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灵捏着透明的小瓶,不甘心道:“我最后那下想起来了一点,这是有用的,只是游泳馆不行,要去海边。”
身临其境的效果更好。顾北绷着脸,露出严肃的表情,“不可以,海水比泳池脏多了,你的眼睛不要了?”
“我下次会注意防护的。”
阮灵试图打个商量。她想看清楚那人的脸,她想知道把她丢进海里的人到底是谁。顾北知道劝不住她,于是道:“这件事你还是和傅总商量吧,我有事先走了。”
他没办法,但总有制得住阮灵的人。顾北说走就走,不带停顿的,救生员见状,也跟着跑了。游泳馆就剩下二人。阮灵身上湿漉漉的,就算披了外套也觉得冷。她咬紧牙关,道:“我昨天要跟你说这件事,但被你一打岔就忘记了,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但你的反应让我很惊讶。”
阮灵失望的看着对方,“傅止寒,你是不是不信任我?”
这个问题,她很早以前就想问了。多早呢?大概是因为慕白的事起纠纷,导致她发病的时候。他们吵架的频率越来越高,原本以为慕白消失,生活也会回到正规,但是并没有。他们的关系表面亲密,实际上即将分崩离析。安砚山告诫过她,命盘错乱,两人继续在一起的话会有很多不顺心的事。她一直以为这种小概率的事情不会发生,但现实狠狠的扇了她一巴掌。命盘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反抗的。傅止寒的心猛地揪起来,那种有什么东西即将从心底流走的感觉又冒了出来。他放下所有的姿态,一把抱住阮灵,“我没有,我就是怕你离开我。”
是的,傅止寒最害怕的事情就是阮灵离开他。阮灵感受到他的心慌,却不愿回以拥抱,双手下垂,“那你为什么对顾北这么敏感?难道你要对每一个接近我的男人都千盯万防吗?这和把我关在家里有什么区别。”
限制她的社交和限制她的自由,在她看来都是一样的。傅止寒知道对方误会了,只好把昨天的事说出来。他费尽心思的让司妃儿道歉,还消除了对阮灵的影响,目的就是不想让她知道,免得又要觉得烦心,结果他沉不住气的行为直接自爆。阮灵看着照片,注意力被吸引,怒火当然也成功转移。“难怪司妃儿要跟我道歉,我以为她忽然抽风呢,没想到是你干的,你藏得挺深啊?我居然一点都没察觉。”
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她这个当事人却不知情。难怪今天和顾北见面,对方一直避嫌,估计是不想惹误会。傅止寒认错态度诚恳:“我好像又把事情搞糟了,原谅我这一次好吗?”
关心则乱,只要和阮灵相关的事他都控制不住情绪。阮灵其实也不上生气,就是觉得对方莫名其妙。她扯了扯嘴角,露出嫌弃的表情,“你不会是觉得我骗李伯出门治疗,结果偷偷拿着鸽子汤跟顾北在游泳馆约会吧?”
傅止寒的心事被戳中,他转移视线,嘴硬道:“没有。”
“啧,没有你心虚什么啊?”
阮灵更加笃定他的小心思就是这个。傅止寒在内心挣扎一番,不好意思的点头。“确实,昨天司妃儿说你们在聊什么游泳馆不见不散,结果你又和李伯说是去医院看病,我当然会多想啊,我一来还看见他压着你,手还不安分,我没把人踹水里都算是客气了。”
阮灵又无语又觉得好笑。她叉腰道:“人家那是在给我做心肺复苏,你好歹也是瑞达集团的总裁,接受过优秀教育的三好青壮年人士,不会连这点基本常识都没有吧?”
救人啊,多正经的一件事,结果他却想歪了。还好没做人工呼吸,否则傅止寒肯定肺都要气炸了,然后当场抡着棍子把人打一顿。傅止寒抓重点的能力一向很清奇,他质疑道:“三好青年就青年,什么青壮年,你可以注意一下措辞吗?”
他过去并不在乎年纪,但和阮灵在一起后一直被对方嫌弃年纪大,心里还是有点介怀。三十岁怎么了?三十岁的男人不就是真风华正茂的时候吗?为什么要嫌弃他?阮灵挑眉,得意道:“我可以叫花季少女,但你已经不是少年了,认清现实吧朋友。”
“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傅止寒没好气的啃了她一口。阮灵吃痛,眼泪汪汪的捂着嘴角抱怨道:“傅止寒,你属狗的吗!”
每次不开心就咬她,这都多少次了!傅止寒看她这样更想欺负,但更先注意到的是对方微微发颤的身体。游泳馆内的温度要比外面高一点,但也没到穿着短袖不冷的程度,尤其是阮灵全身湿着坐在这里更冷。傅止寒抱着人去了洗浴间,“去洗个澡,回家再说。”
“不许偷看!”
阮灵拉上浴帘前警告的瞪了他一眼。虽然游泳馆的洗浴间是分男女的,但今天这里被包场了,根本没有其他人,浴室又没有门只有个帘子勉勉强强遮住。阮灵打开水龙头,热水喷薄而出,泛起淡淡的雾气。她冰凉的身体慢慢回温,整个人也放松下来。傅止寒双手环胸,倚靠着门口的柱子耐心等待对方出来。他是个有分寸的人,要胡闹也不会在外面。五分钟后,阮灵换好衣服出来。她随手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走吧,太冷了。”
阮灵本来觉得秋天还挺舒服的,今天在水里泡了一会儿她就不行了,浑身酸痛。为了不让她着凉,傅止寒把车上的暖风都开了。阮灵无奈道:“不用这么夸张吧,我洗个澡就觉得没事了。”
“开着,正好可以烘头发,别感冒了。”
傅止寒启动轿车往回走。阮灵百无聊赖的望着窗外的风景,看来看去都是一个样,她又收回视线。她扭头道:“给你炖的鸽子汤喝了没有?”
那可是她忙活一早上的成果,要是傅止寒没喝,她会伤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