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宋光明趁天刚亮就和陈夕一块站在原纸箱厂的进门口的围墙边了望了一番。宋光明说:“这往外敢不敢延伸呢?”
陈夕说:“怎么不敢,没看见都是荒草坡,又不是耕地,怕什么?”
“不怕有人说起吗?”
“咱们有土地使用证的,不怕。最多是靠着原来的砖墙边儿上取直一小角给电厂,也算是我们卖出去的。谁敢说一句不是?”
宋光明望着陈夕,如此霸道刁钻的主意她都有,感觉着她狠起来就是不一般,这一定不是她爸爸的想法,完全是她个人的。她这样做也很对,自己的付出能让大元电厂在沅中市有了立足之地,这一个角大元电厂出了五百万难道不值吗,没有这“一角”它能出的来吗!俩人如此这般地合计后,就回去吃饭了。吃了饭,保姆把吃饭桌收拾干净。伍馨茹送孩子走了。宋光明把设计院的设计图纸拿出来,摊在饭桌上,让陈犇对照来分析,宋光明的爹站在一旁观看,尽管他看不懂,不知道那是啥。宋光明说:“爸,咱们研究一下,看怎么划线比较好,赶紧把界碑给做出来,然后才可以开展工作。”
陈犇说:“依我看,沿着外边的沟渠往里靠山体延伸,划出一整块土地给电厂使用,同时你还要考虑设计方案上这个扇形布局的尺寸,最好能给咱们后边流出一条通道,便于将来的出行。”
“这个应该没问题。我刚才看了一下,最多是扇形的方位稍微倾斜了一点,刚好把咱们原来的院墙裁掉了一个角。靠近山体内部需要挖进去一些,建一条沿山体根部的道路,设计成双车道的,你看怎么样?”
陈夕给爹递上一杯水,让他坐下来听。陈夕说:“爸,咱们不破坏水渠,并且今后在水渠边上修一道加固墙体,沿渠边建一条观光道路,栽上花草和观赏树木还能赏风景。这条道一直修到‘暗堡’下边,修一条防洪大堤,堤内平整得和地面一样平,谁看了都会知道这是咱们做的公益,能有人反对吗!”
陈犇说:“夕儿说的好。就要这么构思,做点基础工作,这边的土地就属于咱们的啦。今后,你俩就靠着它们了,明白吗!上次王星他们修的那一条健身道,可以暂时开发成公益活动场地,比如足球场或者什么的,让电厂出资进行修建,供电厂职工使用,产权归你们所有,不就把那边的大片也规划了吗?这个,我建议,这边一边修房子,那边请人加紧施工,明着是修建基地,事实上咱们在整修那边闲置的土地,另外考虑一些今后收费的项目,比如保龄球馆、游泳馆、健美保健馆,室内运动馆等沿着湖边修建,人不知鬼不觉地在浓密的树林里储藏着看不见的名馆暗堡。好吗?”
宋光明一拍脑壳说:“哎呀,真是一着妙棋!爸,你这招儿比我想得高明多了。谢谢爸。”
他把目光从陈犇脸上扫过,最后落在了爹的脸上,只见他爹对他微微地笑,没有言语。宋光明对陈犇说:“爸,你说,我现在怎么做?”
陈犇不急不慢地说:“这样,先找人测量一下,测量好后,埋个桩子,然后等开工的时候请推土机把那块杂草什么的推平,把大致施工位置留出来,这部分费用也算到今后的前期工作中去。同时,还要做好维稳工作,把郑铁请来参谋一下,必要时给有关单位打个招呼,免得事后惹麻烦。”
宋光明说:“夕儿,你说呢?”
陈夕果断地说:“我看爸爸的主意行,考虑的很全面,你我还有啥说的,赶紧执行吧。”
宋光明说:“那我就和夕儿出去了,去给设计院送设计费,另外找张局长派人帮我测量,测量好了,就请人推平。”
陈犇说:“先测,推不推放后边,今天就让王星派人去砍青,把那儿的茅草和小树的都砍掉。像个做好施工的样子,等着电厂的人来视察。”
宋光明的爹说:“我也去砍青吧,这活儿我会。”
陈犇说:“那不是你干的,让年轻人去吧。”
宋光明说:“爹,你想去就去,但是,你悠着点不能累着了,知道吧。”
陈夕说:“爹,你还是不去吧,又累又脏的,不要去了,好不好?”
