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全实，一个半实半虚。”

楚靖答道。　　“具体干什么？”

“自德界的绿秀岛，已经开发出新型传音玉符，可通过界壁内膜进行信息传递，实现远程通话。”

“我在寒清界听青凡说过，那时是试验产品，大而昂贵，现在能商用吗？”

“据说体积变小许多，成本也降下来一些，还在密集测试之中。不过，距离商用，恐怕尚有时日。”

“你说这些，是想告诉我，宗门也在开发？”

金梓鸣闻弦歌而知雅意。　　“不仅是凌云派，还有青御门，以及自德界的志远宗和西罗门等，都在大力投入。”

“我们的进展如何？”

“楚青凡所在的攻关小组，在产品小型化，以及超远距离通信上，有一些更先进的尝试，这也是他遇害的原因。　　但与绿秀岛相比，在商用时间上，估计会晚二、三十年。”

“那还早着呢，和我的岗位有什么关系？”

“梓鸣，我很看好这个新技术的前景，准备大胆投入，在其他峰反应过来之前，把它纳入狂刀峰。”

“怎么做？”

“我想专门成立一个新的堂口，把这项业务全部吃下来，不让其他峰染指。”

“这不可能，宗门在矿机上的运作模式，根深蒂固，你怎么可能改？”

“嘿嘿，还真不是痴人说梦。我悄悄和掌门聊过，他不仅没有反对，反而很赞同，支持我做一次创新。”

“啊？那你怎么打算？”

“狂刀峰下面的‘长刀堂’和‘单刀堂’，做的都是矿机生意。我想增设一个‘飞刀堂’，承包新型玉符的业务，一条龙全包的那种。　　一旦成功，我就把这个堂口独立出去，成为凌云派的第八峰。”

“你这计划，真够宏伟的。”

莽汉叹服。　　“刚开始虽然只是一个堂口，却要将它打造为小型宗门，能闭环处理从产品规划、开发、生产、销售和服务的所有环节。”

“老楚，你越来越厉害，上次向灵符峰订制便携式矿机，便一鸣惊人。若是被你干成这件大事，岂不是石破天惊？”

“呵呵，梓鸣，确实大有可为，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帮我张罗‘飞刀堂’的组建？”

“唉，老楚，我背负不少仇怨与麻烦，必须在修行上多下苦功，才有能力了结因果。　　要想实现你的愿景，必须全身心投入，我恐怕有些力不从心，还请见谅。”

“唉，梓鸣，错过这个大机会，确实可惜。不过我也理解，你把精力放在修行上，有朝一日，宗门或许能再添一名半仙。　　如果你真能突破到超脱境，那是否由你筹建‘飞刀堂’，确实无足轻重。”

“那个半实半虚的差事，是什么？”

“朝阳河系的局势越来越复杂，自德界的崛起，强势而霸道，对鸿青界来说，是一大隐患。　　元老会未雨绸缪，想设立一个新的机构，负责与九大界域的各族、修真联盟、超级和一级大派的战略关系。　　说白了，既要有很高的格局和眼光，又要擅于与人打交道，懂得合纵连横，你确实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听上去有点意思，是光杆首领，还是有干活的兄弟？”

“当然会有人听你差遣，既有现成的老手，也会给你一些有潜力的弟子。”

“你为什么说是半虚的岗位呢？”

“没有明确的考核要求，时间也自由，当然就有虚的成分，你正好可以挪出时间修炼，去其他界域交流修行，洽谈合作。”

“嗯，这个位子不错。”

莽汉喜道。　　“你真不来帮我？”

楚靖有些幽怨。　　“老楚，只要我有空，我听凭调遣，‘飞刀堂’的组建，我愿意参与，只是无法做牵头之人。”

“那就把你列入筹备组，你有丰富的一线经验，可以献计献策。”

“好，没问题。”

“我会把你的意见反馈上去，但要确定下来，还需元老会审批，你等着吧。　　另外，‘飞刀堂’真正要干的大事，口风要紧，无论对内对外，都还在保密阶段。明面上，我会先虚晃一枪。”

楚靖叮嘱。　　“我懂。”

