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用,他有些迷糊,好一会儿才适应。待看清草丛里的人手臂上的图案后,汉子大惊失色,“是,是那些敌军!”
他眼睛瞪得老大,虽然激动,但还是努力压低声音,边说边抬手跟姜娇儿比划着,“我见过!从村子里逃出来时我见过,那些屠了隔壁村子的敌军,手臂上都有这个刺青!”
那刺青是一个狼头,狰狞又凶狠,让人看了便心生恐惧,所以汉子这辈子都不会忘!竟是那群潜入国境的敌军!这下姜娇儿更不会手下留情了。就在这时,周从南忽然从旁边爬过来,从汉子手里拿过望远镜,也学着姜娇儿的样子往下看。过了一会儿,他面上浮现凝重,眼底满是沉痛,“那些暴民也跟敌军在一起,还有……”周从南有些说不下去了。姜娇儿微微挑眉,替他说了:“还有郑达他们。”
“……我,他们怎么能投奔敌军!这可是叛国的死罪!”
周从南攥紧拳头,心里无比后悔昨晚让郑达带着那些兄弟离开。姜娇儿却不以为意,“他们又不是小孩子,既然跟敌军在一起,就证明他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自己作死谁也拦不住,更何况,”说到一半,姜娇儿颇为怜悯地看了周从南一眼,“你以为咱们的行踪是谁透露给敌军和暴民的?”
若是没有知情人透露,这些敌军和暴民怎么可能会提前埋伏在这里?郑达不止带走了周从南的兄弟认贼作父,甚至还出卖了周从南,想要他们这一群人的命!周从南更加难受,被兄弟背叛的痛苦像潮水一般席卷上来,他眼底赤红,死死盯着下面的方向。“我可提醒你,你若是念着旧情,不忍伤害他们,那死的就是你。他们可不会顾忌什么兄弟情。”
姜娇儿想到周从南的圣父性格,不由多嘴敲打他。周从南垂头,沉默好一会儿,声音低沉沙哑,“放心吧,我不会手软的。”
哦?这回怎么忽然这么决绝了?姜娇儿有些惊讶,周从南连对陌生的流民都那么善良包容,如今竟能下决心对同生共死过的兄弟下手?就在姜娇儿不解之际,周从南再次开口:“那些敌军从边境潜入进来,途经我们村子,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娘和我妹妹都是死在那群畜牲手里,昨晚跟着郑达一起走的兄弟里,也有几个被敌军残害了家人……”说到这里,周从南顿住,扭头看向姜娇儿,眼底的恨意和失望掺杂在一起,几乎凝成实质。“他们明知那是杀害亲人的仇敌,还投奔过去,死不足惜!”
最后四个字,像是从周从南的牙缝里挤出来似的,透着彻骨的痛恨。姜娇儿心里轻叹一声,没再说话。其余人看着周从南的眼神都带着同情。李公子同样恨透了这群敌军,只是他向来善于控制情绪,很快便冷静下来,他将视线落在姜娇儿手中的望远镜上。他们距离那群敌军埋伏的地方,虽然也不算太远,但至少也超过了五十米。这样的距离,即便他是习武之人,也无法看清敌军的模样,可姜娇儿手里的形状奇怪的东西,竟能让人看清敌军胳膊上的刺青!这太神奇了。如果说这个东西应用在战场上……这想法一冒出来,李公子不由得心潮澎湃。姜娇儿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总是能拿出一些令他惊讶的东西,先是瘟疫药方,接着是这些杀伤力极强的暗器,还有这个像是千里眼一样的东西……他不由自主打量着姜娇儿,脑海里思绪翻涌。姜娇儿并没有理会李公子明目张胆的审视,山谷下的草丛里已经开始有异动,看来那些人等得不耐烦了。山谷草丛中。“怎么还没过来?你不是说他们很快就会经过这里吗?”
敌军的首领塔木是个体型壮硕如同一座小山的男人,他脸上有一条狰狞刀疤从左边额角一直右边脸颊,说话的时候那条疤像虫子一样在他脸上蠕动,十分骇人。郑达被塔木盯着,心底有些发虚,但还是努力保持平静,“塔木大人,昨晚我听到他们的计划,今天他们这个时候必然会经过山谷,这里是必经之路,您再耐心等待一会儿……”“老子等个屁!”
塔木怒斥一声,打断郑达的话,然后从身后随手抓起一个暴民,无视对方瑟瑟发抖的模样,怒声道:“你去前面看看!”
暴民们昨天就被塔木一行人给制服了,塔木就只是当着他们的面活活撕了暴民头子,他们就吓得两股战战,当即跪在地上。而昨晚郑达带着那几个兄弟是打算投奔暴民的,得知暴民们都被塔木俘虏,郑达竟主动去投诚塔木。那个被拽出来的暴民哪里敢反抗,哆哆嗦嗦探出草丛,抻着脖子往山谷外张望。过了一会儿,他缩回来,“大,大人,外面没有人啊。”
塔木瞪着眼睛,“没人?”
他阴森地看了郑达一眼,扒拉开那个暴民,起身出去查看。随着塔木的起身,他身后那些敌军也跟着站起来,同他一起走出去。姜娇儿眉眼凌厉,瞄准了塔木,扣动扳机,众人只听到一道破空声转瞬即逝,紧接着塔木脑门出现一个血洞,轰然倒地。周从南等人以姜娇儿的枪声为号,起身对着下面的敌军和暴民就是一顿扫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