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芸动了动唇，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能解释什么。姜禾浔目光灰暗下来，语气充满了失望。“即使你看了这些资料，你依然觉得她无辜，还认为有什么误会。”

她短促地笑了一声，觉得十分可笑。“她的朋友难道不是因为她，把我打成了脑震荡？”

“她的朋友难道不是因为她，找了社会上的小混混来欺辱我？”

“她的朋友难道不是因为她，故意在学校散播我的谣言，言语攻击我？”

“她的朋友难道不是因为她，故意来追求我以此来羞辱我，闹得学校人尽皆知，还在学校的论坛发帖恶意造谣辱骂我？”

姜禾浔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说那么多的话。“一次是误会，难道次次都是误会？”

她目光紧紧盯着蒋芸，“奶奶，她说同学们因为我欺负她，你就信了，怎么反过来你就觉得是误会了呢？”

“我还不知道奶奶您原来不仅仅双标，还偏心得不讲道理。”

蒋芸在她一字一句的控诉里，脸色渐渐沉下。这也是她对这个孙女一直无法敞开心怀的原因之一。脾气太硬，也不会说软话，非要在这么多人面前揭短。即使她说的是实话，她心中也有了怒气。姜禾浔已经完全不稀罕来自奶奶的疼爱了。这种即使有血缘关系，但并不是真心的亲情，她一点都不稀罕。姜禾浔用手机进了学校的论坛，打开了一个视频，正是今天早上发生在学校的事。已经有同学录了视频，并且发到了学校论坛上。“既然您觉得是误会，那您看看，这是不是也是误会？”

视频被打开，差不多十分钟不到的时间，视频的最后定格在姜小曼那一句句“姜禾浔，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的画面上。视频里，女孩儿咄咄逼人的语气，歇斯底里的声音，恨不得把人吃了的目光，和此刻楚楚可怜扮委屈的姜小曼判若两人。明明只是一个孩子，那眼神却跟刀子一样，充满了恶意和仇恨。蒋芸看得心中一跳，捂住胸口，完全不敢相信。姜禾浔又从手机里找出了一个视频，是沈卿良生日宴会上她差点儿被奸污的那天晚上。当时休息室外面的监控确实被破坏了，但她留了个心眼让金特助再去调查，却查到了让她意想不到的事情。说来也是凑巧，酒店的一个服务员刚好也在走廊，出于对豪门的好奇心理，她拍下了视频，意外拍到了同样躲在走廊暗处的严景容和姜小曼。蒋芸看完了视频，不敢相信姜小曼居然作壁上观见死不救。她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养了一头会吃人的狼！姜禾浔一字一句问道：“奶奶，现在您还觉得这是误会吗？”

“……浔浔。”

蒋芸心尖一颤，伸手想去拉她，只是才触到她的指尖，就被她轻轻避开了。姜禾浔就静静地站在那里，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气息。她幽黑的乌瞳里没有一丝光亮，死气沉沉地看着她。直到把蒋芸看得因为难以忍受她的目光而别开了双眼，姜禾浔才轻声说：“奶奶虽然接受了我的身份，却从来没有真正地接纳我。”

“在你的心里，我还不如一个外人来得重要。而爷爷呢？”

她唇角微扯，“爷爷你也在冷眼旁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