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见面开始就不对付,但后面被她收拾了几次,这小子反倒是老实了,没再找茬,怎么今晚跑到这浑水中来了。这话听在沈怀瑜的耳中却又是另一回事了,他瞬间炸毛,道:“怎么,你嫌弃我多管闲事?”
沈归晚不由一阵沉默,这沈怀瑜动不动就炸毛的毛病,不知道像谁。沈怀瑜见她反应淡淡,根本没有见到救世主那般感激涕零的神色,不由有些发懵——话本里可不是这么写的啊,特别生气的说道:“我告诉你,我才不是特意来帮你的,这都是为了母亲!”
说完,又见四周,那被一群人翻箱倒柜弄的乱七八糟的房间,火气再度‘腾’地一下上来了,他揉着自己因为刚睡醒,还没来得及打理的乱糟糟的头发,道:“还有啊,你之前骂我的时候不是挺凶的,怎么今日由着这些个奴才这么欺负,你都不知道反抗的啊!!!”
沈归晚原本是被沈怀瑜一番话说的有些发蒙,等到他别扭的说完,瞬间明白了过来,原来不止喜欢炸毛,还是只口是心非的小傲娇。她原本清冷的眼眸,闪过了一丝暖意,忍不住揉了揉他那毛绒绒的头顶,没什么诚意道歉道:“方才是姐姐说错了,这里向你道歉好吧。”
还别说,以前在燕家的时候她是最小的一个,在师门她也是最小的一个,这逮着个弟弟欺负还真不错。沈怀瑜觉得她的手好柔软,摸自己头发的时候好舒服,就像是……炸毛的猫儿被撸顺了毛,忍不住地想要呼噜两声。但沈小公子岂是那种轻易认输屈服之人,听到沈归晚这般说,冷冷地哼道:“你知道就好,还有别乱碰本公子的脑袋!”
就在姐弟两个斗嘴的时候,二夫人带着人过来了,邢妈妈瞧见二夫人就跟瞧见救星一样,上前告状道:“求夫人为老奴做主啊。”
早就有人向二夫人秉明了沉玉轩所发生的事情,她心中恼恨这沈怀瑜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了!不就是仗着托生在了长房,是沈家的嫡子嫡孙,有老夫人疼爱,在沈家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小小年纪,如此嚣张跋扈,就算有点小聪明,以后能落得个什么好下场。二夫人心底恶毒的想着,诅咒着沈怀瑜姐弟,诅咒着沈家长房所有人。但——表面上,二夫人却依旧端着在下人们面前那爽利公正的模样,假意斥责邢妈妈道:“不是让你好声好气地来三小姐院子里询问一下,关于遗失东西的线索么,怎么弄成这般局面。莫说小公子打你两巴掌,就算打你十巴掌你也该受着。”
邢妈妈看到二夫人一个眼神,便领会了她的意思,便一改方才的张扬,跪在地上十分可怜的说道:“老奴知错,请三小姐和小公子看在二夫人的份上,原谅老奴这一回吧。”
眼见着主仆二人如此放低姿态,不知情的人见了,谁不说沈归晚与沈怀瑜姐弟两个欺人太甚。沈怀瑜虽然聪明,但到底年纪小,经历得少,见着这主仆二人一唱一和的,倒叫他不知所措。“我可不敢怪罪二婶母身边的人。她们一来便就直接搜园,不止我身边的丫鬟,就连我屋子她都翻了个底朝天。现如今东西还在这里摆着呢,莫不是屋子昏暗,光线不好,二婶母没瞧见,春禾,你来掌灯。”
说完春禾附和着沈归晚的话,又点了两盏蜡烛,沈归晚故意使坏,指着地上一地狼藉的箱柜,道:“二婶母如今瞧清楚了吧,这东西我不打算收的,等着明日祖母那里问起来,咱们一一回禀。”
一番话说的二夫人面红耳赤,她就没见过如沈归晚这般,被人拿捏住了把柄气焰还如此嚣张的!但她也不是吃素的,被沈归晚阴阳怪气了一阵,很快便敛去了眼底的怒意,唤来了邢妈妈,道:“到底怎么回事?”
邢妈妈听到二夫人问,知道该到自己发挥的时候了,道:“奴婢,奴婢奉命在家中上下找夫人丢失的镯子,却没想到,竟会在三小姐院子里搜到不得了的东西!”
虽哭归哭,但邢妈妈的手中还是紧紧地攥着从沈归晚的被子里搜出来的‘罪证’。她现在知道了着沈三小姐根本就不似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无害,或许还真的如同传言一般,会妖法!“这是从三小姐被子里搜出的诅咒之物,老奴一直拿着等夫人您来,她们绝对没有调换的机会。”
听到邢妈妈的话,二夫人眼底闪过了一抹暗喜,但表面上,却还是一副义正言辞的表情,质问沈归晚道:“繁漪这几日病了,道长说她是癔症,被咱们后院的人诅咒了,我原是不信的。毕竟她为人和善,在家中孝顺长辈,对下人更是仁厚,虽与你有些小小的不睦,可毕竟你们是亲姐妹,总不至于下此死手……”沈归晚听二夫人都这时候了,还不忘夸沈繁漪几句,险些没有任何形象的朝她翻了个白眼,还是忍住了。但听到后面的时候,还是忍无可忍,道:“二婶母您说错了吧,谁和她是亲姐妹来着?”
二夫人再度一咽,世上怎么会有如此伶牙俐齿,让人生厌的人。她索性收回了做戏的一番话,冷着声音,木着一张脸问沈归晚:“那这诅咒用的傀儡之术,你该怎么解释?”
呵,她倒要听听沈归晚怎么狡辩。本朝严禁巫蛊之术,沈归晚身为世家嫡女,却公然在后院中行诅咒之术,诅咒自己的嫡姐,这可是死罪,纵使是雪衣侯都护不了她!“东西是你们在我的床上找到的,自然是我的,我无从辩解,但……”话还没说完,二夫人便就迫不及待的打断了她:“既然你认了,那么就不要怪我大义灭亲了,来人……将三小姐捆了,直接送去官府!”
随着一声令下,只见一群侍从拿着绳子已经闯了进来,显然二夫人早就有备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