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光明说:“谢谢关心,相信我的能力吧,会处理好的。”
不一会儿,一个小伙子就把他俩带走了。陈阳带宋光明到了车库,亲自驱车带宋光明回了老家。宋光明在车上把自己的心事告诉了陈阳,陈阳一听就知道宋光明心里窝着火,但是又不知道真实原因,最后他想出一招,让宋光明留在车上别动,他下去打听,把车子停在远远的人看不见的地方。商量好了,陈阳刚要下车,宋光明突然拉住他的手说:“哥,别去了,咱们走吧,到那边的驼岭上吹吹风去。”
翻过一块谷子地,沿着谷子地边儿向着更高的地方走去。谷子已经长出了谷穗,对宋光明和陈阳感到陌生,害羞地低着头,仿佛生怕被人偷了去。再上一层,那里种的是一片的红薯,并且陈阳发现,上一层就小一圈,仿佛地块的形状也是变成了圆形的驼峰型。宋光明说:“哥,再上一层,就到顶了。”
最后一层足有五米高,没有路,而是几个用于攀爬的小窝,脚蹬手趴的就上去了。上去后,陈阳突然发现,真有“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原来,脚下站的地方就像一顶帽子,他和宋光明已经站在了冒顶。两颗粗大的歪脖子树下是厚厚的茅草,宋光明靠着一颗碗口粗的楝树就坐下啦。然后掏出笔记本,拿出一支笔,对陈阳笑笑说:“哥,你也坐下吧,你给我算一笔账,看我怎么做才能不亏。”
陈阳也不顾身上的西装了,“咚”的一下坐在宋光明旁边的草地上,看看四周竟都是荒草。“光明,你真会选地方啊!”
陈阳问。“陈总啊,这是我小时候割草喂猪的地方,有时我累了,旁边也无人,我就骑在这棵树杈上,头枕斜枝,仰面朝天,听惠阳火车站的火车叫,那声音可好听了。‘呜——哐哧,哐哧,哐哧!’火车就开动了。要是火车进站就是长音的‘呜——,呜,呜。’”陈阳放声大笑,“哎呀,你还记着那种声音呀,那叫蒸汽机火车!现在还有的,不过都是货车,客车都改成内燃机了。”
宋光明用手指着前方说:“哥,你看,那座肥硕的大山就叫麓山,你们陈家庄就在那高一点的山的下去一丁点那里。距我们这儿,就是十几公里。”
陈阳好奇地问:“咱们坐的地方好像是台子一样,并且地势这么高,又是天然的,肯定有讲究吧!”
“你扭脸看看,那地上还有明朝的砖瓦那。”
陈阳用树枝往突兀的地方一抠,果然有碎瓦片和烂转头埋在茅草下边,拿烂砖头还真的很厚,按照那样的尺寸计算,砖是明代的丝毫不夸张。宋光明喃喃道:“这儿原是一座道观,信仰的对象是真武祖师,主殿供奉武祖师,侧殿左边供奉观世音和如来佛,侧殿右侧供奉无极老母,灵官,财神。相传为隋朝末年王世充兴建。屡遭破坏,历代重修。抗日战争时期,寺庙还好,后来日军攻打惠阳时在这里处处受阻,被刘邓大军的游击战打得昏头转向。结果两个游击队员,在这座庙里狙击日军两天两夜,为刘邓大军胜利度过黄河作战争取了时间。最后,日本军派来了炮兵队,对庙宇进行了疯狂的炮轰,最后两个游击队员战死,庙宇被日军烧毁。庙宇内部原有明、清碑记数通,但破‘四旧’那会儿,庙被拆了,碑也不见了。”
陈阳叹息道:“不光你们这儿,据说好多珍贵的历史文物都没了,可惜着呐!日军侵华,烧杀抢掠,这就是血症!”
宋光明:“假如你今后富裕了,不妨修复祖师庙,作为惠阳人,那可是功德无量呀!”
陈阳也说:“兄弟有此善念,须当不懈努力,我若有力气,绝不吝惜。”
宋光明说:“哥,看了吧,两里外就是津盟县城,这里的每个村每个地名都有一段历史典故。我家就住对面,村里的每家每户都朝向我们,靠东面儿那个孤零零的大院就是我家。这个村就叫祖师庙村。”
“佩服老弟好记性,并且还能说出家乡的典故,更让我叹为观止。”
“哥呀,你不知道,津盟这儿可是皇家园岭,人杰地灵之所,然而,历史上的每次战乱这儿都是最受伤害,甚至整村整乡的流离失所,家破人亡,所以要问你老家在哪里,都会念那句口诀:‘问咱老家在何处,山西洪洞大槐树;祖先故居叫什么,大槐树下老鸹窝。’惠阳,华夏的半部古文明史都在这里浓缩;津盟,是抓一把泥土就捏出古老文明汁液的地方;祖师庙,叫一声名字就让我心醉的故乡。”
陈阳对宋光明展示出的超强记性和深厚的故乡情感,自叹弗如。宋光明叹息道:“只可惜,我没能留在惠阳为家乡服务,却跑到了江夏省沅中市。陈总,按照你的估计,做‘物联’这事儿做得还是做不得?”
陈阳斩钉截铁地说:“绝对做得。光明,咱俩投缘,又是真正的老乡,换了别人哪能这样推心置腹。你我都是国家职工,不贪图发财牟利,为何做不得。你为企业做事,想做大做强何错之有,我呢为厂里多卖产品,厂里多得了我也没好处,只是说我业绩多,脸上有光,位置坐得稳,弄好了还有上升的机会。而你,纯粹是为了企业和公司,赚点利润也不违法啊。现在不是兴‘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吗,你为何不能先走一步?”
宋光明感觉着陈阳说的很有道理,默默地点头。抬起头,把目光投向了驼峰下的那个村庄,村庄里的一排排房子,一户户人家的门楼和院墙都尽收眼底。那是一个拥有一百多户人家的普通小村,在惠阳只不过是亿万片叶子中的一片而已,但那是他出生的地方,是种植希望的摇篮,是飞向蓝天的起点,而今回想,那个希望还在,梦依然存在。宋光明知道自己的计划很长远,绝非一蹴而就的赚了钱就跑人,自己一定要站得住脚跟,做的合理又要合法,即便赚了钱也绝不丧失本心,一定要为人民多做好事,帮助他们走向富裕。宋光明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儿,问陈阳道:“哥,你帮着我打听一个人吧,他以前在水利局当书记,后来听说调到市委去了,但是他调走后我俩就失去了联系,我们是很好的哥们,多年没见了。”
“好呀,叫什么名字?”
“叫王瑞,男性。写一手锦绣文章,仪表堂堂,和蔼可亲,天生的一副官相!”
陈阳惊讶道:“听说市委刚提拔了一个秘书长的那个小伙子,好像就叫王瑞,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人。我帮你问一下就知道了。哎呀,如果真是的话,那不是又多了一条路子?”
“哥。你应该清楚啊,惠阳市咱们的老乡随处都是,没听说过‘惠阳人才半津盟’吗,惠阳市里有一半的人才都来源于津盟。”
“对,对。确实是如此。随便遇到一个当官的,一打听,原来是津盟的。刘瑞呢,哪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