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沈归晚如此过度反应，风蕴之心中也有那么点点的心虚，道：“这个很靠谱的。而且此次来金陵，我只是说来办点私事，其余的并没多说。”

听到容二说这句话，沈归晚的心方才放回了肚子里。见沈归晚皱着眉，半晌不说话，风蕴之倒是想到什么一般，问她：“怎么，你怀疑他和凤泣血的事有关。”

“之前只有五分肯定，但如今的话有十成的把握了。”

这对于过两天的秦家之行，沈归晚心中多了几分担忧。风蕴之见沈归晚不说话，也一副牙疼的表情，道：“这金陵的局势扑朔迷离，到现在为止，城中也就出了个鸟语堂的命案，之后便就线索全无，让人都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查……都是些什么事。”

“是啊，如今这金陵的局势，与长安当年旧案看起来相似，又不完全相似。当年那吸血的事情发生，是金太后有意对付反对她的政敌，以鬼神之说来震慑人心，当时在短短数月的时间内，死了好多人，整个长安为之哗然。可这一次，就只有一家遭殃，而那个人是宫中任职，辞官后再金陵隐姓埋名，与秦家交好……”沈归晚摸着下巴，道：“我总觉得，似乎我们忽略了什么。”

风蕴之忙问是什么，但沈归晚却摇了摇头，道：“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

一番话，将风蕴之气的直觉得一口血哽在那，一脸无语的看着她。沈归晚按下心中复杂的心思，问风蕴之道：“之前让你帮忙调查沈家的那些人，有什么收获吗？”

本是无心的一句话，但说到这里的时候，沈归晚倏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之前隐约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此时终于知道原因在何处了！这一次凤泣血的事情，百里家，秦家，甚至还有林家，都牵涉进去了，唯独沈家依旧置身事外。之前沈修仪这些时日没有什么动静，沈归晚还以为他图谋在长安，所以打算消停了，如今看来其中定然是有问题！毕竟就她在金陵半年的时间，这些个世家沆瀣一气，从最一开始林家当铺坑人开始，再到山河阙以及天宝贡银被劫的种种，一个世家冒了头，身后必然是有其他三家存在的。她就说么，沈修仪根本不可能会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老实。这些时日，按兵不动，不知道又在憋着什么坏主意呢！风蕴之不知道这片刻的功夫，沈归晚的心思转动了许多个心思，听到她问起，正色回道：“之前你让我查的沈家那个陆姨娘，还有二夫人，她们无一例外，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当年得过金太后的召见！”

这个消息是在意料之外，但却是在情理之中。“原来如此，如此说来这沈家的古怪便就能说得通了，一切还还指向的当年金太后在世的时候。”

“不止沈家。”

接下来风蕴之的话，更让沈归晚出乎意料。“神医谷的弟子顺藤摸瓜，发现金陵的几个世家之中，刺史府的那位小妾……也就是如今的秦夫人，还有当初林家的一个姨娘，也都来自于长安，都与金太后或多或少，有过一些瓜葛……”“什么！”

沈归晚低呼一声，眉心紧皱。风蕴之一番话，出乎她的意料了……医馆中，沈归晚莫名的觉得鼻子有点发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与此同时，风蕴之夜沉默了许久之后，方才说一句话，让沈归晚在这七月的暑天，不由觉得一阵毛骨悚然，背后发凉……“金太后，真的死了吗？”

若是之前沈归晚百分之百的肯定，但现在发生在金陵的这一切都与金太后千丝万缕的联系。无论是那凤泣血重新现世，还是炼造尸兵的手段，还是这金陵世家错综复杂的情况，一切都和金太后有关……难道背后操纵一切的人，真的是她？可当年金太后病中，弥留之际，曾诏她入宫，沈归晚是亲眼看着她咽气的。沈归晚有着丰富的江湖经验，基本可以断定，死去的那个人绝对不是假冒易容，而当时她也没有脉搏气息，最终内侍奉她的遗诏，将其葬到长安城外的寝陵，且不与先帝合葬。对于金太后这样的要求，众人都十分意外，毕竟当初先帝在世时，金太后弄权是真，但二人的恩爱也是真……难道，金太后也和她一样，死而复生，然后觉得天下被夺走了不甘，想要重新弄权？又觉得长安自己的旧党，被晏元祈铲除的差不多了，或者是长安有太多的旧臣太了解她，所以选择来到金陵翻云覆雨，挑起世家联合南境对付萧霁，好从中渔翁得利？不想则矣，越想下去，沈归晚越发觉得这个看似荒唐的想法还真的是有可能的……一时间沈归晚心绪大乱，如果真的是金太后……依那个女人的城府和手段，这金陵恐怕要被她捅出个大窟窿出来。比起沈归晚的心中担忧，相反的风蕴之却是一副跃跃欲试的神色，两眼几乎都要放光了，同沈归晚道：“可惜我们不在长安，不然我们可以将那妖后的陵寝挖了，看看是不是她在搞鬼！”

只听的风蕴之提到金太后的时候，语气掺杂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原本心事重重的沈归晚，闻言微微挑眉，意味深长的看了风蕴之一眼，道：“看来，之前师娘说的是真的啊。”

风蕴之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冷着脸，义正言辞的斥责沈归晚道：“你别用那古里古怪的眼神看我！”

复又掩不住心底的好奇，道：“你师娘又在你面前胡说八道了什么？”

“师娘说，当初金太后曾看上师叔您的美貌，派人围剿神医谷的时候指明要将你带回宫中伺候，你得到消息连夜窜到了洛阳寻求师傅的庇护。”

一听这话，只见风蕴之瞬间炸毛，道：“胡说八道！”

但那语气中，却是带着几分心虚的意味，沈归晚微微挑眉，心下了然。被戳中了痛处的风蕴之气得直磨牙，恨不得上手将这丫头揍一顿，但想了想还是勉强忍了下来，有些心虚的问沈归晚道：“如果她真的还活着的话，你说她会藏在金陵城的什么地方？”

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