金梓鸣回到洞府，决定将修炼重点，放在“斗转星移”的魂功，以及“冰心刀”的打磨上，迄今为止，“成金”只能勉强在蓝妍上，凝出浅色魂金。　　每过一段时间，他会去狂刀峰，参与新堂口的隐秘筹备，四个多月后，接到任命，正式成为凌云派“战略合作堂”的首任堂主。　　宗门想将他培养成主战干将，特地给他配了一位业务能力极强的副手，在他修行时，别人也可以独当一面。　　除了门派给的人，莽汉招兵买马，开始忙于来访接待，对超级大派的走访等，九个月后，他接到叶家通知，让他回去。　　当他来到护卫森严的议事厅时，发现并未通知染衣参加。　　“族长，各位，戚云林已于本月回归，从魂灯看，二哥应该渡过一劫。　　这大半年以来，对方分工明确，大弟子高蕴吉打着其师的招牌，在逍遥宗网罗真君与大能。　　二弟子万荃，一方面低调与道院之人来往，收集叶家这些年的‘罪证’；另一方面，唆使徐洁莹联系染衣，以套取情报。　　逍遥宗的长老会改组，将于后年进行，戚云林的入阁已十拿九稳，家族面临的风险，已经越来越高。”

三长老沉声说道。　　“不能让他进入长老会，否则我们只有被虐的份儿。”

“可我们影响不了逍遥宗的决定。”

“袭击他？”

“那就必须杀掉本尊，才能阻止他进入长老会。可我们哪有那个实力，去击杀一名巅峰真君？一旦失败，就是灭族之祸。”

“后果太严重，不能贸然行动。”

莽汉思考良久，方才说道：“族长，各位长辈，关键时刻，我可以向洪荒洲的辰皇求助，请他们出动七阶圣族，拿下戚云林。　　不过，方式一定要隐秘，我们不能成为把两族带入战争的罪人。”

“好主意！”

“梓鸣，如今之计，恐怕只有求助外援，才能拔掉这颗毒瘤。”

族长沉声说道。　　“此事不能再拖，得尽快解决。”

“圣族不可能来中盛洲动手，而戚云林平时就呆在逍遥宗，得把他引到洪荒洲或星空才行。”

“上次从黑狱救出叔父，剑云峰就有人怀疑我与圣族的交情，不能在洪荒洲动手，否则有暴露的风险。”

“那就只有在星空伏击。”

“如果说我想去星空游历，给敌人制造一个机会，他可能会上钩。”

大长老说道。　　“不行，你步入后期不久，不如说我卡在后期巅峰多年，需要去星空寻找突破机缘，那样更有说服力。　　而且，对戚云林来说，我对他的吸引力，也不是你能比的。”

族长沉吟后说道。　　“梓鸣，你向圣族求助，需要多少时间？”

“我没法肯定，估计需要几个月吧。我可以立即出发，去西金洲与圣族眼线接头，通过他们的渠道联系辰皇，这样最快。”

“时间紧迫，只能辛苦你了，明日我去道院，要求闭关修行，以便早日突破到大圆满，这算是一个提前铺垫。”

“好的，族长，如果对方愿意出动七阶圣族，在何时、何地与我们汇合？”

“嗯，半年后吧，地点嘛，......”　　翌日，金梓鸣易容，踏入传送阵，他没有选择直达路线，而是经过中转与飞行，才抵达阔别已久的雷鸣城。　　他走在熟悉的街道上，当年的战友或调离，或逝去，让他不胜唏嘘。　　他来到一家木器店，对上暗语，留下由叶家族长设置禁制的信函和自己的传音玉符，便在南山租下一个幽静的小院，住了下来。　　“小泥巴，我在黑巫族的来生林中，看到未来的一座城市，里面有很多新奇的事物。　　但从城内江河和山脉的走势看，很像雷鸣城，而且你把我唤醒时，说的是‘冷月被埋进南山’，你为什么会那样说？”

“神树林很邪门，那个死鬼老头的幻术也很厉害，连我都着了道，只不过比你先醒来而已。　　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你被人重伤，冷月被击飞到南山中，但我也不知道南山在哪里。”

“你看看这座山，像不像？”

“有点像。”

“还记得冷月飞入山腹的位置吗？”

“你让我想想，......，嗯，想起来了，是从山顶射入，卡在西南角。”

“你带上我的一缕神魂，过去看看。”

“好。”

器灵拖着他的神识，钻入山体之中，不久便找到梦中的地方。　　那里只有坚硬的岩石，除此之外，一无所有，莽汉无奈，只得用魂力做了一个标记，便让器灵返回。　　他陷入沉思，良久，心中豁然一动，“假如将来冷月真被击飞进去，且长时间滞留，肯定会与此地产生因果，能否借助因果线，潜入未来？”

他放出神识，在冷月射入山体的轨迹中来回搜索，却始终没有找到与己相关的因果，“难道是还未发生的缘故？”

叶染衣曾教过他，以因果道在时间长河畅游的方法，但由于理解浅薄，虽再三尝试，也未能寻到通往那段故事的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