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孕妇,挺新奇的,再说了,小家伙好歹是我看着出生的,当然要表示一下,他在睡觉吗?”
阮灵指了指楼上,“慧姨在哄他,一会儿你去看看,送了这么多次礼物,连小家伙的脸都没摸到过。”
家里有大半的补品以及婴儿玩具都是他送的,小到拨浪鼓,大到乐高拼图,七千八百的玩意儿够小家伙玩到上学。江月白其实有些抗拒小孩。他姐姐前年生了个大胖小子,他兴冲冲的去探望人类幼崽,结果才把小家伙抱在怀里就被尿了一身,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抱孩子。江月白表情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讪笑道:“还是先说合作的事吧。”
“好,你说。”
阮灵看出他不自在,也不勉强对方。江月白抽出随身携带的一份企划。他递过去,“这是我昨天拟定的粗纲,具体细节可以再商议,你先看看。”
不愧是做生意的人,办事效率真高。阮灵一目十行,初略的扫过内容,“挺好的,我没什么需要补充的,哦……有一点,我这人低调,不喜欢被曝光。”
这点很好满足,江月白点头道:“没问题,我会保护你的身份,合同的期限是一年,你可以随时在衔青记售卖珠宝,如果有我认为不错的作品,也会放到发布会上。”
阮灵这两天在家里特意查过独立设计师入驻衔青记门店的要求,条件十分苛刻。她合上企划,双手交叠抵在下巴处,歪头道:“这么大方?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啊?说说你的诉求吧。”
企划只写了大概框架,并没有细化双方的诉求与后期管理准则。江月白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说话不用拐弯抹角。他开门见山道:“衔青记只收取佣金,不做分成,后期的所有收益都是你个人所得,我的诉求是,一年后你的情况稳定了,要为我工作,成为衔青记的设计师。”
江月白欣赏阮灵不假,但也不想为他人做嫁衣。这么好的苗子当然要攥在手里。那点佣金对衔青记来说微不足道,后续的合约才更有价值。阮灵咂舌,“你有点太贪心了吧?才一年就想让我给你干苦力?”
高手过招,句句见血。江月白也学着她的表情啧了一声,“那我总不能无私奉献,让你把衔青记当踏板,打响名头后跑路吧?”
两人都不是什么傻白甜,精明着呢。阮灵喜欢他的直白,忍不住轻笑一声。她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把功利性写在脸上,又不令人反感的人了。阮灵撑着下巴的手收紧,“首先,你要清楚一点,我来历不明,如果加入衔青记,可能会给你们惹麻烦。”
这对江月白来说就是个小问题。他自信道:“你就算把天给捅破了,衔青记也不怕。”
“既然你都没有顾虑,那我当然接受啊。”
阮灵比了个OK的手势。合作算是谈成了。江月白喝光最后一口酒,“我很期待你的加入。”
“一年以后的事,现在期待太早了。”
阮灵慢悠悠的喝着果汁,笑得别有深意。吃过晚饭,她带江月白上楼看小家伙。孩子刚喝了奶,此刻正一脸满足的盯着头顶的小风车傻笑。江月白看他不哭不闹,忍不住凑近几分,“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乖的孩子,他取名字了吗?”
“安安,平安的安。”
阮灵揉了揉小家伙的脸,笑得温和。她这一生多舛,惟愿孩子未来的人生可以平安顺遂,不要走她的老路。江月白看着小家伙的脸,总觉得有些眼熟。他是不是在哪儿见过这张脸啊?江月白歪头盯了几秒,“都说男孩像妈妈,但我看他和你也就三四分像,是不是像爸爸多一点?”
忽然提到某个从未出现过的人,阮灵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他没有爸爸。”
江月白想到上次助理说的话,立即道:“抱歉,是我唐突了。”
气氛忽然变得尴尬,他只好找个借口离开。阮灵把人送走,回看安安的脸。小家伙确实像傅止寒,刚开始还不觉得,他现在脸逐渐长开,简直和对方是一个模具里刻出来的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傅止寒冷若冰霜,安安从出生就喜欢笑。阮灵勾了勾他短胖的手,轻声道:“安安,你以后长大了可不能像你爸爸那样板着脸,一点也不好看。”
小家伙还不会说话,甚至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配合的露出笑脸,像个开心果。阮灵也笑,觉得整个人都被治愈了。她把小家伙哄睡了抬头看时间,快十点了,怎么安砚山还没回来?阮灵打了个电话过去,无人接听。她不放心,决定出去看看。阮灵刚出门,就看见不远处有车灯闪烁。没多久轿车开近,是家里的车。她赶忙迎上去,“我刚要去找你呢,看个病怎么折腾到这么晚?”
安砚山揉着眉心往里走,声音带着几分疲惫。“老太太上个月摔了一跤,怕孩子担心就一直瞒着,前几天突发脑梗送医院抢救,命是抢回来了,但身体不受使唤,他们问了几家医院都没有用,想让我过去看看。”
阮灵唏嘘一声,“那现在情况怎么样?”
他们搬到这里后,老太太经常过来送水果和点心,关系还算不错。安砚山放下医药箱又洗了洗手,“我给她做了个针灸又开了些调养的药,能撑多久,就看她的命了。”
他懂些医术,但也不是神医,没办法救治好每个人。阮灵帮他捏肩放松,“别想这些了,人各有命你也强求不来,休息会儿去吃点东西,我给你留了不少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