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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即断定另一家公会对你抱持相当激烈的恶性竞争态度,并以此为假想条件,迅速调整今后的公会方针。 望了一眼右侧浴室方向传来的欢声笑语,你左拐,走向公会大厅。 永续灯照着潼恩和铺满柜台的委托单详细资料的羊皮纸。人,眉头微颦。资料,繁杂冗乱。“啊会长大人,秘书小姐先去旁听统治层会议,让我先行整理资料,很快就会回来。”她站起身,把大厅角落里你的御用座位拽了过来,请你坐下。
“目前还没有发现有什么地方值得秘书小姐「特别谨慎对待」。这些任务有些重要有些打杂,跟平常无异。”说是这样说,但潼恩坚信海瑟薇肯定有自己的道理,对整理资料丝毫不敢怠慢。
你坐在旁边看着潼恩认真且安静的工作。 十分钟后她起身为你沏了杯红茶,将杯托与茶勺轻放,低声喃喃了一句:“开战了,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喝上这种高档次的茶。伊丽莎白是非常认真的在纠结要不要逃到国外去,请放心,这段时间我一定会盯紧她。”说起来,你还是第一次与潼恩这样独处,看着她认真工作的模样。 潼恩的侧脸看上去很漂亮。 大厅里十分安静,除了翻阅羊皮纸和笔尖划动的声音之外,她细腻的呼吸声也渐渐清晰起来。她并没有转头看你,但脸颊缓缓变得粉红。两个人独处一室长时间不说半句话,已经有些气氛微妙了。 她终于放下资料,正面盯着你。 你将从扎斯伯爵副将身上搜到的几封信件递给她,要求她顺便把这些资料也一起整理了吧。 “……什么?他们这些贵族竟然……”潼恩刚看了几眼就忍不住低声讶异道,“难以置信。”
她把信件扔在桌上。 这些信件乍一看并没有不妥,但只要是深谙王城高层贵族们关系之人马上就能理解字里文间究竟在暗示着什么事。 扎斯伯爵从最初就放弃了抵御沙国,于是派自己的外甥当副将参加了各路大军会师,假意对王国效忠,实则借机与其他势力暗中互通有无。这个计划原本没有任何问题,只不过包括扎斯在内的所有人都低估了「黄金王冠」的搞事能力以及新侯爵对建功的急迫心,大军会师竟然以兵溃千里收场,万万没有想到。扎斯的外甥险些当场就命丧混战中,而随身携带的信件也被摸走。 这些信件措辞隐晦,本身无法成为任何证据。 将信件的只言片语跟潼恩听到的消息归纳总结,扎斯伯爵的计划是这样的——既然辛德尔克伯爵反叛,西境注定失守,干脆扎斯就闭门不战放任沙国大军一路向西挺进,沙国是不会咬住扎斯不放的,真正目标当然是攻陷王城,在西境只要站稳一处脚跟当跳板即可,这个跳板有阿纽林就够了。搞不好扎斯反而将会是王国中西境三分之二领土内蒙受战争损失最小的。 长期守城无论如何也需要有外部支援。扎斯联络了几个贵族,暗修非法传送站。扎斯负责将沙国大军一路放行,最先遭殃的是紫藤鬼岭的将军,很多贵族早就看他这个臭脾气的无神论者不顺眼了,紧接着就是古城或劈云城,古城注重贸易缺乏防御工事但劈云城依山而建,一个易攻富有另一个难攻缺金,沙国会选择先攻击何处根本无悬念。打下西境,再打下紫藤鬼岭这个硬茬,劈云城便可以一举将后继乏力的沙国军队折戟于古城,离得劈云城近,但战火烧的却不是劈云城,再完美不过了。扎斯伯爵将会趁机与劈云城左右夹击,至少也将负责歼灭沙国败军,皆大欢喜。为此,几位贵族和劈云城愿意暗中为扎斯伯爵输送守城物资。如果这条暗传送站不幸被王城发现,也没关系,可以借口说是为了日后派援军奇袭沙国后方,没准反而还要记功呢。 “所以,扎斯伯爵那群人打算牺牲西境所有平民、紫藤鬼岭战略要塞、百年古城,就为了成就他们自己?”
