，都告诉无咎哥哥。无咎哥哥会给你主持公道的。”

薛珍珠虽也畏惧凌无咎，但她是武将之女，为了不给薛家丢人，也要保持姿态，不能露怯。“当时船上就我和柳湘绮，和一个划船的小太监，而柳湘绮恰好就站在我身后。我当时正在仔细看运桨的动作，想要学会划桨的要领，根本没注意身后。”

“要说推人下水，也得是面对一个人才能伸手去推，我背对着她，如何能够用手推她下水？”

薛珍珠反问回去，脑中也回想起掉进湖里时的情形。她虽然惊慌失措，但也明显感受到，有只手抓着她的脚，放下拉她。她在惊慌中，只顾着往上扑腾，根本没看清，身后的柳湘绮到底有没有拉扯她。从第一时间听到呼救，赶过去的人，也有楚悦儿。因此，楚悦儿也问出了自己的疑问。“我和子燃哥哥听到珍珠姐姐的呼救，就划船过去救人。当时，子燃哥哥先把你救上船来，却没看到珍珠姐姐。要是你先落水的，怎么薛珍珠反倒沉得比你快？”

楚悦儿对柳湘绮说道：“我实在想不明白，你说说看，这是怎么回事儿。”

“莫非你是会水的？”

她眨巴着卷翘的羽睫，灵光一闪，“如果你会水……不怕落水，那这一切就都能解释得通了。”

“会水，却扯别人下水，再装作溺水，抢了求救的机会，等同于直接杀人！”

凌无咎淡漠地声音，从柳湘绮身后传来。柳湘绮听到这个声音，身子就不由自主地打颤。她矢口否认道：“我不会水！我真的不会水……要不是二世子将我救上来，我就淹死在湖里了，呜呜呜……”柳湘绮说着，又大哭了起来。而且，还哭得更声泪俱下，既不耽误掉眼泪，也不耽误说话。“当时……太乱了，我也记不清楚了，呜呜呜……”当时情况确实很混乱，但，楚悦儿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