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欢站出来打断了霍嗣不着边际的话。她不关心别的，只关心母亲云烟的死因，这个问题，原本她以为没有答案了。但是现在霍嗣显然知道。因为霍嗣说的时候，才刚找到人。霍嗣将视线落在了沈欢的身上，对上了沈欢紧张急切的表情。缓缓点头道：“对，话题扯远了，应该继续说我为了你杀了两条人命的原因。”

“我三叔找到了云烟和云柔两人，发现两人都已经各自成家还都生了一个女儿，见她们生活美满幸福，也没有泄露霍家实验室的秘密，想着就放她们一马，毕竟当初已经有一个P型血的实验体云萝成功了。”

云萝是霍湛的母亲。霍湛眸色也是一片深幽，但他没有贸然打断霍嗣的话，而是要听霍嗣继续说完。霍嗣便接着道：“三叔只想着秘密拿回谢家医书就算了，可是当时我心里却有了一个完美的计划，这个计划是针对霍湛的，也是为了给我自己挣脱束缚的。”

“这个计划，想来大哥也是知道的，毕竟大哥一直在按着我的计划走，可是每次又在我以为要成功的时候，又跳出了这个计划。”

“从小，我就听姑奶奶夸奖，说大哥是霍家有史以来，最聪明的人，以前我还不相信，但现在我算是彻底相信了。”

“你别转移话题。”

沈欢怒道：“你还没说你到底是什么计划，你到底对云烟做了什么？”

霍嗣轻笑道：“别着急，今天我大概是逃脱不了了，所以一时间话很多，总想把心里话都说出来。”

“不过你这么心急的话，我也能够理解，毕竟你是云烟的女儿么。”

“所以，你早就知道我是谁？”

沈欢心不由往下沉。在霍嗣说查到云烟和云柔各自成家，都生了女儿的时候。沈欢就知道，她一直以来小心翼翼隐瞒，生怕自己身份暴露的事，其实是个笑话。因为她一直活的很透明，身份更是早就被知道了。之所以没有来找她，恐怕不是因为霍嗣好心，而是别有目的。“当然，我不仅知道你是谁，你从遗传的半成体P型血到完全体P型血，还是我让人帮你完善的，而且这个事情不仅我知道，霍湛也早就知道了。”

“否则你以为你为什么能接近霍湛，依照霍湛的身份地位，多少女人对他趋之若鹜，可是你见过其他人成功过么，都没有，只有你。”

沈欢心中一惊，下意识的看向霍湛。然后对上了霍湛的视线，嗓子也不由发干，想问霍湛，他是不是早就知道她是P型血了。可是这话沈欢没有问出来，因为看见霍湛的表情，她就知道。霍湛早就知道。甚至一开始她接近霍湛，她自以为是的小把戏，在霍湛眼里都是可笑的。他早就知道她是P型血。霍嗣的声音好似带着蛊惑的毒药继续往她耳朵里钻：“因为霍湛知道你是P型血，所以才任由你破坏他和沈月的订婚，甚至周子纭出现也毫不在乎，只是将周子纭当成了引诱我出现的诱饵，就算云蕊死了，也无动于衷，因为他早就得到了一个P型血，甚至还有了孩子，其他的什么半成体和假的都死了都不在意。”

说着，霍嗣又叹息了一声道：“我也是后来才想明白这个事，要是早点想明白，说不定就不会被你们当场抓住了。”

“不过你们都说我心狠，但其实我怎么心狠的过霍湛，他是没有动手杀人，但明知道我会杀了云蕊，却还要眼睁睁的看着，岂不是更残忍。”

沈欢听到这里，忍不住扭转头再一次看向霍嗣。红着眼睛道：“你是说，霍湛早就知道你要杀了云蕊。”

“当然。”

霍嗣道：“他将云蕊和周子纭放在一起，明知道周子纭心性狭窄，又对霍家少夫人的位置虎视眈眈，又怎么会不知道周子纭会对付云蕊，这是霍家庄园的，他才是霍家的主人，我改变监控的位置，他真的会不知道么，他能看穿人性，掌控全局，什么都能算到，当然也能预测到结果。”

“不过他为了迷惑我，什么都没做，任由计划发展了下去，对不对，我的好大哥。”

霍嗣对上了霍湛。甚至叹息道：“说来，到底我还是输了一筹。”

“霍湛，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沈欢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问出口的话语气很淡，但她的心口却传来一阵细细密密的疼痛，那种痛，她从来没有感受过。比曾经毒药发作的时候还腰疼。从四肢百骸传递，最后渗透到了骨头里。好似有什么东西血淋漓的生生从自己心口剥离。她想哭，眼睛干涩而疼痛，可这个时候却流不下一滴眼泪。甚至她都没有看着他，她不敢看，不敢对上他的视线。霍湛知道，今天一切真相都被霍嗣扯了下来，再没有任何遮掩，布局这么久，终于可以收网了。虽然有隐瞒有欺骗，但一切终将会过去。结果是好的。这一点他很自信。他沉吟着道：“我知道云蕊会被周子纭针对，但并没预料到周子纭会杀了她。”

“所以霍嗣说的都是真的，你真的一早什么都知道。”

沈欢愤怒的大吼，转身看着霍湛的时候，终于忍不住，眼泪落了下来。霍湛这一刻面无表情，但这面无表情比冷酷更可怕。“是，我知道。”

“所以……”她深吸了一口气，用这口气压住心口的疼痛：“你早就知道我是P型血。”

“我是知道，但不是一开始知道，而是当初你晕倒，谢云岚给你治疗的时候知道的。”

“有区别么。”

沈欢轻声的问。霍湛重要察觉到沈欢的不对劲，微微蹙眉。然后上前语气温柔的说：“欢欢，我是骗了你，但这不影响结果。”

沈欢悲痛欲绝的阖上了眼睛。想嘲讽的笑，但是更想哭。“欺骗就是欺骗，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区别。”

沈欢摇头自己给出了回答：“没有任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