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却哭得人肝肠寸断。她眼泪流到最后,晏楼川都红了眼眶。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最终,晏楼川也只是拿了块干净的手帕给她,“擦擦吧。”
姜禾浔的眼睛都已经哭肿了。等到了后来,她的眼泪几乎流干,眼眶涩涩地疼,但是泪腺已经没有东西能够流出来了。晏楼川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语气极其温柔,“我去帮你买盒滴眼液,在这里等我,好吗?”
这么下去可不行,她下午还要参加比赛。然而,他刚把手放到房门的把手上,就被姜禾浔拦下,“不用了。”
她说:“你去忙吧,我自己能调节好情绪。”
听到这句话,晏楼川的心微微一顿。她这是连他都排除在外,什么都不愿意和他说。他看着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姜禾浔嗫嚅嘴唇,哽着嗓子说:“我爸爸的同事……去世了,我想回宜城参加他的追悼会。”
晏楼川很快明白。他说:“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但你准备了那么久的集训,难道就这么放弃了?而且,你爸爸的同事肯定也不愿意看到你现在这样。”
她现在这个样子,他怎么放心让她去宜城?更何况,宜城是国内最大的贩毒蜗居点之一,她的身份敏感特殊,绝对不能孤身一人过去。“等比赛结束了,我陪你一起去宜城看他,好么?”
姜禾浔咬着下唇,“可我想去见他最后一面,他就像我的爸爸一样,李爷爷和李奶奶他们肯定很难过……他那么好的人……”说到这里,她喉咙又哽住了,嘴唇微微颤抖起来。“……他明明说过等他退休了,就来烦我和傅哥哥……他说过要和我们一起……全世界旅游……可他们都骗了我……他们很多人都没有子女……他们都不愿意结婚……怕连累家人……我捧过很多人的骨灰盒……那些骨灰盒都是热的……”断断续续的一句话,语无伦次的,她无法再说下去。等比赛完再去,她能看到的只有那一块冷冰冰的数字编号,连照片都没有的墓碑。晏楼川终于无法忍耐,他伸出手臂,把她抱入了怀里。他轻轻抚着她的后脑勺,语调轻缓:“你还小,有些事情太过沉重,你不需要一直背负,等你长大了,你可以力所能及地帮助他们,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咚咚咚。门外突来的三下敲门声打断了他的话。晏楼川松开手臂去开门。门外,姜老爷子一脸焦急不安。见居然是他开了门,脸色顿时沉下来。但姜金成也没说什么,直接进了房间,看到孙女的眼睛都哭肿了,心里一下揪紧。从她回到姜家,他何时见过孙女哭得这么难受?无论是什么事情,她一向都很能忍。能让她崩溃大哭的,定然不是小事。姜金成走到孙女面前,一双老眼都红了,“浔浔,发生了什么事儿?和爷爷说说,爷爷帮你。”
晏楼川来到他身侧,“姜老,我和你说吧,先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姜金成看了他一眼,再看了看孙女,只好出去。两人在外面谈完话后,姜金成再度走进房间。晏楼川和鲁老师在外面等着。爷孙俩单独在房间里谈了很久的话,过了半个多小时,姜金成终于从房里出来,一脸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