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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黎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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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书”酒吧里,顾蔻从二楼下来伸了个懒腰。时间还早,酒吧还没到营业的时间,她昨天在这边喝酒喝得太晚了,就跟老板索柔一起住了一夜。索柔跟她个性差不太多,也属于女强人一类。区别是,顾蔻硬,索柔喜欢以柔克刚。男人对她来说就是工具,需要男人帮忙了,她就柔声细语哄几句,不需要了就踹开。所以顾蔻说她是女海王。女海王紧随其后,香槟色的睡袍被她穿出了魅惑的味道。“吃东西吗?我可以帮你热个三明治。”

索柔说。“不吃了,我要去公司。”

顾蔻明显没睡够,打了个哈欠,“今天要见人。”

“那个,叫李知的男人?”

索柔点了支烟,慢悠悠吐出烟雾来,“顾蔻,你不是动了凡心了吧?男人而已,可别太投入。”

顾蔻轻哼一声。“你不懂,这叫乐趣。”

她倚着吧台,端着水杯,身姿曼妙,“遇到一个对我胃口的男人,不容易,既然遇到了当然要抓住。哪怕多调戏调戏也好。”

“你可别把自己搭进去。”

索柔好言相劝,“我说真的呢顾蔻。”

“放心,我有数。”

她瞥了一眼抽烟的女人,“索老板,你单身这么久,不寂寞吗?”

“我有酒。”

索柔按灭了烟,“不需要男人。”

不需要,还是因为被伤害太久,走不出来?顾蔻不拆穿,放下杯子转身走了。***李二知在于溪病房外面徘徊很久,到底也没想好要不要进去。她先去看了张墨和于露露,也是隔着玻璃门,远远看一眼而已。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什么样的言语安慰都是苍白无力的。于溪算得上是清醒的,能沟通。李二知也是觉得认识一场,就这么不管心里过意不去。该说不说,于溪跟自己算不上朋友,但也不至于结仇。更何况她家的情况艰难,李二知难免有一种惺惺相惜之感。她推门进去,于溪头都没抬。李二知往前几步,“于老师。”

“……怎么是你?”

于溪听到她的声音回过头,明显很诧异。“我来看看你。”

李二知把果篮放下,“你……”“我还活着。”

于溪四个字,愣是说出一种超脱俗世的空洞感。李二知的心节节下沉,总怕拉不住她,让她有了不好的念想。“你那天,跟我求救,我去了的……但抱歉,我没赶上救你。”

“我听说了。还听说顾总受了伤。”

“嗯,他为了保护我。”

李二知叹息一声,“我也很抱歉。”

“和你没关系,是我咎由自取。”

于溪倒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醒,“我这几天就在想,如果我直接死了多好。”

李二知不敢随便接话,就安静地等了会儿。结果于溪也没说话,两个人就在这个诡异的沉默里等待对方先开口。最后还是于溪手机响了,才打破尴尬的气氛。“怎么,不接?”

“催债电话,接了有什么后果?”

于溪冷笑一声,“李二知,你看我现在这样,是不是挺高兴的。”

“……于老师你想多了。我当时能去救你,就不至于要看你的笑话。”

她说完,于溪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肤浅,有些尴尬地揉了揉鼻子。“于老师,你发生这个事情我除了遗憾也说不出别的,世界上没有感同身受这回事儿,我来看你,一来是我自己善良,二来是因为我知道你家里的情况。实话告诉你,我的人生也不是一帆风顺,我爸现在还在监狱里蹲着呢。我同情你,也是同情我自己。”

此言一出,于溪差异到不行。她猛然转头盯着李二知,李二知坦坦荡荡。“我没骗你,就江城监狱,我爸已经进去16年了。”

李二知顿了顿,情绪上涌,“人一辈子才有几个16年,更何况,我父亲还是被冤枉的。”

“……你男人不是顾宥诚,他不能帮你?”

“他也不是万能的。”

李二知从来都没跟顾宥诚说起过这个事情。当年东窗事发,她还小,李母一个妇道人家没有办法,只能先带着孩子们寻找活下去的方法。哪有心思找关系捞人?亲朋更是一夜之间树倒猢狲散,能说得上话的,愿意帮忙的没几个。而肯帮忙讲义气的,实力平平,即便有心也无力。于溪突然间对李二知的敌意没有那么重了。只有命运相似的人才能在对方身上找到安慰。于溪看向李二知,李二知也看着她。她身上有很大的烧伤烫伤,其实挺吓人的。李二知眼睛动了动,“于老师,你好好养伤。我来看你也没别的意思,大家相识一场,你能在关键时刻信任我,我很感激。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说,能做的我尽量。”

“你……不介意我曾经,那么对你?”

她说的是剧本的事儿。李二知摇头。“都是锻炼,再说后来,你不是认可我的剧本了么。”

她又叹息一声,好像很无奈。“我脑子直,想不到太多弯弯绕,我就觉得吧,广结善缘,肯定比结仇要好。”

她这话说得,于溪狠狠一愣。“我走了。”

“李二知!”

于溪突然喊住她,“你知道,我当时为什么给你打电话吗?”

“……为什么?”

“因为有人授意我这样做。她承诺给我好处,说只要我让你出事,就给我一大笔钱。我需要钱,所以我要害你!”

李二知被她的一番话定在原地。有人授意?害她?她得罪谁了?!“是谁?”

她问。于溪张了张嘴,犹豫半天,终于突出两个字:“黎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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