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傅澈甩脸子。傅止寒的表情略显无语,扯了扯嘴角,“我没事骂他干什么。”
他现在看见傅澈就觉得头疼。如果不是有那么点血缘关系,他都不想搭理。阮灵疑惑的问道:“那是怎么回事?”
傅止寒有些疲惫的揉着眉心,叹气道:“赵卜筑被抓了,他想知道判刑的真正原因,我没告诉他。”
经济纠纷最多判刑几年,赵卜筑又有那么多人脉,背后塞点钱就能保释出来了。这个由头确实很难让人信服,但傅止寒没办法。阮灵作为知情人,也跟着叹气。她双手托腮,问道:“你打算瞒他一辈子吗?”
傅止寒双眸漆黑,反问道:“难道要告诉他霍兰心是被赵卜筑杀死的吗?傅澈心理承受能力差,要是知道了,肯定受不了,我不希望他再收到二次伤害。”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暗中调查赵卜筑。玄武拿送去化验的皮屑指纹全都是赵卜筑的。青龙修复了酒店监控,赵卜筑进入房间后就再也没出来,紧接着警察赶来,看到泡在浴缸里已经断气的霍兰心。他暗中将证据整合提交给警方。经查实,赵卜筑就是杀害傅夫人的凶手,被警察逮捕。傅止寒为了不让傅澈二度伤心,选择隐瞒这件事,并对外宣称赵卜筑是因为经济纠纷才进局子,庭审更是秘密进行。他这样做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维护傅家利益。谋杀,传出去也不好听。阮灵看着快要凉掉的饭菜,不愿再想其他事。她催促道:“傅澈的事回头再说吧,先吃饭,这都是我亲手做的,你今天必须吃完。”
“好,我肯定吃完。”
傅止寒也懒得想那些糟心事,埋头干饭。另一边,傅澈驾车直奔帝都监狱。他让手下活络关系,争取到了五分钟的探视时间。赵卜筑的案子警方极为重视,因此严令任何人前来探视,他花了不少钱才买通狱警。两人隔着铁窗见面。短短几天时间,赵卜筑苍老了十多岁,原本乌黑的头发也冒出银丝。他看见傅澈的瞬间眼神有些畏惧,不断往后闪躲。傅澈因为过于着急,反而忽略了对方的表情。电话接通,他粗声问道:“到底为什么要把你抓起来?量刑的标准是什么?经济纠纷怎么就判无期徒刑了?”
一连串的问题如机关枪般突突突的往外冒,赵卜筑愣住。他居然还不知道?不应该啊,以傅止寒的脾气,这种事难道不是第一时间就告诉傅澈了吗?赵卜筑转动眸子,问道:“傅止寒怎么和你说的?外界有媒体介入吗?”
他心急如焚,可是面对对方的问题,还是老实回答道:“他就说因为经济纠纷判刑,媒体听到了一点风声,还没来得及报道被压下去了,傅止寒似乎不想曝光。”
赵卜筑老奸巨猾,很快就猜出了傅止寒的用意。他沉冷的笑了一声。这么想保护傅澈?那他怎么可能让对方如愿呢?赵卜筑现在已经陷进去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出头之日。既然如此,那就拖个人下水,谁也别想好过。他捏紧电话,“我知道你进来不容易,别说话,接下来的话你认真听。”
“你猜的没错,我最后判的根本不是经济纠纷,是杀人,我一直觉得兰心的死有蹊跷,在调查中发现傅止寒包下了兰心自杀的房间,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真正杀害你母亲的凶手是傅止寒,他发现我在调查,就把罪名嫁祸给我,我这辈子算是完了,你要争气,为兰心报仇,夺回属于你的一切!”
赵卜筑随口胡编的谎话意外的和慕白的说法重合,再加上这几天傅止寒遮掩的态度,傅澈彻底相信了。他眼底充满怒火,原来一切都是假的!傅止寒根本就不是真心对他,让他进公司也只是心存亏欠罢了!接下来对方说了什么他根本就听不进去,刚才的话已经够他消化好一阵子。五分钟的时间转瞬即逝。狱警担心被发现要受到处罚,赶紧把人带走,并强调今晚发生的事千万不能说出去。傅澈离开监狱,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荡。他走进一家酒吧独自买醉。傅澈待到深夜两点才结账离开。付钱的时候,慕白的名片从钱包中滑落。他看着上面的数字,鬼使神差的拨通电话。原本以为这么晚了没人接,结果响了几秒就通了。慕白料到对方会打电话。他轻笑着开口道:“看来你已经考虑好了。”
傅澈蹲在路边,眼底忽明忽暗。他冷声道:“可以合作,但你不能干涉我的任何决定,只需要在背后帮我打压傅止寒。”
慕白欣然接受,“当然,我的目的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带走阮灵,其他的,我不感兴趣。你就算想把公司卖了都跟我没关系。”
忽然提起阮灵,傅澈心理觉得很不是滋味。他才对一个人生出情愫,转眼就要将对方拱手让出。这些纠纷中,阮灵何其无辜?傅澈喉咙发紧,问道:“你和阮灵是什么关系,为什么非要带走她?”
“二少,这与你无关,不该问的别问。”
慕白的话锋突变,并不想继续聊这个话题。傅澈自讨没趣,干脆挂断电话。已经决定的事就不要再被其他人干扰,他和阮灵注定无缘。傅澈起身,捏着酒瓶继续往前走。这晚,他是在霍兰心的墓碑前睡着的。傅澈扶着墓碑说了一宿的话,直到天空露白才沉沉睡去。他迟到了,而且还是在有重要会议的情况下。傅澈满身酒气的回公司,所有人都在看他,讨论声四起。他回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热,门就被人猛地推开。傅止寒将文件砸在桌上,火气沉沉道:“你去哪了?这些工作等着我给你处理吗?”
换做平时,傅澈面对怒火,肯定已经被吓得打颤了。今天,他一反常态,仰头道:“我去看妈妈了,哥,你说她现在还好吗?她在下面会冷吗?手还痛不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