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得愕然,钦佩的道:“祖父太厉害了。”
苏锦瑟笑:“他能看开投入佛祖的怀抱,真得要归功于太祖父的功劳,那咱们今日……就让他还了这个恩情怎么样?”
“啊?”
素衣愣了一下:“都二十年前的事情,他现在还能认吗?”
苏锦瑟嘴角勾起一丝邪笑:“认不认,他说的可不算,要知道没有祖父的恩情,他不可能安稳的度过这二十年,也许当年不是被官府抓了,就是累死在某个女人身上,再或者就是被祖父直接打死。”
素得嘴角抽抽:“小姐说的是,不过……已经过了二十多年,那江洋大盗咱们也没见过,怎么找他?就算苏家有画像,二十年了,模样也早就变了。”
苏锦瑟神秘一笑:“佛门跟闹事是一样的,这里头的道道可多的是,你以为出家人就真的六根清净了,就不打诳语了,就一心把自己都献给佛祖了,那都是糊弄傻子的。”
素得好奇起来。苏锦瑟也不再多说,领着素得就往寺里走,来到寺院前,苏锦瑟对着一个岁数不大的小喇嘛道:“劳烦小师父跟你们的仁波法王说一声,他二十年前在南梁的一位故人来了。”
那小师父上下打量了看了一眼苏锦瑟与素得:“今日咱们敦炯郎巴寺有法会,法王今日很忙,恐怕没空接待你们。”
苏锦瑟从怀中拿出一大块金子,在小师父面前晃了晃:“你去通知仁波法王一声就行,说不定他就有空了呢”,话落把金子放在小师傅的手中。小师父转身跑进了进去,素得满脸问号。“小姐,他会见我们吗,他已经在这里混上法王了,可谓算得上风生水起了,怎么可能还愿意提及二十年前的事情,我虽然对神书不是很了解,但我早在咱们苏家的书库里可看见过南疆佛寺里的人物等级。法王在别的部族里那可是堪比长老的存在,我估计他就是跟咱们翻脸,也不一定会认二十年前的事情,除非他不想在南疆混了。”
苏锦瑟摇头:“素得啊,你还是太年轻了,威胁人,耍无赖,人情世故你还是需要多跟你素所哥哥,好好学习。你也说了他现在都混到法王了,二十年的付出,岂能被二十年前的事情毁掉,况且我不过是请他帮个小忙而已,又没有要他牺牲自己,他会考虑的。”
素得蹙眉:“小姐,你确定他是考虑,不是被逼无奈?”
苏锦瑟瞪他一眼:“说什么呢,你家小姐是那样的人吗?”
素得心道:“不是吗?他好像没说错,除了夜天染那个男人,小姐何曾给过任何人考虑的机会。”
很快小师父出来了,单手向他们行了一礼:“仁波法王有请。”
苏锦瑟冲着素得挑挑眉头,对小师父道:“有劳小师父了。”
小师父从前面给两人带路,眼睛忍不住探究的看向苏锦瑟与素得,似乎在想,法王竟然有南梁的人是故人。寺院里十分热闹,善男信女极多,今日又是大法会的日子,有人正在讲经,一个大师坐在一个莲花池子里,周边满是信徒。小师父领着他们绕过前面香火鼎盛的寺院,来到后院一处房间,对比整个寺庙的金碧辉煌,这个小院子里青砖绿瓦,倒是肃静不少。小师父把他们领到这里后,打开一扇门说:“里面有茶,已经沏好了,二位施主还请在这里稍等一会儿。”
苏锦瑟点头,毫不客气直接长腿迈进屋子,也不着急,自顾的倒起茶,又给素得倒了一杯。自顾的喝起来:“素得啊,你干嘛呢,喝茶啊。”
半盏茶后,穿紫红僧裙,长齐脚面,上身穿一件坎肩,外披一张有身长两倍半的紫红色的披单,头戴黄色僧帽子的五十多岁男子匆匆走来。当他一只脚迈入房间,看见喝茶的苏锦瑟与素得。眉头蹙起:“贫僧并不认识两位施主,何来故人之说啊。”
苏锦瑟放下茶杯,笑眯眯的道:“家里人曾经给法王你讲了三月经文,您的身得佛祖教化,与佛结缘,怎么就能说不认识我呢,法王现在佛法高深了,难道曾经的恩人都不认了吗??”
仁波王法依然一脸不解。“贫僧确实不认识二位,而且贫僧除了在敦炯朗巴寺里听讲经文,从未去过别的地方听讲过经文啊,二位……是否是认错人了?”
苏锦瑟依然笑眯眯的,突然之间却变了脸,重重一拍桌子喊道:“秦仁波。”
秦仁波就是这位仁波法王当年在南梁当江洋大盗时的中原名字。二十年前,这个名字在南梁打家劫舍,强占有夫之妇。听见这个名字,这位老法王当时就怔愣子在了原地,这个名字,已经二十年,没人叫过了,他本以为,这辈子无人会再知道这个名字。仁波王法怔愣之后,一时无话,半晌转身把房门关上。对上苏锦瑟的脸凝重的道:“施主贵姓。”
苏锦瑟笑道:“姓苏。”
仁波法王整个脸色都变得难看看,苏锦瑟却又慢悠悠道:“我家住南梁凉州城。”
那仁波法王更是脸色变的青紫,甚至头上还出了不少的汗。转头几步走到苏锦瑟面前:“贫僧以为,二十年前的事情,已经都过去了,当年贫僧在凉州苏家可是挨揍挨了整整三个月,每天扒开眼皮就是挨揍,甚至当时你们苏家父辈,都那岁数了,都不放过我,举着拐棍都打我好几回。后来我听话了,没有在祸害任何人,并且我答应你们苏家永不出西南,那时苏家老太爷可是答应过我,不会追到西南揍我的,如今少侠你来找贫僧是何意思呀?”
苏锦瑟心里惊讶的,原来当年祖父是这样说服这个江洋大盗的,他们家一百多人,是这样以德服人的???原来他们家以德服人就是揍服。看看人家一个一大把年纪的法王,提到二十二年前的事情,竟然还浑身颤抖,她真的不知道,当年苏家以德服人到底是多服。能让二十年都过去了,这老法王还有心理阴影呢。素得更是嘴角直接抽搐,心里更是佩服祖父了,以德服人果然好厉害。看苏锦瑟一脸深意的笑,却不出声,仁波法王终是叹息一声:“苏家后人来找贫僧,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