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杯时，田荣突然站起来，说：“兄弟，光明不怎么喝酒，再说他刚出院不久，你们担待点，来日方长，这杯我替他喝好不好。”

陈阳也看向王瑞，王瑞说：“我，啊——，同意！”

他站起来，先喝了自己的一杯，接着又喝了宋光明跟前的那一杯。宋光明说：“不要比酒了，我就喝到这儿了，我要吃饭了。”

田荣赶紧过来，拉着宋光明出去了。出了门，宋光明“哇哇”地开始装呕，声音还比较大，悄悄对田荣说：“哥，暂时没事儿，后边保护我一下。”

宋光明故意洗了一把脸和嘴巴，水滴还挂在脸上。王瑞笑话他道：“你去撒酒了？多可惜呀，多好的粮食！”

宋光明说：“刚好，你把我弄住院了，让你家的那位大学老师来陪我。”

王瑞：“哎呀，那我求之不得。”

“为啥？难道她还能喝些？”

“她可比我能喝多了！”

“去！怎么找了个这样的老婆，还大学老师哪，你忘了你的顺口溜了？”

“什么？”

宋光明背道：“大学老师王嬷嬷，皮鲜肉嫩戏份多；考试大多不及格，毕业典礼最能喝。”

王瑞听后，捂嘴窃笑。陈阳问：“宋主任，怎么回事？这里肯定有故事。”

宋光明说，“叫他说吧。”

王瑞慢悠悠地说：“教我们《社会学》的是一个女老师，上课肢体语言丰富但没坏心眼儿。女生们喜欢她白皙的皮肤，高直的脖颈，甜美的声音。男生重点看她的演技，尤其她那挑战性的眼神和那双活蹦乱跳的‘小兔子’。可是考试时，全班四十二个学生有二十八个不及格。毕业典礼时，特别能喝酒，就像宋光明这样，猛的一杯倒一个，转一圈倒下好几个。”

宋光明笑着说：“不及格的都是心不在焉而已，我考的第一，他不及格，他最喜欢看人家的半露不露，随着她的高跟鞋儿不停跳动的高挺的那个——。”

宋光明没说完，王瑞一把捂住宋光明的嘴巴，不让他说出口。王瑞转移话题说：“我算好的，只差一分不及格。”

于洋好奇地问：“那么多的不及格，说明她教的差呀，最后怎么解决的？”

宋光明说：“估计你们都想不到。大学老师真聪明，她用你的实际分数开平方再乘以十。比如，你是36分吧，开平方再乘上十，刚好是60。你就是100分，开平方再乘上十，还是100。所以，这就是数学的巧妙运用。”

“喔，原来是这样！”

田荣恍然大悟，嘴巴还“啧啧”不断。王瑞说：“本来二十八个不及格，谁都不高兴，可是被她一弄，结果大家心花怒放，皆大欢喜。末了，女同学们都夸赞女老师‘她真好’，男同学们都笑称女老师‘那真高’。”

宋光明戏称，“王瑞同学就是喜欢她‘那真高’中的一个。”

“你算了吧，说不定你也是被窝里偷偷喜欢，只是不说而已。”

吃了晚饭，王瑞一看手表，说：“时间不早了，我要加班去赶制一篇发言稿，明天上午9点钟召开市委常委扩大会，各县的一把手都参加，我这个秘书长就是干这个专给别人擦屁股的事儿。”

宋光明摇头道：“这就叫身不由已，能见个面也算了却我心愿了。”

“看你说的，要不，你去我办公室吧，最多一个小时，忙完了，我陪你喝茶。不不，要不这样，十点钟，我来找你们，不光我要写东西，关键是说好了要布置任务下去，下边还有一大帮人在等着我安排呢。我命苦，别人当秘书长都是当甩手掌柜，我反而要亲力亲为。”

陈阳笑道：“今天是周末，你们当官的开会非要占用休息天！”

王瑞说：“人民公仆是一切为人民服务，牺牲自己那才叫光荣。关键是，我除了八小时外，加班是常态，不加班倒不正常。”

宋光明：“走吧，走吧，太晚了，你也别来了。我明天回老家去看看，还要拜见两个人。陈总也该休息休息了，这几天辛苦你了，我看这样，合同的事儿星期一上午，我们签了，下午我就打道回府。如何？”

陈阳说：“星期天晚上，还在这儿，要不，时间晚一点，搁到晚上七点吃饭。我等你们，咋样？”

王瑞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本，翻着看。“光明，来，兄弟，你看看，一直到下周末的日程安排，你俩看我是不是骗你们。”

宋光明一看吓了一跳，周六上午9点钟召开市委常委扩大会；周末下午接省委副书记一行五人；周一上午参观轧钢厂、玻璃厂、炼油厂，下午陪同考察惠阳河滩涂治理，晚上座谈；周二上午，陪同某省领导学习交流，下午到安新县调研；周三……宋光明把本子传给了陈阳，陈阳看了后笑着说：“理解，理解！”

“恁忙干啥哩，弄两个秘书不行？”

“啥？两个，现在都有十三个秘书，还不够用，两个够个屌。”

“王秘书呀，你作报告，可不能这样屌呀屌地，有损咱惠阳几千年的文化积淀，有损咱惠阳的形象不是，尤其是对父老乡亲可不能耍官腔，这个底线，你给我牢牢守住！”

王瑞用拳头朝着宋光明的肩胛骨捶过来，等到了他身上时突然减速，轻轻地意思了一下，说：“咱俩不是随便嘛。好的，我记住你的话了。那我走了啊，你们再说说话吧。”

突然，又折回身，说：“忘了，电话号码，都在这上边那。”

扔下一张名片，还作了个打电话的手形。等宋光明把名片装好，陈阳急忙说：“宋主任，咱们几个去喝杯茶，如何？”

宋光明说：“陈总，这样吧，我想了一天，方案基本成熟了，星期一我俩再谈谈详细的合作意向。明后两天哪，你别管了，你也休息休息，星期天晚上就按你说的办。好吧？”

陈阳点头答应，“那咱们去喝茶吧？”

“茶就不喝了，剩下的时间你不管了。不过，今天能把我同学请来，真的很感谢你。”

“你同学真是人才，前途无量，认识他很高兴。你不知道，一说找王瑞的，市委办公楼里的值班员都特别的殷勤，足见他的魅力有多么的讨人爱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