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湛抬了抬手，示意秦安不必多说。直接开口问道：“疫苗到底是怎么被偷走的。”

秦安闻言，惭愧的低下了头。霍湛见此，不由蹙眉：“怎么，到现在还没查出来？”

“不。”

秦安摇头道：“查出来了。”

“是谁偷走的。”

霍萧追问。秦安：“……是我。”

这话一出，霍湛和霍萧同时微愣。这个研究所里，要说他们最信任的人，只有秦安。整个研究所，谁都有可能偷疫苗，但只有秦安和谢云岚，他们不会有丝毫怀疑。疫苗失窃的时候，谢云岚不在，至于秦安在。这四年来，秦安几乎将研究所当成了自己的家，其他人还有休假离开的时候，但秦安真是研究所大门都没有离开过一步。再加上那些往事纠葛，秦安怎么可能将疫苗偷走。霍湛很快回过神来，拧着眉头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啊，你怎么可能偷走疫苗。”

霍萧回神也是觉得不可能，要真是秦安，事情也许都不会这么快汇报上来，秦安管理着，不说谁会知道。他再偷偷做几支就能蒙混过关了。秦安的确没有这个动机，但随后说的话，让霍湛和霍萧都忍不住沉默了。研究所人虽然不是很多，但也不是只有秦安一个人，只是秦安负责管理最重要的项目，比如成品的疫苗就是秦安负责管理的，除了秦安之外，其他人都不能进去。今天一早，霍萧来研究所注射了疫苗后，这个任务就算是彻底完成了。等人一走，一个跟了秦安四年的研究员，就说想要看看这种疫苗，还没见过成品。秦安一放松，觉得只是给看一看，没什么问题，就答应了。结果一进去，秦安就被打晕了过去。等醒来后一看，放疫苗的冷冻箱开着，里面的疫苗都不见了。他便赶紧通知了霍萧。“那个研究员现在去哪里了？”

霍萧追问。“人已经离开了。”

秦安愧疚的说：“这个研究员，前几天就说家里亲人生病了，要请假几天，但因为是疫苗成功的关键时候，我便没有批准。”

“就决定等研究结果成功，再让他回去，就是为了避免有什么闪失，没想到……”没想到人早就安排好了。趁着这次请假，顺利将疫苗偷出去了。霍湛立即吩咐去照这个研究员，但也没抱多大的希望，既然早就做好了准备，恐怕人已经找不到了。去看了看失窃的存放室，也没什么好看的，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两人便又离开了研究所。回去的路上，霍湛一路一言不发。最后还是霍萧打破沉默。“大哥，按照现在的情况看来，这次研究所疫苗失窃，跟翠娜没什么关系。”

这根本不需要另外通知，翠娜今天去不去研究所，通不通知霍嗣，这个疫苗都留不住。这个研究员在研究所里潜伏了四年，显然是一开始，霍嗣就安排好的。简直可恶！“嗯。”

霍湛淡淡应了一声：“但这也不能消除她的怀疑。”

霍萧觉得现在情况反过来了。之前他一直觉得这个翠娜有问题，让霍湛不要松懈警惕，霍湛虽然听了，但也没什么表示。可是现在他说翠娜可能没问题，霍湛却又坚持。霍萧一切都是为了霍湛好，怀疑就是怀疑，不是就不是。他不会随便冤枉人。现在说出了自己的疑惑，便算这件事结束了。两人一起回到了霍家。管家迎了出来：“大少爷。”

“什么事？”

“要不要给翠娜小姐送点吃的？”

因为沈欢已经被关起来了，管家拿不准霍湛的意思，也没随便送吃的，这才请示一下。其实沈欢已经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早上一大早还没吃，就被带去了研究所，从研究所出来，又忙着逃跑，折腾到了临省，临近半夜才回来。又遇到疫苗失窃。现在都快凌晨四点了，再过一会儿天都要亮了。沈欢也快饿晕过去了。还是看守她的人察觉不对劲，将事情汇报了过来。这才有管家的询问。但此刻霍湛心情正不好，察觉到霍嗣的意图，再加上疫苗失窃，又一晚上的熬夜，让他平静的表面下，心情格外烦躁。闻言，直接冷冷道：“不用，让她冷静冷静，以后吃的都不用多给，死不了就行。”

他不会对这个女人手下留情。客气了还不是要逃跑。反倒是趁着这次机会让她认清楚现实，让她知道，想要过的舒坦，就要乖乖听话。“是。”

管家应了下来。霍湛随后便抬起手捏了捏胀痛起来的额头，一脸难受。霍萧见此，忍不住道：“大哥，你是不是又发作了，不然让翠娜给你来针灸一下。”

“不用，那个女人傲气的很，你现在就是去叫，她也未必答应。”

而他也不想事事依赖翠娜，让翠娜以为他好拿捏。霍湛说完话之后，就走了。霍萧看着霍湛的背影，眉目间却带着点忧虑。似乎，之前他的那番话，起了相反的效果。霍湛表面虽然没说什么，但行为上，却是想要跟翠娜撇清关系。但问题是，霍湛没有翠娜的治疗，就睡不着。这事到底是好是坏，现在霍萧也不知道对不对了。……沈欢一夜没睡，再加上没吃东西，整个人已经饿的全身无力。最重要的是胃部一阵绞痛。她曾经刚从霍嗣手里逃出来的时候，那一段时间太过艰难，光是喂饱糖糖，就要耗费她所有的能力，就这样糖糖也经常挨饿。更不要说是她自己了。饿多了，胃就出问题了。后来遇到秦子风后，她好好调理过，平时只要按时吃饭，饿一顿之类的影响也不大，但要是饿太久，就会胃疼如绞。非常痛苦。她忍着剧痛，坚持着不肯跟霍湛求饶，这种痛苦折磨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在天大亮的时候，她坚持不住，眼前一黑，昏迷了过去。昏迷过去之前，她脑海中只闪过最后一个念头，那就是：如果有机会，她再也不要跟霍湛有任何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