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一想到这儿,她急忙上前一步挽起对方胳膊。“大娘子怎么这么惊慌?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刚一听到叶疏篱的声音,贺家娘子脸上顿时换上了一副欣喜的模样,随后轻轻拍了拍叶疏篱手背。“篱儿来了,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些日子怎么瘦了这么多,脸色看起来也不好,如今太子不在府中不行的话,你还是回叶家好好将养些日子。”
一边说话,对方一边拉着叶疏篱的手就往里间走去,感受到身上传来的温度,叶疏篱也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默默点头答应了下来。尚未回到院内,叶疏篱便听到从书房那边传来的训斥声。——“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就随随便便给丢了呢?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放在书房的!”
叶凯正向来为人敦厚,对待下人更是连一句狠话都不太会说,如今这般大发雷霆也着实罕见。一想到这儿,叶疏篱急忙换了个方向打算朝着书房走去却被贺家娘子一把拉了下来。“不过是他的那些宝贝书籍丢了,要真的说起来也没什么大事儿,这会儿还正在气头上呢,篱儿好好歇息一会儿再过去吧。”
看着贺家娘子脸上无奈的模样,叶疏篱一想起父亲视书如命的性格,最终也点头作罢。到了晚膳时分,叶凯正这才满脸怒火从书房赶到了大厅,看到叶疏篱之后脸上不由得一怔。“篱儿回来了,怎么也不派人通传一声?”
想起今日自己着急的那幅样子,叶凯正唯恐在自己女儿面前失了颜面。而叶疏篱却像是明白对方心意一般,默默的抿了抿嘴巴随后轻轻摆手,“不过是小事而已,父亲,太后娘娘薨了……”这件事情若是放在之前,按理来说应该由叶凯正操办,可偏偏他依旧被罢官在家,听了这话之后,也只能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容。“这可是国丧,想来这些日子也有的忙活了……”纵使对方表现的再怎么毫不在意,可叶凯正眼睛里面流露出来的失望之意却瞒不过叶疏篱,低头沉思一二,她猛的起身跪倒在地。“请父亲恕女儿不孝,如果不是因为我的缘故您如今又怎么可能被罢官在家,这些事情说到底都是女儿的过错……”看着叶疏篱脸上的认真之色,叶凯正刚刚举起的筷子急忙放到桌上,随后上前一步将叶疏篱拉了起来。“你说的这是什么胡话?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生远,当初你发生了那种事情,我一个做父亲的又哪儿来的做事不管的道理,更何况如今陛下处事远远没有了曾经那股气度,我也好忙里偷闲虚度几日。”
说到这里,叶凯正抬手安慰的摸了把叶疏篱头发,“这些日子父亲在府中钻研古籍已经小有成绩,这也算得上是我儿时的梦想了。”
一说到这儿,叶疏篱不由想起了纪将军想自己的话,犹豫片刻之后略带怀疑的开口问道。“父亲可知兰楼国?”
这件事情在整个国度之中向来处于一种禁忌的存在,毕竟当初惹下了那么大的是非,圣上不愿意再被人提起也是理所应当。然而如今他们正在府中,私下交谈,想来也没有太多问题。可叶凯正偏偏听到叶疏篱的话后顿时恶狠狠地瞪大了眼睛,随后一脸严肃的开口训斥道,“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再次提起来作甚?篱儿,这可是国家大事,你一个女儿家还是不要提起这些的好。”
“更何况如今你身居高位,要懂得居安思危的道理,若是被有心人听了过去应该如何是好。”
之前发生的事情已经在叶凯正心中留下了阴影,而叶疏篱心中明白对方劝诫的重要性,随后也只能作罢。直到当天晚上叶疏篱回到自己尚未出嫁的闺房中时,贺家娘子却略带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为何你们姐弟都要提及这件事情?篱儿,莫不是你碰到了别的什么麻烦,若真是如此的话可万万不能瞒着家里。”
一听这话,叶疏篱顿时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叶译瑾?他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在叶疏篱的开口询问之下,贺家娘子这才说起了叶凯正近日发火的真正原因。今日一早,叶译瑾匆匆回府向叶凯正问起了兰楼国的细节,却被对方狠狠训斥了一通。毕竟这件事情算得上是叶老先生的一大心结,当初既然也是在朝堂之上立誓不再说出,种种原因之下,叶凯正自然不愿再次提及。可偏偏叶译瑾狠了心思,竟直接偷走了记录的那场战役的古籍,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叶凯正这才勃然大怒。“瑾儿平时那么乖巧的一个孩子,这次怎么就这么犟呢?更何况这件事情与你们这些后辈根本没有多大关系,今日晚上的时候,你父亲说你的话都算得清了,你是没见今日他们父子两人中吵的场面。”
说完话后,贺家娘子满脸心疼地看了叶疏篱一眼。“篱儿,你刚刚成亲太子殿下便南下出征,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万万不能一个人自己做主,要多多与家人商量才是。”
看着对方眼中的担忧之色,叶疏篱心底也莫名升起了一股暖流,最终安慰的点头答应下来。因为叶疏篱这次回复并未带贴身丫头的缘故,贺家娘子便将自己身边的大丫鬟给她留了下来,当天夜里,叶疏篱突然听到了一声响动,再次起身之时却发现自己屋外的丫鬟已经晕倒在地。“什么人!”
叶疏篱话音刚落窗外便跑,进来一个蒙面人从后面捂住了她的口鼻,最后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是我,长姐!”
听着这些熟悉的声音,叶疏篱原本还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随后转过身责备地瞪了对方一眼。“瑾儿,大半夜的你这是作甚?”
看着叶疏篱眼神之中的逼问之色,叶译瑾却悄悄的从自己怀中掏出一本古籍递到她的手中,随后满脸失落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