不知何时,海瑟薇已经站在门口,面带冷笑,“真不知道他和辛德尔克伯爵谁更像卖国贼。”
潼恩耸耸肩,将信也递给海瑟薇看:“提不提的吧……阿纽林伯爵虽然没卖国,但是因为个人原因置国事于不顾,万念俱灰,放任领地军政自流,种种放弃抵抗的行为又能比辛德尔克、扎斯强多少呢?一个不忠、一个不仁、一个不公,从结果来说没差别。”
西境已经内战太久了,耗尽了民心、耗尽了经济、也耗尽了大小贵族们对王国的忠义。 辛德尔克伯爵的反叛其实并没有造成太大直接损失,甚至还远不及扎斯伯爵掠夺自己领民造成的苦难严重,或许……或许两者加起来都比不上阿纽林伯爵尸餐素位的绝望政策能够造成的灾害。 叛国,有很多种,卖国贼反而是罪行最轻的那种。 海瑟薇低头仔细看了好几遍信,夸赞道:“不愧是你,我只能看出他们之间有暗修传送站的密约。”
惊讶的表情跃于潼恩脸上——她居然夸我! 海瑟薇走出门, 从门外极近之处搬来几个有着厚实包装的画框,放在潼恩面前,撕开包装。是可可他们千辛万苦找回来的油画。 海瑟薇做了个请的姿势:“绝密。”
潼恩站起身回礼:“必不负重托。”
这些油画,原本是海瑟薇打算等到只有你一个人的时候才拿进来的,但是既然潼恩在这方面有长处也不是外人,既然赶巧来了,还是共同参详画中玄机吧。 都是些贵族们府邸里常见的人物风景画。 A,第一张油画画的是一位美丽年轻少妇,如天使般浪漫灿烂对你展露甜美笑容。她在一望无垠的蒲公英原野里,按着几乎要被山谷的风吹跑的大沿凉帽,身上是纯白无袖连衣裙,与秀发共同随风摇曳。距离稍远的位置,画的左下角站着一位背对你的魁梧农夫,双手扶着锄头,眺望山谷。他的背部非常宽阔,像是一名退役军人。画的右下角有一位眉清目秀的小女孩,朝着农夫的方向露出天真的笑脸。画里有一处小木屋,细小的花园里种着茂盛的向日葵。 B,第二张油画画的是两名妇女充满慈爱的一同怀抱一名婴儿。第一名妇女近三十岁,黑发,脸型略方,衣衫简陋,面容憔悴但笑容幸福。第二名妇女二十出头,金发,瘦尖脸盘,神态略有已婚人妻风韵,衣衫同样简陋,同样憔悴但笑容幸福。婴儿恬静安睡着。两女站在一堵石墙前,脚边有颇具生活气息的木制桌椅,铁制锅碗瓢盆都杂乱堆在桌子上。 C,第三张油画画的是生命女神充满圣光的慈祥半身肖像,双臂环肩,下颌低垂,如神像般端正正立。在她的身前有五名信徒模样的小人半身像,他们虽然也是下颌低吹头戴兜帽,但五官和发色尚算清晰,四个人全都用手指指着中间的女信徒。 D,系着红色方形领巾,站在明晃晃的金银、宝冠、宝剑、宝石堆之上,模样非常可爱的狗,大概是哪个贵族的爱犬吧,画里显得既英姿又滑稽。 潼恩参详了很久,小拳头砸在手心里:“原来如此。看不懂。”
…… 海瑟薇皱着眉头恶狠狠的瞪着潼恩。 “不不,我之前真以为能看懂,因为我们古城市场四女帮总是由麦肯娜负责鉴定艺术品,我当时也跟着学了不少。我还以为学到了些皮毛。”
潼恩懊悔不已,“事已至此,也不能找麦肯娜回来研究如此机密的油画了。”
海瑟薇翻了翻白眼。 “但如果只有一幅画,我可以尽量研究。相信我,没有问题。”
潼恩连连解释,她的意思是以她向麦肯娜偷师学艺的半吊子艺术水平估计只够参透其中一幅的奥秘。
海瑟薇想了想,觉得也行,先研究一幅,以后有时间再慢慢发动人脉找其他值得信任的人才来研究其他三幅即可。 她估计做梦也没料到,其他三幅画很快就被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