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人民医院,请问你是宋如梦的家属吗?”
钱三程突然从心底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她皱着眉头回答了一句‘是’了以后,对面就开始说什么伤在哪里,有多严重。她仿佛听不懂一样,什么脑出血?什么有一根手指粗的钢精穿过心脏下方三厘米处?什么腿被压的变了形,她在说什么东西啊?钱三程无助的转头看着宋老,此时宋老眼眸里隐隐闪着泪光。“孩子,别哭,你妈还在等着咱们接她回家呢……”手机的另一端还在如机器人一般的报着伤势,最后总结了一句,病患当时在车祸现场就已经由于失血过多而昏迷,他们在现场救治了将近一个小时,最终宣布死亡。她语气轻飘飘的开口:“我知道了,我马上就来。”
说完,她利落将手机挂断,直接站起身边走边对着宋老焦急道:“外公,我先过去,你等会让司机送你吧。”
说完,不等宋老交代什么,她拿起车钥匙就风驰电掣的启动车离开,宋老随着她的脚步追出来时,只看到了一抹白色像风一样,飞驰而过。他担忧的皱了皱眉,刚收到唯一的女儿不幸的消息,他不想钱三程也出什么意外,走进客厅,他打了司机的电话让他现在过来送他去医院。从宋家到第一人民医院的路程被钱三程由原本的将近一个小时缩短成了二十分钟,她大步流星走进医院。在咨询了以后就在医院里安排的病房里等着,在她没来之前,钱母因为救治无效,直接被拉进了太平间。而在他们知道了她和她母亲的身份以后,就安排了病房。钱三程走进病房里,也没有坐下,她站在窗口旁,脸上面无表情,眼睛出神的望着那一个方向。如果不是她自然垂落在两旁的手在轻轻颤抖,大概连她自己都以为对于这个消息,她真的很平静。不一会儿,过道上又是一阵车轮碾在地板上的嘈杂声,她深吸一口气,垂在一旁的手被她紧紧的紧握成拳。移动病床上睡着的人一动不动,白色的床单盖过头顶,腰以下的部分却是被她自己的血染的鲜红,点点血水顺着边缘慢慢留到了地上。钱三程看着床上不会再起来的母亲,鼻头有些酸酸的,她想开口说话的喉咙哽了哽,清了清嗓子才对着一众医生说了句她想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应该是主任级别的医生只能顺从回答:“是,钱小姐还请节哀顺变。”
钱三程并没有接话,只出神的看着病床上的母亲,一众医生终于全都走了出去。她手脚发软的走进病床前,眼里的眼泪因为盛的太满而溢了出来。她终于体会到了书里所说的痛到极致是哭不出来的,她只能僵硬的任由眼泪划过清冷的轮廓。她突然就觉得特别的迷茫,母亲丢下她一个人走了,那么她为什么还要收敛自己的暴戾?她为什么要乖乖的?反正也没人会注意到她不是吗?她掀开头顶的床单,看着脸色苍白嘴唇发紫的母亲,觉得一阵头晕耳鸣,仿佛有无数只的苍蝇在她的耳朵里‘嗡嗡’地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