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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大婚前(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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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又一阵手忙脚乱,又是请大夫又是给蔡袅袅擦身退热,等忙完天都快黑了。赵显还念着蔡袅袅昏迷前那番话,也不知道小丫头还记不记得高烧时说的话?他心里忐忑,索性决定在别院住一晚,等蔡袅袅清醒了问到确定答案再回宫。至于他此行的任务,早已忘到九霄云外去了。蔡袅袅生病的时候特别老实,小脸红扑扑的像只猫儿一般窝在被子里,完全不似平时的张牙舞爪古灵精怪。赵显坐在床边陪了她一夜,眼睁睁地看着她慢慢转醒,高烧退去。确定她已经没有大碍,又老老实实地喝了药,乖巧得不正常,赵显心里又开始打鼓,目不转睛地望着她。接着,他就发现蔡袅袅的脸色越来越红,好像又回到了昨天晕倒前的情景。赵显吓了一跳,一把将人扶住:“怎么回事,明明已经不热了,脸怎么还这么红?”

蔡袅袅躲开他的手,想起昨天因为高热头脑发晕说的那些胡话,只觉得已经没法淡定地面对赵显。她含糊道:“你怎么还在这里,不回宫吗?”

赵显专注地望着她:“昨天的话还记得吗,我都答应你,那我们是不是可以重新筹备婚事了?”

蔡袅袅皱眉,也顾不得不好意思,而是认真道:“你答应是一回事,你父皇和皇祖母的态度又是一回事,我的计划最终目的你是知道的,目的没有达到,我们就算成亲了,以后依然还会遇到同样的问题,依然得不到解决,到那时候你确定你有能力抗住来自长辈的压力,保证不让我受委屈吗?”

赵显心中一沉,想要拍胸脯保证,可是扪心自问,他真的做不到。皇权、父命压身,他拿什么抗?沉默半晌,他终于点头:“好,我明白了,你好好养病,剩下的交给我。”

……回到京城,赵显先去了一趟丞相府,见过周子煜之后,回宫去见永康帝。永康帝正在勤政殿批奏折,见他进来眼也没抬:“回来了,如何,那丫头的气可消了?”

赵显不解:“父皇以为袅袅是在赌气?”

永康帝瞬间被问住,他只是为了给自己找个台阶下,熊孩子怎么如此不善解人意?“咳!”

永康帝调整了下脸色,正色道:“那她到底想要做什么,如果她真的对你无情,蔡家人也不会让你留宿吧?”

赵显点头:“没错,袅袅对儿臣是有感情,可是她同样也胆小娇气,皇祖母那天的话吓到她了,她对嫁入皇家已经有了心理阴影,所以并没有原谅儿臣的意思。至于父皇最关心的救灾物资一事,那是蔡家二哥的东西,如果我们两家婚约尚在,就算倾家荡产他也愿意支持妹妹的婆家,可如今……我们的婚事已退,儿臣实在张不开口。”

永康帝望着赵显哑口无言,他该后悔当初松口毁了这桩婚事吗?无力地摆摆手,永康帝道:“你下去吧,此事朕另想办法。”

赵显却“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面无表情却掷地有声:“父皇,袅袅她病了,儿臣想去照顾她。”

永康帝被噎了两回的怒气终于有了发泄的地方,他一本子奏折砸过去,棱角撞到赵显的额头,霎时就红了。永康帝几乎是跳脚大骂:“混账,你怎么能那么没出息,人家都不要你了,你还要往上凑,皇家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

赵显额角火辣辣的疼,却没有起来的意思:“此生儿臣只要袅袅一人,她不愿嫁我就一直等,没有人可以抢走她!”

永康帝一听就更加头痛了,本来六个儿子都要出宫建府了,怎么临了临了还剩下一个?还是最令他操心的一个?这可不行,儿子长大了,一日比一日强大,越发衬得他年迈精力不济,睡觉都不安生!“滚滚滚,朕没有你这么不争气的儿子,爱上哪儿上哪儿,最好永远别回来!”

这句话简直就道出了他的心声,最终又忍不住加了句:“去找御医瞧瞧,留了疤那丫头说不得更嫌弃你了!”

赵显下意识默默额角,是有些肿,于是沉默地退下了。他走后,永康帝气得在勤政殿里转了好几圈儿,终于还是把丞相周子煜找了来。“老三都和你说了吧,你来说说,这事现在这么办,难道要拒绝越国?”

周子煜道:“若是拒绝了,以后咱们与越国的关系恐怕就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最关键的是之前签订的通商合约,如果拒绝,不仅越国得不到救助损失惨重,我们晋国也会受到打击。越国若是从此一蹶不振倒罢了,若是有翻身的机会,恐怕会找机会报复。”

永康帝气急败坏道:“你说的这些朕何尝不知道,可是现在面对全国征粮并不现实,一是来不及,二是到了这时候百姓们余粮都不多,给了越国饿着自家,怎么看都是个笨方法。”

周子煜想到之前赵显和他说的话,虽然听着希望不大,但为了外甥的终身幸福,他还是愿冒险一试。“陛下,臣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哼,你都说到这儿了,朕还能不让你讲,你这是在吊朕的的胃口呢!”

“臣不敢,不过事情如果真的如三殿下所说,只要婚事尚在,蔡家二公子就愿意倾力相助,那咱们只要想办法重新把这婚事圆上不是更省事?”

“你以为朕没想过,只是蔡家那丫头实在太倔,居然一言不合就退婚,现在就是不愿意与老三讲和,你让朕怎么办,难道还让朕亲自去求她?”

周子煜:“……”永康帝气得大喘气,吹着胡子:“怎么不说话了,刚刚不是有话说?”

周子煜:“陛下已经自己说出来了,臣就不说了。”

永康帝:“朕说什么了,朕说……”永康帝猛然瞪大眼睛,狠狠瞪着周子煜:“国舅,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要朕亲自去道歉!”

周子煜恭敬道:“陛下冤枉臣了,臣没说。”

永康帝指着周子煜的手颤抖不停:“你休想,朕绝不去!”

周子煜:“那臣也没办法了,唯有拒绝越国的请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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