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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礼尚往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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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听到方怀玉这么直白地辩解她的喜欢,心中还是感慨的,如果不是为了趁机拔出欧阳若兰的羽翼,需要和方怀玉演戏,怎么会对她这么狠心?他稍微收敛了神色,说道:“所以,你是在怪朕咯?”

欧阳若兰看到方怀玉这样张狂,心中自然得意,忙对幽皇行了一个礼,说道:“皇上,定是因为皇后娘娘太在乎您了,才如此快言快语,您也该体念她的珍惜,断不能指责她了。”

这话说的,倒像是在宽慰自己和幽皇之间的矛盾,欧阳若兰真是打得一手好牌,这样的人,若是让她有了可趁之机,以后可不知道会怎么样。欧阳若兰的话有着大气和沉稳,幽皇看了方怀玉一眼,又静静地盯着欧阳若兰,说道:“你说的话很有道理,朕让你协助皇上处理后宫中的事情,也是为了让你平衡皇后的急性子。只是,刚才朕隐隐约约听到了你提起靖王爷,是不是,你对朕的管理和统治也有不爽快的地方?”

幽皇这话说出来,欧阳若兰猝不及防,她的背后冒出了细细的冷汗,说道:“皇上,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若兰愚钝,望皇上能直接说明白,否则臣妾夜不能寐。”

方怀玉的脸颊上微微地泛红,看来,皇上真是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人,这一次的通力合作之后,她也该明白,幽皇并非是当初皇兄所认为的那么庸碌无为。欧阳若兰变了神色,凌然说道:“靖王爷的事情当初只是在朝臣中进行流传,若兰是因为听了一些糊涂人的话,刚才才问询了皇后娘娘,小女子本来不能干政,怎么能有自己的见解呢。”

欧阳若兰说着,看了一眼方怀玉,说道:“皇后,您是明白若兰刚才说的那些话的,现在,能不能帮臣妾和皇上说几句话。”

方怀玉看了一眼幽皇和欧阳若兰两人,分明知道一个在唱戏,一个等着被旋转如暗无天日的政治漩涡中,也只能当做熟视无睹了。她不动声色地说道:“按照本宫对若兰的了解,纵然妹妹的母家权贵涛天,可终究是喜欢皇上的,怎么糊涂,也不会做这样不知好歹的话,还望皇上明鉴,否则,臣妾也不会坐任后宫污秽之事横行。”

幽皇听了这话稍微地皱了眉头,说道:“污秽之事,皇后,你这话说出来,是什么意思。”

幽皇的声音一紧,连带着欧阳若兰都害怕了起来,心中气恼,这个方怀玉怎么回事,总是口不择言地说话,难道完全不看皇上的心情吗?方怀玉稍微想了一下,说道:“靖王爷一度是天下女子的春闺梦里人,当初,连臣妾都要被诬蔑在内,今日若兰妹妹再度提起,不知道是不是在影射,臣妾可能有的过错。”

幽皇听到方怀玉说了这话,微微地怔住了,随后说道:“皇后,你说的是什么话!不要恃宠而骄,朕已不让任何人提起这件事情了,若是若兰真的提起,你何必将脏水往自己的身上揽,你这个样子,安有半点一国之母的样子?”

幽皇的语气里有不容置疑的怒气,秋明听到了,难免觉得心惊。方怀玉这才想到自己说话过了,她在幽皇面前不收敛性格惯了,现在也随便将男女之事挂在耳边,殊不知,一个男人多么爱你,也容不得你将别的男人的事情拿出来横加比较。她总觉得只要掌握好分寸,便能够游刃有余,如此看来,是自己唐突了。难道说,自己潜意识里,是因为实在看不惯欧阳若兰与幽皇秀恩爱的样子么?“皇上赎罪,是臣妾失言了。”

意识到是自己错了之后,方怀玉连忙跪下,幽皇脸上的怒气却没有完全消退,只在那里什么都不说。欧阳若兰轻轻地哼了一声,说道:“皇后娘娘以后可千万不要横生揣测妹妹的意思,纵然是皇上喜欢您多一点,若是今日,皇上不细想一分,冤枉了妹妹,妹妹可真是有口难辩了。”

欧阳若兰的语气里有让人窒息的嘲讽声,方怀玉只是低着头,什么话都不说。幽皇摆了摆手,说道:“若兰,不用说了,原本今天是来告诉你们,从明天开始,你们不需再去福华寺中抄写经文了,如今看来,皇后的性子终究没有定下来,还是应该多去佛堂中感受佛门清净才好,你便还是去吧。”

幽皇说着,冷冷地看了一眼方怀玉,问道:“朕的这个决定,你还满意吗?”

方怀玉轻轻地抬了一下头,说道:“皇上的话,臣妾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大殿中有难以言说的沉默,幽皇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好了,你先走吧。”

说完,幽皇似是不想看到方怀玉一般,将头转到了欧阳若兰的前面。方怀玉缓和了自己已跪的酸疼的膝盖,轻轻地谢了恩,便由着秋明扶着出去了。殿堂内只剩下了幽皇和欧阳若兰两个人,想了一会儿,幽皇才微微地说了一句:“你说方怀玉怎么这般不服劝?朕已经给她台阶下了,她却仍然是这个样子,当真是要让朕生气吗?”

欧阳若兰打量着皇上,第一次和皇上这么亲密地接触,他是真的将自己看成了侍奉在侧的嫔妃了么。幽皇胸膛上下起伏着,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男子的英雄气概,连忙轻声安慰道:“皇上,还不是您从前这样宠爱皇后娘娘,才让她恃宠而骄吗?不过后宫中这么多听话的女子,您若是觉得看着皇后娘娘心烦,也可以试着喜欢别的女子。”

这句话是欧阳若兰在有意提醒幽皇,若是有一天,幽皇能真心实意地爱上她,该有多好。幽皇也该知道,方怀玉这样的女子,并没有什么值得珍惜的,毕竟,自己还这么真诚地爱着他。幽皇看着方怀玉离开的背影,想了很久,才说:“朕看她,当真与别人不一样些,你知道吗,在她的身上,朕能够看到从前的自己,不管不顾,倔强狂妄,只是,她这样的倔强,让朕觉得这辈子都没有办法亲近她了。”

幽皇轻轻地叹了口气,这一声,当真落在了欧阳若兰的心里,原来自己这样为幽皇筹谋,终究比不过方怀玉在幽皇心中的位置。就算是自己的父兄在前阵拼杀,结局也未必更好,不是么。看到欧阳若兰许久不说话,幽皇才知,自己的沮丧表现的太多了些,才伸出手去,浅浅地握住了她的手,笑着说,“你今天的这套宫装很是素雅,很是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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