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我就鸡蛋里挑骨头,让我顶着大太阳跪了两个时辰!说起来,我也没怎么得罪他啊,他怎么就看我哪哪都不顺眼。”
见她一提到花千城就咬牙切齿的模样,萧霁放心了。他亲自倒了盏茶给沈归晚,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花千城是出了名的阴险毒辣,喜怒无常,你以后离他远点。”
沈归晚狠狠地咬了口梨花糕,点了点头,须臾后一脸狐疑的望着萧霁:“我怎么觉得侯爷您似乎知道什么内情?花千城为何如此针对我?”
萧霁倒茶的手微顿,还未答话,就在此时只见门外守着的十二匆匆进来,回话道:“侯爷不好了,花令丞又来了,说什么今日也要见您。”
萧霁将手中茶盏放下,道:“请他去书房吧。”
十二急道:“可他已经硬闯进了院子,底下的人拦不住。”
话音方落,只听门外已经传来花千城阴柔的声音:“侯爷,你我好歹也算是旧相识了,如今避而不见,是何道理?”
沈归晚一听暗道糟糕,“花千城是见过我的,万一被他看见我在你这里,告诉沈修仪就完了。”
沈归晚目前还不想彻底与沈家闹翻脸。萧霁十分淡定的指着房间的屏风道:“去那里躲会儿。”
眼见人快要进来,沈归晚来不及多想,一溜烟的跑去了屏风后面。躲起来之前,熟练的将桌上的点心和自己的茶盏拿走,速度之快,就连萧霁都都叹为观止。然后……在花千城进门之时,雪衣侯正淡定的用自那雪白的袖子,抹去小几上的点心渣渣。花千城闯进来的时候,恰好瞧见了萧霁嘴角尚且未曾敛去的笑意,只觉非常刺眼,冷嘲热讽挖苦道:“侯爷这一脸春光满面的,可丝毫不像是病了的人啊。”
萧霁淡淡道:“本侯病了,或是没病,又与花令丞何干。”
花千城冷笑,道:“侯爷现在是承认装病,是不敢见我,呵,想不到名震八方的雪衣侯,竟还有如此畏头畏尾之时,简直令人不耻!”
十二见花千城态度如此嚣张,仗着带了金吾卫竟是直接闯入了侯府内院,本就早有不满,如今听花千城对萧霁如此出言不逊,忍无可忍道:“花令丞,你私闯府宅已是重罪,如今还对侯爷如此出言不逊,你当侯府是什么地方!”
花千城漫不经心的说道:“本座有圣上御赐尚方宝剑,这侯府本座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又能拿本座如何?还是说,堂堂的雪衣侯,如今名震一方,连长安的天子都不放在眼中了?”
“你……”十二白皙的脸色涨的通红,可他又不是毒舌的百里臣,气的牙痒痒,想动手揍花千城一顿!可还没等他动手,花千城身边的两个金吾卫高手一左一右挡在了花千城面前,眼见着双方气氛剑拔弩张的时候,只听萧霁淡淡地说道:“退下吧。”
十二不甘的看了气焰嚣张的花千城一眼,最终只好道:“是。”
花千城也挥了挥手,两名金吾卫的高手应声而退,嘴角噙着笑道:“侯爷是个识时务的。”
萧霁淡淡道:“本侯从不做无用的意气之争罢了。”
花千城冷笑,道:“侯爷是不想争,还是不敢争?”
他的话音方落,只见气氛瞬间凝滞起来。原本从始至终,气定神闲的应付着花千城的萧霁,在这倏然间神情紧绷。他握着手中的茶盏,微微发紧,就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冷冷的望着花千城!这一刻,纵使在屏风后的沈归晚,也感受到了那一种令人窒息的威慑力,更不要说直面萧霁的花千城。但纵使如此,他依旧稳坐如山,根本没有半分避让之意。这花千城不简单啊!此时屏风后头,沈归晚抱着点心听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听的津津有味。这花千城够可以的啊,竟敢正面和萧霁叫板,难道就不担心远在金陵,萧霁直接将他与金吾卫一窝端了?但让人更意外的是,萧霁对花千城似乎容忍度特别高,面对他的不请自入,甚至言语间的诸般挑衅,根本就没翻脸,只是冷冷的警告道:“花令丞尽可一试。”
不对劲,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对劲!沈归晚敏锐的意识到了问题,难不成萧霁是有什么把柄在花千城的手中?倏然间沈归晚的心中闪过了许些个念头,竖着耳朵继续听到花千城道:“此番我前来金陵,就是奉皇命找山河阙,本座劝侯爷识时务的将东西交出来。”
山河阙!沈归晚心思一紧,呼吸也不由变得急促起来,而此时,花千城倏然面色骤变,对着屏风后呵斥道:“谁在里面?”
糟糕,忘记了花千城会功夫,难道自己要暴露了?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沈归晚根本就来不及多想,丢了点心径直的钻进了边上的榻上,放下了幔帐。而这里,花千城已经闯了进来,瞧见的是寝卧内放在案几上的点心渣子,以及垂下的幔帐虽遮得严实。但……一截浅浅绿色的裙摆却露了出来。柔嫩的绿,宛若是初春杨柳地新芽,散在那乌木床边,格外的显眼。约莫是注意到了他的凝视,沈归晚十分心虚的将因为一时大意,露再外面的纱衣缓缓地抽了回来,却不知这下一来,越发地欲盖弥彰了。只见原脸色本就不虞的花千城,瞧见此等画面,原本绮丽的面容瞬间沉了下来,冷声道:“萧霁,你……你竟敢金屋藏娇!”
花千城说话的时候历来是阴柔的、阴阳怪气的,第一次听到他如此激动的声音,倒是将沈归晚吓了一跳。而他满面阴云,手中的玉箫成了夺命的利器,向幔帐内袭击而去。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萧霁赶来,挡在了幔帐前,掌风扫过直接击退了花千城。方才神色淡然的萧霁,此时脸上神色也倏然地沉了下来,眼底带着凛冽的寒意:“花千城,休要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