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将消息告诉了皇姐,您和父皇也大可放心了。”
昭仁帝坐在旁边,神色疲惫,眼神中还带有一丝茫然。他和殷老尚书一样觉得猝不及防,平和宁静的日子过得好好的,突然就被一个大海浪卷拍翻了船。太上皇捏着烟杆,瓮声瓮气地问他:“殷家的事,你准备怎么处理啊?”
昭仁帝这才一个惊颤回过神来,看着他们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缓缓开口。“……自然是不能再留的,但也不能立刻下令满门抄斩,朕打算将殷沭斩首,他是吏部一派党羽之首,必须杀掉以儆效尤。其嫡系一脉流放边关,三代不可入仕为官,旁支一脉则逐出京城,终身不得回京。”
太上皇挑了挑眉,“哦?为什么不能杀了一了百了?”
昭仁帝小心地观察了下小老头儿的神色,总觉得有种被考验的错觉。他打起精神,老老实实地答道:“大周自前朝起就已经取消连诛九族之罪了,但满门抄斩未免也过于残忍,殷家纵然内部腐烂,仍旧有不少未涉入泥沼的可造之材,杀了可惜,老三夫妇正是缺人用的时候,不妨网开一面卖个情分,拉拢人心。”
“再者,之前贤王……老二那事儿闹的比现在动静更大,最后他不过被贬为庶人,沈家也没有叛杀头之罪,若抄斩殷家,只怕会被天下人所诟病。”
殷家的狗腿子那么多,万一有人趁机提出异议,倒时候就是皇室不占理了。见他全都说到了重点上,太上皇微微点头,神情不变地道:“可殷家私下养了死士,更是跟各地官员关系晦涩,流放的路这么远,对他们来说想脱身不难。”
昭仁帝闻言,急忙道:“殷家父子自然也是不能留的,不能下令砍头,让他们死在流放的路上便可。朕想的是将殷家的嫡系人员都好好盘查一番,若是作恶多端的,就叫他不明不白地死在路上,那些没做过恶的,便正经流放到西北之地牧羊去。”
云苓听得暗暗点头,看来昭仁帝只要不恋爱脑不摆烂,认真做起事来还是靠谱的。估计是这次太上皇给的压力太足了,让他不得不打起精神重视,丝毫不敢懈怠。太上皇“嗯”了一声,到没觉得昭仁帝的表现有多惊喜,只是淡淡道:“算孤没白养你这么大,不然这几十年来的教诲就真是喂给猪了。”
昭仁帝目光讪讪地看着他,什么话也不敢多说。四十好几的人了,坐在椅子上忸怩的跟个初出茅庐的学生一样。他并不留恋皇位,但不能现在退位,而且还是毫面上无光彩的退位。他心里还惦记着给瑞王纳侧妃的事,这事情要是不落实好,后半辈子都寝食难安。所以淮湘王和李贵妃的事都必须要处理好,在皇位上多待一阵子,才能把让他牵肠挂肚的长子安置好。云苓是不知道昭仁帝在想什么,要是能听见他的心声,一定当场提议让他在过年前就赶紧退位,省得再生出一堆幺蛾子去折腾身边人。对殷家的处置暂时就这样定下了,消息也很快传到了宫外,新一期的官报民报全都重磅刊登了此事,整个京城一片哗然。云苓压低声音对萧壁城道:“殷老尚书和殷棠都进局子了,但殷棠他爹还在府里软禁着呢,也不知道殷家私下到底养了多少死士,以防万一,最好是能让他们死在眼皮子底下。”
殷家的势力网实在是太大了,就连他们一时半会儿也摸不清底。流放的路上变动过多,除非她亲自盯着,否则怎么都不放心让昭仁帝安排人从中动手。萧壁城明白她是怕殷棠跑了,斩草不除根后面春风吹又生。他想了想,提议道:“父皇一时半会儿不会下令,我们不妨让人给殷棠传个假信,若他以为父皇要杀掉整个嫡支子弟,定然会想办法越狱,如果越狱的话,就是名正言顺的死罪了。”
不过,这个传假信的事让谁来呢?璇玑知道了他们的打算,第一个双眼发亮地举起了手。“我我我!当然是让本金元宝宝出马了,干掉他的事交给我来最合适不过了!”
有她出马,什么殷棠什么死士,那不都是砍瓜切菜一样简单吗?凤眠第一个皱眉反对:“好好的你胡乱凑什么热闹,反贼越狱这种事,你以为是闹着玩的吗?”
她要是去了,立马就会变成殷棠挟持的人质。“嘿嘿,就是因为事情足够大,所以才好玩啊!你可别小看我,干这行我以前可是专业人士!”
璇玑苍蝇式搓了搓小手,语气满是兴奋和期待,就像是无聊已久的孩子终于找到了新奇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