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走出了资料室,维克托发现时间还没有到下班的点,于是迈步走向了柜台。 夏尔提小姐又在打瞌睡,她听见脚步声后,背部瞬间立得笔直,眼睛睁大了朝着入口的方向张望。 “嘿!是我!不是别人,你不用担心被人瞧见在摸鱼。”
维克托的声音出现后,夏尔提像泄了气的皮球般吐出舌头尖。 “我说……”维克托一手撑着柜台台面,表情有些郁闷的道,“你怎么不告诉我,当内层资料室出现变换后,需要用黄金徽章才能找到出口呢?”
夏尔提听后微微愣了下,随即恍然大悟的捂住了嘴。 “我……我忘记了……” 她将维克托送入内层资料室时,并没有把桑神父的徽章交给他,维克托就像个瞎猫般在里面乱窜,若不是遇见了那个呆毛男人,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 内层的设计是这样的,那枚大摆钟就是一个信号,全天每八个小时会产生一次大的空间重组,重新组合后的结构风格有三种,一种就是维克托刚进去时见到的木板长廊和云海,第二种就是拱门阵列的无尽书架,第三种他还没机会遇到。 每一次改变,风格都是这三样,但细微的道路又不完全相同,所以需要使用黄金徽章引导来找出路。 具体怎么用的维克托还没看明白,就见那个男人用黄金徽章顺时针划出一个D的符号,然后就出现了金色的引导,一路将他们带到了连接内外层的门前,那扇门自己就开了。 夏尔提不停地向维克托道歉,生怕惹他怪罪。 维克托倒是没有要埋怨她的意思,他有些好奇地向夏尔提打听里面那个男人的信息。 “谁?”
夏尔提听维克托形容了一下男人的外貌,先是疑惑,随后马上就想起来了,迅速说道,“嗯!我明白了,你说的是13号先生。”
13号? “对方也没有透露自己的名字吗?”
维克托好奇地问。 “是的,不过我知道他的职业是什么。”
夏尔提脸上挂着狡黠的笑容,神神秘秘地把脸贴到了维克托耳边,轻轻地说道,“他在万佬苑工作,是一名歌唱家……” 夏尔提应该是故意的,说着话还轻轻地在维克托耳边吹风,弄得他有些痒,立即把脸给缩了回去。 夏尔提捂着嘴轻笑,维克托则故作绅士地回答:“感谢您今天的帮助,不过时间不早,我得先回家了。”
夏尔提感觉话题结束得有点突兀,她愣了一小会儿后,发现维克托居然已经溜下楼了。 “诶……不是约了晚餐吗?”
…… 果断爽约的维克托跑着离开了防剿部的大门。 今天与那位戴眼镜的美女接触后,他意识到自己才是被撩的那一个,而不是在撩对方。 并不是说他讨厌夏尔提,而是那位美女的色心让他有点招架不住。 某些事情还不是发生的时候,如果维克托背上没有那郊狼雕像的半张脸,他倒不介意晚上去滚一次床单。 匆匆雇了路边的一辆马车,维克托赶紧回到了熏香公馆,准备整理一下今天获得的线索,然后再去看看盥洗室里的那玩意儿究竟如何了。 这几天维克托只要出门,都会把那团黑色的肉团关在盥洗室里面,晚上回家就锁上卧室把它放出来,尝试与它沟通训练。 不出维克托所料,秘宿中的蠕动原生质利用自己的血肉降临在了物质世界里,与他本人竟然有着很奇妙的联系。 实验了几个晚上,维克托发现那东西似乎能理解到自己的意思。 比如,维克托什么话不说,它就喜欢挪过来和自己贴贴。 但维克托只要伸手一阻拦,那团黑肉仿佛能理解到维克托的抗拒,又会在原地踌躇不前,等到维克托没有下一步的指示时,它又会小心翼翼的继续往他那里挪动。 维克托用蟑螂试过对方的攻击性,他如果没有指示,蟑螂一出现就会被黑色的肉团给吞掉,然后那玩意儿就能缩小身体变成蟑螂的模样。 非常的厉害,吃什么就变什么,只是形态不稳定,容易扭曲变形。 就像是捏出来的雪人,随着时间流逝是会化掉的。 维克托尝试沟通这东西,阻拦它攻击蟑螂,没想到真的有用。 随着他的手势,那团黑色肉团能清晰的理解到维克托的意思,让它攻击它就攻击,让它保持蛰伏它就停在原地不动。 每一天的训练都有新的进展,维克托为此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他想把这东西训练成完全听话的“宠物”,然后想办法让它能稳住变形的状态,猫或狗都行,这样就能带在身边,成为自己的帮手。 为此,他还给这玩意儿取了个名字,就叫“小黑”。 只是这名字有点抢手,一开始维克托是准备给那匹黑马取的,对方被他弄回来后,就安静地在公馆后边的马棚里吃了几天的饲料,活得无比自在。 不过现在名字给了黑色肉团,那匹马就得再想一个名字了。 花了点时间,维克托终于回到了熏香公馆,他今晚的任务和往常一样,继续训练刚获得名字的小黑。 然而,他刚进花园的铁门,就被满脸怒气的裴米斯小姐给叫住了。 “管家先生,您总是白天见不到人,晚餐时才回来吗?”
裴米斯小姐应该是目前公馆里最繁忙的人了,因为威尔还没来得及雇佣其他的佣人。 据说,他正与那家家政服务公司撕逼,对方应该握有服务协议,至少要把今年给干过去才行,不会退钱。 这就还要再辛苦裴米斯一个月了。 因为过于劳累,裴米斯整天都是怨气满满的样子,只有在面对威尔时,她才会强忍着疲态,将微笑留给“主人”。 然而见到维克托就不一样了,因为在她的眼里,维克托与自己一样都是仆人,虽说管家比女仆要高那么一点点档次,可再怎么说,你也不能整天游手好闲的在外瞎逛,回来就吃她做的现成晚餐吧? 连威尔老爷都还在自己打扫弄脏的桌面,你一个拿人家薪水的执事,从共事开始就没有为老爷哪怕泡过一杯茶,这像什么话? 维克托眼皮直跳,他在脑子里构思了半天谎言,提取了其中一个略微合理的向对方解释道:“很抱歉,确实是我的失职,不过我的工作就是为老爷办事,我出门在外,当然也是老爷吩咐的,不信你可以去问他。”
一听到这话,裴米斯很想生气,可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发泄,整张脸气鼓鼓的像个小橘子。 “威尔老爷呢?”
维克托假惺惺的关切。 裴米斯鼻孔里狠狠的出了一股怨气,不满的说道:“下午有位客人过来拜访,老爷把他请进书房了,现在他们俩还在里面。”
客人? 维克托歪了歪脖子,眼神瞬间冷了下去。 威尔这家伙竟然瞒着自己把人放进公馆里来了,这对维克托来说可是大忌! 他不介意威尔在外结识到了哪位上流人士、也不在乎对方用自己给他套的皮拓展了多少人脉,因为这些都是在外边的社交活动。 但是,公馆里藏着维克托的隐私,如果要把客人邀请到家里来,一定得向维克托报告,不能一言不发就自作主张。 维克托脸上露出冷笑,心里已经想好了待会该把那两个人埋在什么地方。 如果出了问题,他不介意把公馆换掉,然后再重新找个地方重新雇佣另外一位威尔·埃文斯。 “客人?是哪位客人?他有透露过名字吗?”
维克托笑眯眯的向裴米斯小姐打听。 裴米斯哼了一声,不情愿的说明道:“不知道,但是威尔老爷好像并不认识那位先生,可还是把他请进了书房,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