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妃儿吞了吞口水,“我可以……可以解释!”
她脸上不自然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她,傅止寒当然也不会再相信那些糊弄人的说辞。他冷笑一声,“解释?你不会又要告诉我这一切你都不知情吧?”
上次药物中还有成瘾性药材的事他勉强相信了对方的解释,但类似的事再度发生,他也不是这么好哄骗的。白虎在送来这份报告的同时,也将香薰与药物的对照实验结果带了过来。两样东西相作用,才能彻底催眠他,并产生依赖性。也就是说,缺了任何一样,他都不会被洗脑得这么彻底。傅止寒再看不出来其中的猫腻,这三十多年识人断物的本事也就白学了。“我……”司妃儿确实想用上次的借口,眼下被对方戳破,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傅止寒绷着嘴角,眼里结着冰渣子,阴翳道:“这个香薰可是你亲自调配的,你要是不知道里面有致幻剂,恐怕这个世界上就真的没人知道里面的东西出自哪了。”
三年前,司妃儿亲自把这个安神香送到傅家,话里话外都透露着她为了调配这个香薰花费了多少时间和心血。所以,他每次看见卧室摆放的安神香,都会感激对方的付出,这也是为什么他容忍司妃儿胡作非为的原因。谁曾想,他以为的恩人,实际上就是个心思歹毒的恶魔。司妃儿再次吞咽口水,眸子不断闪动。她生硬的辩解道:“其实……其实这个药物只是看上去吓人而已,合理运用是不会伤害身体的,我调配香薰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出过问题。”
傅止寒讽刺的看着对方,“是吗?那我出现的幻觉又该怎么解释?”
司妃儿的内心再次咯噔一声。她紧张道:“什么幻觉?你怎么从来没有和我说过?”
傅止寒的讽刺更浓,眼里甚至冒出不加掩饰的厌恶情绪,“关于你的那些记忆,难道还不够吗?你还想听什么幻觉?”
司妃儿知道对方已经猜到真相了,但只要他没有想起阮灵,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她把自己放在受害者角度,哀伤道:“你可以怪我不告诉你这个安神香有致幻剂的成分,但是你不能否认我们的过去,那些回忆都是真实存在的。”
傅止寒受够了她满口谎言的样子,心烦道:“如果是真实存在,你为什么要合成照片?”
照片已经被丢了,否则此刻就会甩在司妃儿的脸上。“我从来没有合成过什么照片,止寒,你是不是又误会什么了?”
司妃儿决定装傻到底,死也不承认她偷换照片的事。傅止寒步步逼近,周遭的气压一降再降。他的身上透着神魂夺魄的沉郁,随时都能把人吞没进黑暗中。傅止寒随手拿起桌上的摆件,疏冷道:“你给我治了三年病,作为回馈,我帮你开了这个诊所,从此以后我们两清,别再让我看见你。”
这是他对司妃儿最大的容忍。如果对方再来招惹他,那就别怪他不客气。傅止寒说完,准备离开工作室回家,就在他踏出门的那一瞬间,司妃儿忽然毫无尊严的跪地抱着他的大腿,哀求道:”不要这样对我好吗?我很爱你,绝对不会害你,相信我!““滚!”
他粗暴的蹬腿把人踹开。司妃儿多碰他一下,他都觉得衣服脏了。“啊——”司妃儿摔倒在地上,掌心被粗糙的地面摸出血痕。她再次跪着往前挪动,又厚脸皮的把人抱住,“我们的回忆都是真的,如果是假的,你的记忆不可能维持这么多年都没松动过,是不是阮灵说了什么?她的话千万不要信。”
事到如今,她还在拉阮灵当替罪羊。傅止寒一拳砸在墙上,震荡声响彻整个工作室,吓得来看病的人全都溜了。他这么一闹,原本的开业典礼瞬间变成关门大吉了。司妃儿看他暴怒的样子,吓得浑身发颤,动都不敢动,更没有心情管外面的人走没走。这个情况,走了也好,免得让大家看见她狼狈的样子。傅止寒收拳,“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与阮灵无关,况且,真正的受害者是阮灵,你又有什么资格提她?”
“她怎么就成受害者了……难道我照顾你就是活该要付出吗?”
司妃儿歇斯底里的喊了一声,“为了照顾你,我的手机备忘录全是关于你的事,你却连多看我一眼都不愿意,现在还要冤枉我,我对你永远问心无愧。”
傅止寒觉得自己听到了一个非常荒谬的笑话。他讥讽道:“又是给我吃成瘾性的药,又是给我使用致幻剂,你还敢说问心无愧?你知道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吗?”
司妃儿还在做无畏的挣扎,“我只是想早点治好你的病。”
这话越听越可笑。他低头看了眼手背,刚才砸墙磨破了皮,此刻有些发红。手背的红敌不过他眼底的猩红。傅止寒扯了扯嘴角,“为了治好我的病,所以篡改了我的记忆?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的野心这么大。”
“我……你……你怎么……”司妃儿本想问对方怎么知道记忆被篡改的事,但又怕这样说就真的不打自招了,话到嘴边又停了下来。她的反应悉数落到傅止寒眼里,后者已经猜出大概,更加后悔那天在景区拒绝阮灵的事。要是能早点调查清楚这些事就好了!傅止寒理了理领带,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人,“这件事,到此为止,你自己好自为之,别再打着我的名头做事。”
司妃儿重心不稳的跌坐在地上,忽然问道:“你真的一点情分都不念吗?我只是做错了这么一点小事而已,你就要这么绝情?如果这件事是阮灵做的,你也会这样对待她吗?”
“看来你还是没有醒悟。”
傅止寒跟她话不投机,阴沉着脸离开,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其实,这个问题,他也没有答案,或者说,他的直觉告诉他,阮灵不会做这样的事,所以这个假设不成立。