宋光明爹无奈,只好说:“好的,听夕儿的,我最多去看看,你们不要操心我了,忙你们的去吧!”
宋光明的爹突然明白儿子的意思是随自己去,媳妇的意思心疼自己,弄脏了对孩子们不好。别说草丛中还有其他不洁净的东西万一染到孩子们身上,那就坏大事儿。想想,还是不去吧,不能光叫儿子顺着爹,爹也要顺着儿子,心里一下也畅通了。陈犇一个人沿着厂区周边转,五公里的路,一下子就转到了郑家驿。他不知不觉地走进了宋光明描述的那座大桥那儿,并且沿着农民的水稻田走到了湖边,确实如宋光明所说,假设今后建的大桥穿过太平湖那将是一道书不尽的风景,郑家驿将来何去何从呢?环绕太平湖可是太美了,这么美丽的地方就在沅中市的边边上,难道都没有人看见它的美!不!是沅中市发展滞后,落后的经济基础让它被暂时遗忘。陈犇心想,越是这样越是宋光明和陈夕的机会,决不能再让陈夕一天到晚地呆在自己的房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也该出来做点什么了,躲在屋里算什么?是该给她俩一点压力,让她动动脑筋想点事情啦。想到此,他觉得身上又有了一股子劲头,大步流星地往回赶。伍馨茹也发现了哪儿不对劲,自己一天到晚的接送孩子,帮助做饭洗衣,她心里多次问自己:夕儿干什么了呢?早上,她那么早和宋光明一起出去究竟是干啥去了?似乎感觉着宋光明还是有点忙,但是女儿好像没有做什么事呀!她送完孩子回来,就准备找陈夕问问清楚。可是她今天没有逮着,推开陈夕的门,发现:陈夕不在!正准备下去找时,碰到了从郑家驿回来的陈犇。问:“出去转了?”
“嗯,走,回家,说说话吧!”
“啥事儿?”
“说说你女儿。”
伍馨茹似乎感觉不妙,女儿怎么了,她犯什么错了吗?老头子这样的口气仿佛要下雨一样,不觉心里便沉闷起来,慢慢开始响雷!伍馨茹小心地关了房门。陈犇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说“哎呀,老婆子,大白天的,关什么门呀!”
伍馨茹小心翼翼地又把门打开,准备听陈犇的暴风骤雨。等了半天,也不见他开口,就问:“哎,咋不说话了,刚才还火急火燎的,这会儿咋哑巴了!”
陈犇说:“说什么说,口都干死了。倒水!”
伍馨茹笑道:“看把你急糊涂了吧。”
玻璃水壶就放在旁边的茶几上,陈犇都舍不得自己动手,平时依赖伍鑫茹依赖惯了。看着伍鑫茹在倒水,陈犇轻声问:“你说咱夕儿当个政协委员或者当个人大代表什么的行吗?”
伍馨茹把水杯递到陈犇手里,止不住大笑起来:“你怎么想出一出是一出啊,她啥都不干,还想当代表,臭美吧。”
“我这几天观察着,她身上有一种我以前没有发现的优点。可能我以前疏忽了,也或许是我粗心了,竟然没有注意到。咱们失职呀,老婆子!”
“失什么职呀,现在注意到了也不晚呀,你早该如此了。”
“是啊,我在想个办法弥补这个疏忽。不过,你要帮我。”
“怎么帮?”
“咱俩唱双簧,在家里谈到这事儿时你就泼冷水,讲他这不行那不行的,阻止她,采用激将法。郑刚来了,我俩就说正话,迫使她勇敢地走出去,去报名参加民建,一旦她报名就行了。明白了吗?”
“你这不是搞阴谋诡计吗?”
“她有这个潜质,并且要她走出去,不能老窝在家里。窝在家,光明都把她该干的事儿干完了,她就会躲在房里不出门。一天到晚的没事儿做,我看不下去。”
伍馨茹开心地笑了:“咱俩又想到一块了,我配合,咱们用劲推她一把,把她推出去算了。不过,推到社会上,那可是个大染缸啊,她受得了吗?”
陈犇轻蔑地说:“你女儿怕过谁?你见她吃过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