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判断。难道他猜错了？“为什么来酒吧？”

他哑声问道。“因为这个。”

唐糖掏出那张支票扬了扬，“这可是你给伴娘的礼金啊，姐姐这么早就给我了。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她说话颠三倒四，宫厉寒蹙眉，拉着她往回走：“你喝醉了。”

“让我说完。”

这一次，唐糖执拗地站在原地。“姐姐的意思是，婚礼那天我就不用去了。”

酒吧的光影落在她脸颊上，晦暗斑驳。宫厉寒黑了脸：“婚礼那天我再给你一份。”

“这次不是因为钱哦。”

唐糖毫无预兆地换了话题，“车祸那天姐姐也在现场。”

她在唐家洗手间的时候留了一手，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她挣脱宫厉寒的手道：“今天的热搜有人买水军黑我，宫哥哥也查到了是谁吧？”

宫厉寒默然不语。看到他这个反应，唐糖身体无力地靠在了墙上：“你果然知道。”

“舆论很快就压下去了。”

宫厉寒蹙眉。她还要怎么样。“所以伤害就不存在了吗？”

唐糖反驳，“要是以后姐姐用别的手段害我呢？我都要忍着吗？”

她凑近他耳边，轻声问着：“如果只能让你在我和姐姐之间选一个，你会选谁？”

“唐糖！”

宫厉寒冷了脸。这种问题，对他们的关系来说，已经越界了。可不等他发火，唐糖已经笑着缩回了身体，漫不经心道：“你当然会选她。”

心口一下又一下地抽痛，随着心跳一起。她每天在他身边如履薄冰，唐月却能在出手害了她之后仍旧全身而退。这就是她们之间的区别。“在你明知道姐姐出手对付我，却什么都不做的时候，你就已经放弃我了。”

她喃喃自语，酒吧里音乐声音吵闹，宫厉寒没听清她的话。他终于没了耐心，直接打断了：“跟我回去。”

就现在吧。趁着喝了酒，趁着她还有勇气。唐糖下定决心，蓦然开口：“我不能回去。”

“宫哥哥就快要结婚啦，以后这种事只会越来越多的。我不希望宫哥哥每天那么忙，还要分心保护我。”

她抱着他的手臂，如往常一般向他撒娇：“而且我也快要进组了，以后要营业炒cp，不能有绯闻的。”

她说着说着便眼眶湿润，眼尾泛红，却仍旧努力地微笑着：“所以，宫哥哥，以后我们就保持点距离吧？”

时间仿佛刹那间静止。“我说过，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宫厉寒逼近一步，冷声质问，“你要想好。”

……唐糖倚在墙上，明明喝了不少酒，身体疲倦得不行，但是唯独大脑分外清醒。“你还好吗？”

赵柔儿担心地扶住了她。自从宫厉寒刚才一言不发地走后，唐糖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发呆……“我没事。”

唐糖强忍着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痛，就着她的手站稳了身体，苦笑，“一切都是为了艺术献身。”

就是不知道她今晚找了这么多理由出来，宫厉寒到底答应了没有？唐糖又想起他离开时肃冷的背影，心底一阵狐疑。没说话，应该就是默认了吧？是吧？“走吧，我们也回去。”

唐糖估计这会宫厉寒的车应该已经走远了，这才拉着赵柔儿离开酒吧。另一边。宫厉寒现在何止是一身肃冷。他周身气压已经低得几乎能杀人了。“开车。”

他西装外套裹挟着微凉的夜风，声音更是彻骨的冰凉。李辉不敢多问，直接启动了车子。酒吧绚烂的灯光在车窗外飞快远去，宫厉寒心头竟莫名升起一阵没来由的烦躁。李辉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后视镜，看到宫厉寒面寒如铁，在心底无声叹气。明明这两天宫总心情还是不错的。转个眼就又生气了。唐小姐好本事。他默默在心里感叹着。翌日。唐糖因为宿醉的缘故，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手机什么时候静音的？唐糖吓了一跳，胡乱摸出手机按亮。若是没有及时回复宫厉寒的消息，他会生气……昨晚的记忆涌回脑海，她微微一怔。手机里一条未读信息都没有。对了，她昨晚已经说要跟他保持距离了。接连几天都是如此。宫厉寒再也没找过她。明明预料到了这种结果，唐糖心头还是有几分怅然若失的感觉。宫厉寒能做得这么干脆，大抵还是因为她在他心里本来就没什么分量吧？“糖糖？”

赵柔儿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了现实。“你听到我刚说的工作安排了吗？”

她顿了顿，忍不住担心道：“我看你这两天状态好像有些不对劲。”

“什么工作安排？”

唐糖故意避重就轻。“哦，明天剧组有个大会，要所有演员到场……”唐糖目光微凝。不知道明天宫厉寒会去吗？翌日。«小姐她有三妻四妾»剧组开会场地。今天主要是剧本围读，顺便也让演员熟悉一下即将拍戏的场地和布景。唐糖到的很早，很多其他演员还没来，她索性跟在了沈青云身边，看着他统筹安排事务。沈青云忙到冒烟，一转头看到她戴个墨镜坐在一旁，正在东张西望。注意到他的视线，唐糖扬唇笑笑：“又见面了沈导演。”

沈青云：……就很羡慕一些闲人。“你也别闲着。”

他喘了口气，“去那边提前熟悉一下机位。”

唐糖从善如流地起身。她在剧组转了一圈，视线搜寻之下，倒还真的找到了几个小投资商到场。但却迟迟不见宫厉寒的身影。她想了想，再次凑到了沈青云身边，试图套话：“沈导演，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

沈青云扫她一眼，了然地放下了对讲机：“有事说事。”

心思蓦然被戳穿，唐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问道：“今天所有的投资人都会来吗？”

“本来也没通知投资人来，只是有的人担心自己塞进剧组的小演员第一天进组受欺负，所以跟来看看。”

沈青云奇道：“你问这个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