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同德普医生交流了片刻,维克托得知了目前西琴的状况。 “什么方法都尝试过了,并不是简单的昏迷,他更像是入睡……而我们却无法唤醒他。”
从这段话里,维克托更加笃定了自己的推测。 西琴的状态,就是即将入迷的征兆,他当时在房子里搜查时,不知道遇见了什么,以至于引发了他的致死性。 “华生先生,您既然过来了,那么戴高乐先生呢?”
帕克在后边焦虑地询问,得到了维克托沉默的回应。 病床旁安静了很久,维克托才提醒帕克道:“我觉得您应该去报案,这已经不是伯克利家族能单独解决的问题了,而且我建议你们找一下歼察局……” “歼……歼察局?”
帕克听后顿时为难起来,他非常清楚,达奇跟西琴都不愿意跟那个部门扯上关系。 “当然,如果你摇摆不定,那么就只能亲眼目睹,伯克利家族的彻底消亡。”
维克托补充的话,给帕克敲响了警钟,他纠结了许久,最终还是一咬牙,赶紧离开了房间。 没理会他即将去做什么,维克托转而看向德普医生。 “以您的专业眼光判定,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这话倒是将德普给问懵了,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束手无策。 “或许能给他服用一些治疗脑梗的药品,不过风险很大,我实在不敢轻易在西琴先生身上尝试,他这是突发性的。”
维克托听后,顺着他的话问道:“您有这些药品吗?”
“载我来的那辆马车上,放着一些备用的……”德普医生仿佛料到了什么,眼神略微闪烁。 维克托给出了一个糟糕的建议:“我觉得您应该去把药品取过来,万一西琴先生的病情恶化,必须得准备这最后一手。”
德普听后,觉得还是有点道理,于是委托维克托先照看住西琴,自己离开病房前去豪宅外的马厩。 …… 支走德普后,西琴身边就只剩下维克托一人了,他凝视床上昏迷不醒的伯克利家族新主人,目光从他的脸转到了他那苍白的手掌。 “我很早就在思考,梦境与秘宿之间的关系……” “它们似乎同属于创造世界中的两个平行的位面,正常人睡着只会做梦,只有先见者能通过特殊的方法进入精神秘宿。”
“而入迷,就是秘宿中的精神体产生了‘病变’,其上生长出的蠕动原生质可以扭曲人类的梦境,侵蚀精神体并蒙蔽心智体。”
自言自语了一番,维克托忽然从袖子中抽出来一根细长的高香,将它放在了西琴的手掌中。 “那么就让我来验证一番,看看秘宿跟人类的梦境到底有没有联系……” 最后的话音一落,那高香就被点燃了,捏在西琴的手腕中缓慢燃烧着,一缕缕青烟从端头处冒了出来。 然而这些烟在房间里只存在了一小会儿,高香忽然消失在了西琴的手中。 “果然跟我猜想的一样!”
维克托话音里流露出了兴奋的语气,他扭头坐在病床对面的椅子上,手伸入外衣口袋里摸住了那把青铜钥匙。 “你有打碎美梦的勇气吗?西琴先生……” 最后看了西琴一下,维克托闭上眼,盘溪打坐,仿佛圆寂的僧侣般,通过青铜钥匙的力量进入了秘宿。 抵达道观门外,维克托睁开眼,果然看到了一缕青烟从未知深远的地方飘来,飘入了道观里。 案几上的灵牌没有任何一块在闪烁,证明手持高香的人并不是被道观所记录的人。 那肯定就是西琴了…… 维克托眺望远方,发现香飘来的位置,居然是在秘宿深处的浓雾里! “难道说……秘宿的浓雾可以连接人的梦境吗?”
维克托没有尝试过,但因为青烟的缘故,他十分确信沿着烟的另一头,一定就是西琴所在的位置。 既然要走进浓雾…… 维克托伸手一招,黄衣自己飘了过来,披在了他的身上。 “哪怕浓雾里诡变莫测,我也必须得进去,必须得尝试……” 他想到了即将被处刑的作家小姐,对方在临死前已经被绝望所充斥,唯一争取到的生机就是联系上自己。 可见在她的心目里,易先生是何等的份量! “虽然,我只是一个小人物,可那又怎样?我坚持,不是因为这样做会得到好结果,而是我坚信,这样做是对的!”
内心里发出临行前的感慨,维克托坚定信念,一脚迈入了浓雾中。 当那满是精神污染的浑浊之物包裹住全身,维克托依旧能在其中分辨清晰青烟的颜色。 他没有丝毫犹豫,沿着青烟一路前行。 这一次,他没有去计算到底迈出了多少步,也没有去害怕浓雾里出现的那些诡秘莫测的动静,更没有去理会可能潜伏在周围的“秘宿生物”…… 他就是要一路走到头,拨开迷茫,去拯救等待在那里的,两条性命! 不知走了多久,这秘宿浓雾里的空间好似无穷无尽,根本没有距离的概念,维克托已经彻底迷失,即便倒回去也找不到路,要想脱离只能选择让自己醒来。 可他没有这么做,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无法找到陷入美梦的西琴,那么西琴一定会死,若是西琴死了的话,艾比盖尔同样也会死。 终于,他撞到了一样东西,那东西碰上去犹如粘稠的空气薄膜,被维克托一触碰到,前后的空间就发生了折叠,维克托看到自己撞上了自己的后脑勺,吓得他赶紧后退。 可这么一退,维克托就跌入了一道漆黑的深渊,不断下坠的过程里,他情急之下伸手乱抓,终于抓到了一扇悬空木门的把手。 维克托想都不想,一头撞破木门进入了其中,却赫然发现,自己竟然置身于一栋奢华的豪宅中。 面前的房间内,一名神采奕奕的小伙子,正张开双手站在嵌着金边的镜子前,让仆人们帮他整理衣冠,打上领带。 一根烧了半截的香被他给拽在手心,但他似乎根本没察觉到自己拿着什么。 “今天心情怎么样?西琴少爷?”
年轻的女仆不断地夸赞小伙子的英俊。 “非常不错,相信这会是一场令人印象深刻的成人礼。”
年轻的小伙子高傲地扬着下巴,不断扭动脖子,观察镜子里自己的形象,“脖子有些紧了,还有腰,能帮我松一下线缝吗?”
“怎么会呢,这可是老爷专门聘请了雷克顿最好的裁缝为您量身订做的。”
女仆小心翼翼的为西琴查看腰部的松紧度,生怕把衣服弄坏了。 维克托站在这两人背后,仿佛空气一样没有引起对方的察觉。 而这时,房间门外传来一声怒斥。 “你在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