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副指挥长！“呵，真过瘾！”

两相一比，宋光明感觉：值了！调度室的刘主任提前赶来上班了，符副指挥长对他说：“我和光明有点事儿，你守在这儿接听电话。”

刘主任一瞅符副指挥长和宋光明一人提着个桶，桶口还盖着报纸，心想莫不是捡鱼的吧。“符指挥长，捡鱼？”

“闭嘴。”

符副指挥长趋前又附耳正色对刘主任说：“晚上一起吃鱼，别嚷嚷！”

宋光明看着他们随便的样子就猜得出这样的活动对他们而言绝非第一次。路上有领导和符副指挥长打招呼，问干啥去。符副指挥长笑笑说：“到那边提点砂子。”

“不对呀，指挥长亲自提砂子？”

走了一段距离后那人才反应过来。“那不旁边还有个年轻人嘛，指挥长哪会干那事儿？”

谈话被宋光明和符副指挥长听到了，他俩若无其事大步流星地往河边走。宋光明心里那个逗呀，第一次陪大元工地最高行政长官名正言顺地干这事儿，心里喜滋滋地美不胜收。到了桥墩下才发现那里已经有几个宋光明认得出的人在等候，他们是后勤部的，还有食堂的几个身体强壮的人站在桥墩下游的两条木筏子船边。看到符副指挥长和宋光明下来，还有人给符副指挥长挥手致意。宋光明一下明白，这一定是符副指挥长事先的安排，是准备让他们把尾水下面出水口及消力池附近的鱼一网打尽，给全体职工改善一下生活。但是他们必须等到关闸的那一刻。宋光明和符副指挥长就不一样，他俩知道那一刻会关闸，只要关了闸门，河床上流水减小，便可跳上河滩忙活了。有的鱼来不及逃跑便裸露在沙滩或石头缝隙中，然后伸手一条一条地拾。宋光明第一次捡鱼，起初怀疑是否真的，经符副指挥长简单明了的描述后确信无疑，信心大增。随着巨大泄流声音的逐渐消失，桀骜的流水很快便温顺了下来，直到停止泄流。随即有鱼不停地跃出水面，像极了运动场上一场跳高竞赛。符副指挥长带着宋光明朝河滩走去，不慌不忙。躲在石缝里的鱼根本不要急着捡，它们几乎没有地方跑。符副指挥长教宋光明，先抓滩上的尤其距离河水较近或水坑里的，因为它们会蹦跳进水里，到了水里可就再捉不住了。宋光明跑在前边，符副指挥长告诉他先抓往水里跑的，用脚赶着不让它们跑下水游跑。宋光明这才感觉着两只手好像不够使，眼看着那鱼尾巴拍打着水面急逃，宋光明就跳进水里追着抓，抓住了双手兜住迅速往桶边儿扔，符副指挥长也是如此，看不出他年龄上的弱势，仿佛和宋光明一个年龄，动作娴熟奔跑自如。偌大的沙滩，不一会儿宋光明就感觉浑身冒热气，脚腕酸困。那毕竟是坑洼地段，到处是斜长的石头，锋利的砂砾堆，那里不仅有扎脚的碎石片，还有施工丢弃的钢钉铁屑，玻璃渣子，稍不注意便会割伤皮肤，多亏事先准备的充分。果然，宋光明和符副指挥长捡了一大堆，有的还在活蹦乱跳张嘴喘气，两只桶子根本装不下。干脆就放在沙滩上。等着后边的后勤人员来捡拾。除了他们几个外，外面的任何人是进不到尾水区域来捡鱼的，因为大桥边的执勤解放军不允许。等着两只筏子船过来时，河滩里基本上看不见蹦蹦跳跳的现象了。宋光明在一条石缝里竟然发现了一只拳头大小的乌龟，乌龟看见宋光明时它急忙缩回了头。符副指挥长挑了几条大点的鲑鱼和鲢鱼扔进桶里，对宋光明说：“提到宿舍，晚上炖汤喝。”

“你不回去吗？”

“我还要到坝顶看他们浇筑混凝土。”

宋光明特地把那只乌龟放进桶子。符副指挥长转身对筏子上的人说，“你们到那边注意安全，也不要太贪，差不多就行了，把那边的那一堆也记着带回去，晚上食堂改善生活。”

“谢谢符指挥长。”

符副指挥长也提了半桶鱼回调度室了，他是要送给调度室那几个嘴馋的人，地上留下一大堆。宋光明明白了符副指挥长吩咐自己把鱼提回宿舍里的意思。言外之意是白天就可以休息不上班，毕竟宋光明一夜都没合一会儿眼，这可是符副指挥长亲眼所见。虽没有明说，实则是心痛自己。宋光明知道符副指挥长这样其实是在关心和爱护自己，只不过他关心和爱护的方式与人有点不同罢了，显得语言简单而实惠，行为粗糙而贴心。也是自薛阿姨和王总离开大元后宋光明又深深地感受到了另外的一种温暖和幸福，就像符副指挥长这样，有时会不可思议，但过后，心里暖暖的全是爱。宋光明累且快乐，因为一个极大的挑战和诱惑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