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

“我去买点东西。”

为了让田荣路上开车解乏不瞌睡，陈夕在小卖铺那儿特意买了槟榔让田荣嘴嚼外，还买了咖啡饮料。就这样，陈夕挽着两个大男人的胳膊夹在他俩中间兴奋得像一个小公主，扭着腰身喜笑颜开地走向黑色轿车。天上一轮明晃晃的太阳一直目送她仨开门上车。宋光明想邀陈夕坐后座以图说话方便，可是陈夕却坐在了前边的副驾位置，还振振有词曰：“我来提醒哥哥，不能让他脑子开小差。”

宋光明不得不服气陈夕的抉择，因为自己也没睡好，不能因为自己犯困，再把瞌睡虫传染给田荣，他本身也没休息好。陈夕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给田荣传递新鲜刺激的信息，尽量让他们两个男人兴奋，把疲劳因子驱赶出脑壳，抖擞出激愤情绪舒缓劳累麻痹的神经，使健步如飞的车子起伏得再平稳点，速度再均匀点，拐弯转角处再缓慢点。陈夕点子还真是多，开几十公里见到加油站她都要要田荣下车休息片刻，缓解一下紧张的心绪。让田荣在车下走几步，清清脑子，哪怕停留几分钟活动一下筋骨，都会让心房得到一次极好的平服。尽管田荣觉得陈夕担心过分了，但内心是确实佩服之极，他知道陈夕的内心是多么的细腻和温暖，哪个男人遇到这样的女人不会动心！宋光明也感觉到了，似乎看见陈夕的灵魂和滚烫的心，突然觉得她更加有味和知性，心里充满无限爱怜。田荣更加知道自己卸除疲劳的方法，上车前有意猛跳几下，双手压着车头做几个俯卧撑，故意让肌肉和筋骨活络，宋光明也跟着模仿不停地扭腰和转身，让困顿的关节激发起来，陈夕在原地快速碎跑来舒缓紧张的心情。宋光明看得出此刻的陈夕内心是激动的，也是喜悦的。她是在硬撑着自己，要赶紧回大元平服一下内心，放松紧张的神经，来个彻底的大睡，哪怕三日不醒。田荣更加简单，他脑子里反复问自己“她不怕呀？”

终于憋不住问道：“夕妹子，没遇到孬人吗？”

“大千世界，怎么不会。你俩都没有问问，我的令两个同学怎么会提前走？”

田荣好奇地问：“难道有故事？”

宋光明提一下把耳朵支起来，专心聆听陈夕的坎坷遭遇。据陈夕介绍，深圳有一条街道专门是夜宵和好吃街，中间夹杂着光怪陆离的夜店，洗浴和按摩店前霓虹闪烁，窈窕靓丽的服务人员，甜言蜜语地专门招摇那些喝得醉醺醺的男人，然后搂肩搭背上楼而去。那天，她们脚走酸了，好想进去揉揉脚，结果就进了一家门前看似冷清的洗脚店。可是那里却不光是洗脚，还做其他。左拐右拐的感觉仿佛是永远都走不到底的幽黑过道，昏暗的房间里充斥着音乐、电视及说话的声音，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三人间。穿着又露又透的女服务生，把脚盆放在脚前，再打开电视，左右房间里便传出惊叫的声音，也有哼哧和唏嘘以及令人作呕的叫喊，一个同学好奇偷看了眼隔壁的房间，结果被人发现，把她拉了进去吓得直叫，最后在陈夕和另外一个同学的帮助下才脱离险地。原来，那个房间的门没关紧，男的和女的正在做爱，发出各种作呕的声音，害得那位学生从此吃不香，睡不好，晚上做噩梦，只想赶紧回家。田荣突然停下车，右手捶在方向盘上，骂了声：“这些畜生真该揍！”

陈夕说：“开车吧，在那里，几乎每天都见到街上打架斗殴的，有的头破血流，有的鼻青脸肿，残损的桌椅狼藉一地，地上还有血迹，像极了电影里某些杀人打斗的血腥场面，那些人像刚演出回来没有卸妆的演员一样。”

宋光明冷笑地说：“那么危险，那你还赖着不早点回来？”

“不是不想回，是刚巧碰到了丛飞及香港天王的演出，又慌忙赶了几个场子，并且还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你们知道吧，我发现那个地方适合有真功夫的人混，也最容易发迹，吃喝玩乐尽兴，金钱飞速流转，转的越快利润就越多。”

田荣扭头看了眼问：“为啥？”

“那样的环境，谁不想大显身手，但仔细一看发现那些有钱的差不多都像是地痞无赖。你们说，他们怎么就首先享受到了改革的红利，率先走向富裕，靠的不是智慧而是拳头，真是不公！而他们赚钱的真正手段就是让资本飞，一角钱放在家不动，不会升值；放在银行，会收到定期的利息和贴现率；投向社会，那可就完全不同，会成几何级的升值。这是我的最大收获，也是书本上根本学不到的社会实践，回大元了，我还要认真总结和思考。”

宋光明坐在后排听着陈夕喋喋不休的絮叨，怎么感觉着好像是那里聚居着一批从内地逃跑去的社会癞子，凭着胆量和江湖义气从真正的劳动者口袋掏钱，来喂饱他们的胃。他们靠着“夜市”敛财，聚财，把晚七点到次日早七点的时间攥在手心，任他们随意支配，把灯红酒绿演绎成人人羡慕和角逐的交际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