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有人准确地拿捏到他画中的意境。听到他的声音,秦暮晚回过神来,依依不舍地从画上移开视线,抿唇迟疑了几秒,不知道该不该说。她想的那个名字,似乎有些失礼。刚才她的反应给了耄耋充足的期待,此刻突然沉默,让他显得有些急促,沉声催促了一下:“想到什么就说,既是讨论艺术,你我便没有年龄之别,都是作者而已。”
秦暮晚被他的话触动,眸色一软,小心翼翼地说出心中所想:“画中几位仕女游玩的畅意,船夫的回眸在我看来并不是因为她们的衣着,倒是因为她们游玩时的欢乐情绪。”
要不是顾忌着还要考验她,耄耋觉得自己此刻应该已经抚掌而笑。不少人看过之后都是看出了仕女的衣着,鲜少有人能提出这一点。“如果是我,或许会起名风月,画中的女子容貌皎洁如月,给我的感觉又如一阵暖风。”
秦暮晚大着胆子一口气说完,旋即忐忑地看向耄耋。耄耋赞许地颔首,已经在脑海中构想要用什么样的字体花样来题字了。“不瞒你说,这幅画历年来都只在这件屋子拿出来,看过的人不少,但能看出画中意境的,只你一个。”
比起刚才的两字短评,这段话对于秦暮晚来说已经是至高的评价。她眸子一亮,心下满是被大师夸奖后的激动,不想在耄耋面前失态,面上却只是加深了些笑意:“老师过奖了,我只是如是说出了自己的心理感受。”
耄耋颔首。他刚才亲眼看到了秦暮晚不带杂质的笑,对她的话并没有质疑。“刚才你自己的画作也很有可取之处,对于艺术的理解也出人意料。”
说着,耄耋从盘子里拿出一块甜点递到她面前。“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耄耋的名讳,如果可以,我想邀请你到我的工作室来。”
收下那块糕点,也就意味着同意了他的邀请。秦暮晚心下动荡不已。多年以来,耄耋只收过一名入室弟子——程邻,现在也已经是名震一方的大家。她不过是一名籍籍无名的学生……“老师,我真的可以吗?”
她对自己还有些质疑。见她谦虚的态度,耄耋更是欣赏,直接把糕点放在了她面前的盘子里。“我觉得可以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